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也不要悲伤,因为离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大拇指汤姆说
赵景年早早地回到别墅,等待陆宝宝的到来。
他很有兴致地撩起衣袖去后花园浇花。别墅的后花园种着一片月季花。他有很多的产业,也有很多的家,但是只有这里是他的精神乐园,因为这里是他和儿子逸之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先生,电话。”何嫂叫赵景年接电话。
“先生……”对方未语先凝泣,“少爷他、他出了车祸,在送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已经……”电话是澳大利亚那边打过来的,在电话里面哭诉的,正是他为儿子精心挑选的老管家。为了方便照顾儿子,赵景之把老管家的一家都一起移民过去生活,让他们一家尽心照顾儿子而无后顾之忧。但是,他今天告诉他什么,他赵景年唯一的儿子,死了?他还没毕业,还没结婚,还没给他传宗接代,就已经死了?!
他忽然心口剧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先生,先生!”何嫂惊叫。
门外的保镖都被何嫂的惊叫惊动了,呼啦啦一下子都冲了进来,却看见赵景年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赵景年如同受伤的猛兽,咆哮,怒吼。
他的眼神充满悲愤和忧伤……这些汉子们不由自主地收敛了步伐,轻轻地迅速地退了出去。
赵景年躲回书房里,坐在黑色的轮椅上,“呜呜”地哭泣。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因刚刚失去儿子而伤心欲绝的父亲,他不再是**上呼风唤雨的赵爷,也不是商场上意气风发的赵董。剥去权贵的外衣,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何嫂再次来到门外传话,何嫂的声音很是仓惶和迫切:“先生!先生!您的房车出事了,在上山庄的路上,失控掉到了山脚……”
他的奔驰房车会突然失控,掉下山崖?他每月定期检修的爱车竟然在他儿子出事的同一天也出了故障?世上的事情有这么巧合么?他深深地怀疑……他心底蓦然清明。好!很好!竟然有人要他赵某人的老命,而且连他儿子也不放过,想要赶尽杀绝……
阿豪,是不是你?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大家兄弟二十几年的交情,为了那点钱,你竟然联合外人来一起谋算我?还在他临退休前送来这么一份大礼……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个大礼,他一定要好好地还的!上天没让他死掉,那他赵景年定会一笔一笔来跟他们清算!
何嫂又是再次过来传话,这次她的声音都抖动得更厉害:“先生,你快点出来看看吧……”
很快,赵景年家就传出消息,赵景年因伤心过度,晕倒了。他的私人医生被快速地请来赵家别墅。然后,不到二十分钟,医生就已经诊断完毕。赵景年命人开车送医生回去。
在赵景年的书房里。
“丁冠,谢谢你救了她。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赵景年压抑着沉沉的声音说,“她是阿菊的后人,也可能就是我的后人。”
“阿菊是……?”丁冠有着疑惑。
“她是我乡下的前妻,一个我一直以为她早就已经死了的人。”赵景年的话里带着回忆的伤感。她那么恨他,讨厌他,才故意逃离他的吧。上天就好像注定的,在他丧失了唯一的儿子之后,竟然就看到陆宝宝身上戴着当年他送给阿菊的玉佩。他忽然就好像抓到一根浮木,一个希望。
“先生是说小姐是您的外孙女?”丁冠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陆宝宝家的资料是他去查的,他也非常熟悉。
“很有可能是。丁冠,你帮我走一趟平洲,取一根宝宝妈妈的头发来跟我做dna比对。无论如何,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赵景年重新变回冷静睿智的赵爷。
“是!”丁冠答应。
“不,还是让江寒去吧。你也受伤了,先好好休息,为了安全,你暂时也不要露面了。”赵景年抬头看到丁冠白纱布包扎的额头和一身的狼狈,又改了主意。
“是!”丁冠带着感激,退了出去。
赵景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盒子。打开,又是一块玉佩。乍一看,和另外一块一模一样,但是细看却是不同的,这块是月亮上面坐着一个小女孩,而宝宝那块是小男孩。
他把这块玉佩和宝宝身上拿来的那块玉佩合在一起,刚好凑成一个圆,接合得天衣无缝。当时,他第一次走私船出海,赚了第一桶金,在a市的古玩街淘换了这个玉佩,玉佩是一对的,龙凤佩,一男一女,刚好是一个好字。他想阿菊替他生个男孩子,所以就把男孩子那块给了她。
早已料到两块玉佩就是一对的,经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激动得想要落泪……
阿菊,是你吗?你把这个孩子送到我的身边来,是想要告诉我,我赵某人还有后吗?
不管是不是,她戴着我送给你的玉佩,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就一定会让她好好的活着,代替我的逸之好好的活着……
李云龙跟着警车来到赵家别墅。
他赤着脚,就这样走进赵家。他的鞋袜,早就被山涧浸透了,他的脚,凝固的血块,和着泥和土,看上去污糟狼狈。但是他毫不在意。
他定定地盯着赵景年看他的一举一动,听着赵景年对警方说的一字一句,他一动不动,也不眨眼。他恨不得把这个人的脑袋都摘下来,狠狠地搜索一翻。
他看赵景年的目光是**luo的厌恶、不满的,总之,绝对称不上友善。如果不是他,宝宝怎么会遭此横祸?他需要努力克制才能没有立刻冲上去揪着这个人的脖子,揍他解恨。
赵景年也看到这个年轻的男人了,这个陆宝宝小小年纪就看上的男人。
满意于他的沉稳,还有因为他对宝宝的关切,赵景年在警方走后,来到李云龙的面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赵景年直视他的眼睛,证明他所言非虚。
李云龙依然定定地看着他,沉默。
“我已经把我的人全部派了出去找寻他们的下落,如果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赵景年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相信我,如果我都找不到他们,你也不会找得到。所以,现在离开这里,回去,等待。”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肯定,也许是因为宝宝对他的信任,所以,李云龙最终选择相信他。他也不得不相信他。从刚才那些警察对他说话的客气、弯腰的程度看来,这个人在a市,的确比他有能耐。
李庆不放心李云龙,陪他一起回到他家里。李云龙如同一个机械人,被李庆押进冲凉房冲洗。冲完凉,李庆给麻木的他上药。
李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跟他当初死了老爸一样。那个黄毛丫头在他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
那边,本来庆祝凡思开张的庆功宴在接同李云龙的电话之后,也已经作罢了。谁也没了这份心思。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安静,认识了觉得活泼,了解了又觉得很善良的女孩子,在他们生命记忆里的最后一天。
那一天之后,再也没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