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是记忆,继续的是生活。——大拇指汤姆说
“混蛋!你是强盗吗?快点放我下去!喂!你耳聋了吗?”陆宝宝又气又急地朝那个应该是陌生人的男人大吼,“你是我的谁,,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带我走!停车!停车!你听到没有?”
任凭她又叫又骂,那人就是不理她。
“你再不停车,我,我就跳车啦!”陆宝宝情急之下拉着车的把门,威胁道。
“好啊!反正你的脑子也不好使,再创几下说不定还能想起来点什么。”李云龙毫不在乎她的威胁。
陆宝宝虽然把着车门,她还真没有勇气打开。
“哼!”
这个男人够狠的!她很气闷,喊也喊累了,也歇气不说话了。
只见这个男人举起手机打电话。
“陆哥,是我云龙。我找到宝宝了!”
陆宝宝听到他打电话给别人,但是听到后面却大吃一惊!
她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前去,夺走他的电话。
面对她这么危险的动作,李云龙的车嘎地停靠在路边。
“不要,不要告诉他们。”陆宝宝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说,“我不能见他们的……”
让他们知道她的状况只会伤心,她很害怕,每年的痛楚,她几乎以为这又是一场逃不过的死亡宿命。她几乎不敢赌她还有明天。这样的她怎么能去见他们呢?
李云龙讶异于她的激动反应,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云龙道:“放心吧。你爸妈都在平洲,你不想见可以暂时瞒着他们,但是你必须乖乖地跟我回去。”
“我跟你回去。”只要他帮忙瞒着爸妈,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李云龙的手机再响了起来。
“陆哥。不是的,是一场误会,我又认错人了。”
“对不起,陆哥!”
挂上电话,李云龙深深地看着陆宝宝。
他的眼神带着怀疑和审视,总之,看得陆宝宝无比心虚,但她无法为自己的不孝行为辩解。
“行李还在庄总那里。”陆宝宝受不了他无声的打量,打破沉默开口说。
“放心,我会让人去取的。”李云龙应道。
他终于开车了。压力骤减,陆宝宝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云龙把陆宝宝带回花样年华的家。
这套房子,她一进来就有种熟悉感。特别是她站在阳台上的那一刻,眼前开阔的景致,楼下那个绿草如茵的小公园,宁静的西江,对面矗立的高楼建筑,都让她似曾相识。
李云龙打开一个房间的门。
“这是你以前住的房间。”
陆宝宝走进去。很干净,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人住就是经常有人收拾打理。
床上有一个长条形明黄色的毛毛虫抱枕,很可爱。陆宝宝顺手拿起来一抱。
“你爱抱着东西睡觉,不然没有安全感,睡不着的。”李云龙看着她抱着毛毛虫。有些错觉,他的宝贝又回来了。
陆宝宝确实有这个习惯,但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出来,她感觉很别扭。
扔下毛毛虫。她又跑去看衣柜。
打开衣柜的门,里面的衣服码得整整齐齐。挂起来的裙子也很漂亮。这些都是以前她穿的衣服?每一件似乎都不便宜。她那段时间过的是什么公主生活吗?
“衣服已经不合穿了,明天给你买新的。”
李云龙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高了,大了。她一直期待的小包子也长成了莹莹挺立的樱桃。
想起他们的大学之约,他心中苦涩,这丫头如今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了……
陆宝宝转向梳妆台,梳妆台上面是一个简易书架。
里面有一本似乎是相册之类的东西。
她拿了下来,正想翻开。
李云龙伸手盖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翻。
“这是你画画的一本画册,但是我劝你不要翻,翻了你会后悔的。”李云龙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戏弄的表情。
他说不让翻,她就不翻了吗?她就偏要看看。
她带着心气,拿开他的手,在他的注视下,打开画册。
李云龙微微一笑,不让她看,可不是他的初衷。让她看了印象更加深刻,才是他的目的。
画册从头到尾,中间偶尔间杂着她的风景画,有乡村的日暮,也有一群孩子采莲的意趣图,日落的西江,但是更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画像,,或躺或卧,或者看书,或者假寐……这么多的画像,足以见这个画画的人对所画之人的喜爱。而她是那个画画的人,也就是说,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她丧失记忆的时候不过十五岁吧。她那么小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怀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心情,她翻到最后一页。
没想到,李云龙又是摁住最后的一页画稿,不让她翻过去。
“放开!”陆宝宝叫他让开,这么多都看了,难道还在乎这最后一张吗?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李云龙说。
“不在乎这最后一页了。”他越不让开,她就越是好奇。
她一手打在李云龙的手上,李云龙的手似乎受痛地让开。
陆宝宝赶紧翻过去。
打开,一幅让人面红心跳的画面跳了出来。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的画面。男子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沉睡,身上似乎不着寸缕,一条薄被滑落腰际,堪堪遮住他的春光外泄。女孩子仅着一件吊带肚兜,luo着背,俯身在男子的脸上轻轻一吻。
沉睡男子的面容可以看出来,跟面前这个男人很相似,而那个女孩子,是谁呢?
他的相好?
画画的下面有一行字:猪的26岁生日快乐!
画画的人喜欢他。不可能在送他的画上面画上别人,所以,这个女孩就是画画的人自己。
他说这个画册是她画的,她就是那个画中的女孩?
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头脑忽然一下一下地刺痛,她防备不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捧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
突然看到宝贝痛苦地哀叫,李云龙也乱了心神。
他跪在地上,把陆宝宝搂进怀中喃喃地安抚:“对不起,我们不看画册了。不看了,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如果知道她看到画册的结果是这般模样,他宁愿她从来没有打开过。他希望她身上的痛楚可以快快消失,哪怕转移到他身上,也好过亲眼看着她备受折磨的痛苦……一想到,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饱受折磨,他更是心如刀绞。
搂着她。感受她的痛苦,她的挣扎,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刺痛只是一阵间,刚才还痛得喘不过气来,转瞬间却消失了,快得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但是陆宝宝知道不是梦。她看见了,那幅画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有过一刻真实的再现。那幅画的情景是真的发生过。
她和这个男人是一对?
不!她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和这个男人开始的,她只知道自己曾经结过婚,有一个老公。但是绝对跟这个男人没有关系,她还有过一个孩子。她的女儿叫晴儿,她三十岁那年坠下楼梯。死去,然后她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醒过来,时间奇异的回到了一九九六。这就是她的全部。
陆宝宝渐渐地平静,她睁开眼睛,挣开他的怀抱。
她正面着他,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以前我们是怎样开始的,但是,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云龙沉默地看着她熟悉的面容。想起方才她痛苦地哀叫的情形,无比清晰。
为什么会这样?
他手轻轻地拂过她耳鬓的发丝,那里因为刚才疼痛冒出了浅浅的汗迹。
“刚才,你想起我了吗?”他轻声地问。
陆宝宝可以感觉他声音里的痛苦,他一定也很爱那个女孩,但是要她突然变成那个女孩,她做不到。即使她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她,她也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的男子和自己那般亲密。
她想直接摇头,但是看着他,又觉得不忍欺骗,也许这是他唯一心灵的慰藉。
她点点头,算是默认。
“每次想起以前的事,都会像今天这样子吗?”李云龙又问,带着深深的怜惜。
她又点头。
不仅像这样子痛,而且每年都会发作一次撕裂般的头痛,医生把它叫做神经撕裂症,不过她没有告诉他。因为她的痛苦,似乎他比她还要痛苦。
“你第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九六年的夏天,在澳大利亚的玫瑰山庄。”
她在九五年受伤失踪,竟然在九六年才醒过来?那段空白的时间里,她每天都是昏迷不醒,在生死之间徘徊……
“这些年,你都在澳大利亚?”
“是的。”
“谁在照顾你?”
“丁大哥,还有外公的管家。”
“外公?你外公是谁?”
“赵景年。”
难怪!赵景年这个老狐狸不想让人找到她,在做戏给他看,也给别人看,让人以为宝宝她真的失踪了,然后偷偷的把人送出国。也许那块玉佩可以说明这一切的因由。
李云龙就这样一句一句地问着陆宝宝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他问一句,陆宝宝就答一句。直坐到陆宝宝两腿酸麻。
“九八那年,你到过一个小山村做支教老师?”
“你怎么知道?”陆宝宝惊奇。
李云龙从书架上拿下另外一个本子,打开,里面是很多剪报。李云龙翻到最后一页,上面一张照片,她正和一群小孩子在国旗下面唱歌。
应该是当时那个记者拍了下来,没想到竟然放到报纸上去了。
“我看到照片就去找你,但是你已经离开了。”
“嗯,我离开那个小学校之后就回澳大利亚了。”因为那之后,很快她的撕裂症发作。
“我一直在找你。”
宝宝点头,看得出来。
“五年前,你说要寻找自己的天空,我让你飞了,但是我几乎失去了你。所以,五年之后,你休想再从我的身边逃走。”他执着地看着她,不待她有任何反应,他接着说,“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你十四岁已经是我的女人,十九岁是,以后永远都是。不记得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这个男人在向她告白吗?他说要让她重新爱上他?
有点感动,但是可能吗?经历生死,心如止水,他要怎样撩动一湖生无所恋的死水?
“我……”陆宝宝发现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丫头,感动吧。”李云龙敲敲她的脑袋,“觊觎你男人的女人可以排到黄浦江,你白捡便宜了,怎么不卖个乖?”
虽然知道他在说笑,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公司,身家不菲,外表高大俊朗,如此青年才俊,要说没有女人觊觎,谁也不会相信。
想到有别的女人在千方百计吸引他的注意,她竟然有点不舒服。
“都说是白捡的便宜,还值得我稀罕吗?”不意她说出来的话也是酸酸的。
李云龙习惯性地去掐她的脸蛋,陆宝宝却避了开去。
但是李云龙的手只是一顿,依然落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模她的脸颊。
他会让她重新适应他的存在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luo上。刚才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月兑掉棕色的小皮短靴。
他捉住她的脚腕:“脚链哪里去了?”
“什么脚链?我不知道。”陆宝宝装做不知道,目光飘向窗外。
“不诚实的家伙!”李云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知道脚链是他送的就行。横竖链子还在她那里,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戴上去。
陆宝宝的行李很快就被李云龙叫去的人取回来了。
李云龙打开她的行李包。
“喂喂,你怎么能乱翻人家的东西?”陆宝宝严重不满这个人的不道德行为。
她说话间,李云龙已经找到她的护照,拿在手里。
“你做什么?!”陆宝宝眼见着他把她的护照收走,想去抢回来,但是李云龙把护照高高地举起,任她跳也够不着。
“这个暂时放我这里保管。”李云龙拿着护照回房间,放到一个抽屉里,锁上。
陆宝宝想要回澳大利亚也不行了。
李云龙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喜欢看她像这样带着生气的脸,无比真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