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这样的阴错阳差,你以为真心不二的人,有一天会突然离你而去,而你以为游戏爱情的人,却默默举着一面旗帜,执着地等在岸边……
半卧在阔大的床上,夏锦缎展开细长的手指,对着无名指上熠熠闪光的钻戒,左看右看,再瞄一眼斜卧在身侧欢喜佛一样的林万金,她“啪”地甩掉脚尖上的高跟鞋,咯咯笑着坐到他怀里去。
其实,夏锦缎并非天生就是个物质狂。
她也无私无畏地爱过。郑恩和,大山里长大的男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个城市,夏锦缎第一眼看见他就疯狂地爱上了。
她掏心掏肺地对他好,虽然只是个三流的小模特,但是,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刚刚成立的新公司,天天都是开张大吉的好日子。夏锦缎每星期都要走几场秀,收入总有两千。她用这些钱,买一身身的名牌将郑恩和武装到了牙齿。
她对自己说,铁打的爱情流水的钱,只要他能知道她的好就好。
郑恩和果然记得她的好。他为她洗衣做饭。夏锦缎喜欢这样的体贴,所以,尽管有那么多男人用各种手段施展诱惑,她还是瞧都不瞧一眼。
她俯在郑恩和的怀里,伸手拍拍左肩,“这里再揉一下嘛,还是有点疼哦。”郑恩和柔软的手,那么准确地一下就摁住了酸软的穴位。就像他这个人,一下子掐中了她的命门。
处了两年,夏锦缎渐渐生出同郑恩和一生一世的心。她撺掇着买房子,可郑恩和两手一拍:“买房子?用什么买?你天天大手大脚的,又有多少积蓄?”
夏锦缎二话不说,伸手去翻郑恩和的存折,郑恩和抢夺不过,一把掷给她,不过区区三万块。夏锦缎又翻出自己的存折,盘算一下,凑个首付应该没问题。可郑恩和不干。他的钱好像他的子。“我还要进修呢,这三万块,一分都不能动。”
夏锦缎一口气没上来,抚住胸口气了半天,忽然有点寒心。
寒心归寒心,房子还是继续看。夏锦缎已经27岁了,27岁的女人,一个归宿,已经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
她没想到会在看房子的时候碰到林万金,当初他的房地产公司开张,她和一帮姐妹去走台,他追着自己递名片,殷勤地叮嘱道:“常联系哦。”
不过一年吧,小公司竟然有了大规模,夏锦缎看的这套房子,正是林万金开发的。
夏锦缎接受了林万金的邀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她开门见山:“林老板,这套房子如果我要,要多打点折扣哦。”
林万金眉开眼笑地将肥厚的手掌覆在夏锦缎的手上:“夏小姐,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夏锦缎回家时,郑恩和已经睡下了。她用洗手液反复地搓着手,一边恨恨地骂道:“死胖子,老狐狸。”林万金并没有给出准确的折扣,他想要的也许更多。
但夏锦缎却没有再去找他。房子还是要买,但是,如今有更要紧的事。
模特公司一次小型体检,夏锦缎的肺部出现阴影。医生说,有肺癌的嫌疑。
夏锦缎吓得几乎哭起来,郑恩和还在外地出差,电话里一个劲地安慰她:“没事的,仔细做个检查,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夏锦缎胆战心惊地去做复检,果然是虚惊一场。那天晚上,郑恩和迫不及待的电话里,她正要报平安,忽然一个转念,想试探一下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分量。
郑恩和听到她确诊为肺癌前期时明显地一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最终讷讷地放掉电话。夏锦缎呵呵笑两声,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子。
郑恩和半月没有来电话,公司需要去新的城市走秀,她去了一星期,再回来,大吃一惊。房子里郑恩和的所有东西都没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锦缎,我们分开吧。
夏锦缎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这就是自己准备托付一生的那个男子么?
她号啕大哭。将近午夜的时候,忽然接到林万金的电话,他说他在酒吧喝酒,忽然想起了她要买房子的事。夏锦缎爬起来化了个的浓妆就去了。
林万金和她说起房子的折扣,她告诉林万金,房子不买了,她如今得了癌症,然后返身就走。
没想到,林万金又来找她了,他拿出一沓钞票,说:“只要你跟我,有病我给你治。”
夏锦缎没有丝毫犹豫地就从了这个自己之前看都不看一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