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是极有必要去写写这条狗的。
当然,我并不是偏爱于狗这种动物——我生命里曾被狗咬过三次。最可怕的一次,是我在前面奋力地跑,它在后面疯狂地追。脚上的鞋子踢飞了,我也俱不敢回过头来捡。后来才知道,它是看上了我手里拎着的一块生排骨。但,这完全不影响我去写人类“朋友圈”里的一个——多特。
多特是条狗,一条聪明而善良的白绒毛京巴狗。
你可以想象得到,它被主人梳洗干净后,愉快地奔跑在阳光下草地上的幸福场景;你亦可以想象得到,它和几只不同颜色、种类的狗缠在一起嬉戏逗耍的调皮;你还可以想象得到,它每天早晨从报递员手里接过当天的报纸后,成功送达主人手里的机敏……统共,这是一条让人喜欢的狗。
寻狗启示已经贴出去了三个多月,报纸上也登了悬赏令,多特依然没有能够回家。
那就让我们跟随摄像机,去看看多特在这段期间都干了些什么吧:
多特的主人是个耄耋的老头儿。到了这个年纪的人,记忆力大多都会愈来愈差,他也不例外。
那天下午,阳光很充足。闷在屋里的多特就在主人的脚腿边乱蹭,还汪汪地朝着门口直叫。意思是说:主人啊,咱们去外面晒晒太阳吧,我都快憋闷死了!
老头儿明白了它的心思,于是领着多特去他们常去的街心公园。多特这可高兴坏了,一会快速蹿在主人前面,一会又回过头来迎接着主人。这样来回反复着,不胜欢欣。
到了公园里,老头儿便找一个空椅安祥地坐了下来。而多特去待不住,不是跑过来蹿过去跳上跳下,就是在原地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打滚。
这时,从对面传来了一声“抓小偷”的急蹙的叫喊。望过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逃命似的在前面跑,一位女士在后面吃力追着他。
多特毫不犹豫地蹿了上去。小偷见来了一条狗,就更加拼命地跑了。跑了一片刻,那位被偷的女士实在跑不动了,停在原地歇息,多特依然穷追不舍。小偷见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对着多特气喘吁吁地凶狠地说:“滚开,你这条该死的狗!”
多特并没有退缩,站在小偷的对面,象是战场上激烈对峙的双方,如果谁认输了,整个战役就彻底失败了。它汪汪地叫着,意思是说:我才不怕你呢,快把手里的包交出来!
那小偷被多特的举动振惶了,只得继续向前跑。不知怎的,竟跑到了一条死胡同里。小偷将手里偷来的包往地上一丢,苶倦着说:“拿去,从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狗!”多特迅速跳上去,咬住了拎包的提带,愉快地朝回赶。
此时,那位女士已追了上来,见多特成功地将自己的包带了回来,失而复得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蹲下来从多特嘴里接过包后,用手温情的着多特的脑袋,表彰它的勇敢。多特这才想起它的主人还在公园呢,于是急遽地向回跑。
这个城市如同层叠、紊乱的蜘蛛网,纵然一条狗身在其中也是会迷路的。
夜,如同一把巨形的黑伞,慢慢撑开后,将天际遮了个严实。
多特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地缓慢地走着。迎面却走来了一只和多特一样,一身洁白绒毛的狗。
汪汪——你好,你叫什么名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伤心?
汪汪——我叫多特,我迷路了。你呢?
——我叫,我是条流浪狗。
——你好,。我们能做朋友么?
——当然,我非常乐意和你成为朋友。我们一起旅行吧?
——旅行?!
——我管流做作“旅行”。难道我们不是在流浪中不断地接触着新事物,和旅行一样?多特高兴地点了点头。
多特和一齐趴在一个废旧的大木箱上,谈论着自己从前的趣事。它们谈了很久,都有些疲倦了。睁着惺忪的睡眼说:“多特,你饿么?”多特无力地点了点头。
忽然,多特望着黯蓝色的天空,爪子抬得高高的,兴奋地对说:“看,——流星。多美啊!”也愉悦了起来,向着多特指的地方望去……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多特就出去觅食了。对于男人来说,他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受到丁点儿伤害。他必须好好地保护她。
在一个市场,多特惊喜地找到一根骨头。它愉快地上前衔住,犹如发现了它毕生的“财富”。它要回去,并告诉这个好消息。
一条黑毛狗截住了它的去路。黑毛狗瞪着凶恶的眼睛,汪汪道:“小子,把你嘴里的骨头留下。不然,你别想活着从这里过去。”
——我和从昨天就没吃过饭了,你放过我吧?
——不行,我让你把嘴里的东西放下,你没听到么?
多特见向它乞求也行不通。只有想一个办法,才能得到那骨头。它想。它将骨头放在地上,等黑毛狗过来抢骨头的时候,它便奋力一跃,跳将上去钳住黑毛的脖子,将它扑倒在地。它们激烈地厮打在一起,使得周围的尘土飞扬。
黑毛和多特打了很久,匀伤痕累累。黑毛无力地摊在地上,说:“好小子!这块骨头你尽管拿去,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多特这才高兴地衔着骨头,去找了。等它来到早上出来的地方时,发现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有少许白色的狗毛。多特在心里思忖着:糟了,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接着,它听到许多狗的惨叫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多特闻声跑了过去。一个人正在开着车门向车里坐。车上喷着漆字:流浪狗收养所。车子后面是一个铁笼子,里面有十几只狗,也在里面。多特赶紧一跃,跳上了汽车。
含着泪望着多特,汪汪——你不该跟来,这很危险!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多特坚持说。
车子驶到了目的地,熄了火。车上的人下来查看笼子里的狗,想把它们一个个分开关在屋里排列整齐的小笼子里。在这里,上百只不同的流浪狗被关着,大声地汪汪地叫。
多特趁那人开笼子时无防备,用力咬住了他的胳膊,那人疼得直叫。这时,车上笼子里的狗纷纷跳了出来,它们跟着多特象一股巨大的涌流,迅速地冲了出去。
它们不停地跑了很远,直到确信没了危险才停下来。它们都向多特表示了感谢。深情款款地走到了多特的身边,亲吻了它,多特依然傻呆呆地愣在那儿。大伙儿都笑了,在一片笑声中,它们一个个作了分别。
最后只剩下多特和。有些不乐地问多特:“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是去找你的主人么?”
多特说:“不,我要去流浪,去旅行。,你愿意和我一齐么?”
没有回答多特,只是愉快地紧紧地挨近了她心里早早就喜欢上的那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