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新年,我和池欢见了彼此的父母,皆大欢喜。
2月14日情人节,下着雨,我出去采访回来,池欢在我宿舍里等我。我上前拥住她,却感觉她的身体异常僵硬,一愣,就看见她眼里含着泪,手上死死地抓着什么。原来是她掉的眼镜,地上还有散落的化妆品。
池欢颤抖着手将眼镜戴上,拘谨得像个中学生:“你不问我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
池欢自顾自地说:“我谈过一次恋爱,那个男孩回东北老家了,他要留在家乡,他说我看上去太单纯太老实,连化妆都不会,他还说希望娶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于是你知道的,我就在接到他这个电话的那一天去了酒吧,遇见了你。”我的心一痛。
池欢说:“我们分手吧。我们都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但总是有隔阂。怪只怪我们在那一夜迷失了自己,都不是平时真实的自己了,怪只怪我们在相爱之前已经上床了。”
如果在相识之前我和池欢真的只是陌生人那该有多好,我们一定会相爱的。我缓缓对着池欢的背影说:“你还是戴隐形眼镜吧,更好看些。还有,抹点口红吧,鲜红色的一抹,很美。”
池欢返身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的脸上一片清凉。
我捧起池欢的脸:“我一直保留着这些。我是爱你的,在知道你的名字之前,在相亲之前,在认识之前我就已经爱你了。”
9月30日下午,我与池欢正商量“十一”期间去对方家里的事情时,突然她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她的表情就有些怪怪的。迟疑了一会儿后,她告诉我,她东北的男友要来了,晚上7点的火车,那男孩两年了仍然无法忘记她,并且后悔了,说已经说服父母决心到武汉来工作和生活。
心里有种被撕裂的痛楚,又是一片光亮,白极光一样耀着我的眼,让视野里全是盲点。我说:“好的,我知道了。还是旧爱好,知根知底而且水到渠成,不像我们,明明应该正大光明在一起,心理上老觉得似的。”
我听见池欢深深叹息。
整个国庆长假,我们没有任何联系。10月8日,我接到刘姨的电话,她说,是池欢的父母托她打电话的,因为老人很奇怪我“十一”期间为什么不上门,问池欢,她什么都不肯说。我惊奇了,我问刘姨:“池欢大学里的男朋友没有上门?”刘姨骂我一句:“你傻了吧,池欢从9月30号晚上到10月8号没上班,整天待在家里,门都没出过。”
我赶紧拨通池欢的电话,我想说对不起。池欢的语气很冷静:“有人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总会走到床上,无非是离床的距离远近,无非是时间早晚而已。可是,我们那一步跨得太快了。让我们都再想想吧。再联系。”
半个月过去了,我忐忑不安,但又拿不出理由来说服自己,也没有把握说服池欢。大家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