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老衲已经是第三次见你前来领粮食了。非,第二次人之常情,第三次……老衲实在不能理解,到底施主家里有多少口人等着吃粮,又有多少人病着不能来领粮食?如果病了,不妨带上山来,此处也有医者可以给病患免费施救。”
“你说来就来,你背啊!你这个老秃驴,你是想背我的老子娘,还是想背我媳妇?看你这色样,还出家人呢!我呸。”
冥追走过去,一把拉住即将招呼道老僧人头上的拳头,和颜悦色地说,“兄台此言差矣。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位老和尚携小和尚游方,途遇一条河;见一女子正想过河,却又不敢过。老和尚便主动背该女子趟过了河,然后放下女子,与小和尚继续赶路。小和尚不禁一路嘀咕:师父怎么了?竟敢背一女子过河?一路走,一路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说:师父,你犯戒了?怎么背了女人?老和尚叹道:我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
“什么老和尚小秃驴的!我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是骗人的家伙!走!咱们去官府说个明白!”那男子不依不饶地说。
我踮起脚在璇玑耳边说了几句话,示意她过去帮忙。
“这样真的成?”璇玑不相信的看着我。
“相信我,没问题的!”我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你一定没问题的!”
璇玑点点头,学着我的样子也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她瞪了眼韩,“等我回来再和你辩!”
“呦。这位大哥,什么事情,就闹得要去官府呢?”璇玑扭啊扭的走上前。手绢在那男子眼前一甩,香气熏得那男子顿时下作地笑了起来。
“这位妹子啊!呵呵呵呵……”那男子猥琐地整了整衣帽,义正言辞地说,“我只领了一次粮,这个老……和尚非污蔑我已经领过两次了!可怜我一家老小就等着这些米下锅呢,他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粮食布施给我们这些穷人。”
璇玑吃惊地用袖子挡住嘴,“哎呀呀,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可不是嘛!”那男子用袖子假意擦拭着眼角。实则上下打量璇玑趁机大饱眼福。
璇玑热情地拉住那男子的手,“大哥,别生气了。这些师傅也是好意,您就莫要再责备他们了。要是让佛祖听见,可是要惩罚他们入地狱的!”
只听得璇玑娇滴滴地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那男子连忙摩挲着璇玑的小手,脸上虽有悲戚之色,但是眼睛里却闪耀着无法掩饰的得意。“唉,妹子啊,我也不愿意这样!可他们,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虽然我不过是一个种田的,家里最多也不过是几亩薄田,可我尚知荣辱,他们这般诬蔑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璇玑一把抓过那男子另外的手,抽噎得说,“大哥。你别说了,实在是听者惊心闻着流泪。呜……”璇玑本就美艳,此时一哭。在场大多数的男人莫不是想上前几步替美人拭去眼泪,“大哥。您说您是种地的农人是吗?”
“可不是吗?一场大水淹没了我家仅有的田地,我们一家老小不得已才逃荒到这里!”那男子哭天抢地得说。
“那为什么大哥的手上,只有右手虎口处有茧子,左手却没有任何劳作过的痕迹?”璇玑突然柔声问道。
“啊?什么左手右手?”那男子呆呆地反问道。
璇玑摔开他地手,走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伯面前,轻声说,“老伯,可否把您的手借我一看?”
“呦,姑娘,俺这双老糙手,有什么好看的?别脏了姑娘的手!”老伯讪讪得退了一步,边摇头边说。
“没有像您这样地农人勤于耕种,我们吃什么?穿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连小孩子都会背的唐诗。而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有什么理由嫌您地手脏呢?”璇玑偎过去,轻轻握住老伯的手。那是一只又大又黑,饱经风霜,布满老茧和硬皮的操劳了一辈子的手。她掏出手绢细心得擦着老伯粗糙的双手,轻声说道,“大家可曾好好看过这双手?这是一双伤疤累累.布满老茧的手。常年握着锄头,所以左右两手的虎口处,都有厚厚的茧子。十指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疤,这些应该都是除草和收割的时候,留下地伤痕吧?还有您的指甲是陈旧的古铜色,而且指甲缝填满了土地地颜色。如果像您这样一双双辛勤劳作的双手不算做美,还有什么算得上是美丽地呢?”
老伯朴实而又憨厚地笑道,“俺怎么能算是美呢!还是大姑娘你俊得跟天仙一般呢!”
“老伯您这么夸我我可是会脸红的!”璇玑不好意思地说,她转向刚才那个哭嚎的男子,“可你的手呢!干燥而稳定,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那真是一双让女人想入非非的手,皮肤闪烁健康光泽,十指温润纤秀,莹白如玉……敢问,你若是平时忙于农事,还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护理双手。不知道你家里那几亩薄田种的是什么啊?”
那男子怒道,“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谁说种田的人,就不能有一双像我这样的手?难道天生生得好,也是错吗?”
璇玑摇摇手指,“这位大哥,何必动怒呢?其实你的手上有茧子,不过只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上。不知道大哥又如何解释呢?”
“这……这……这是采棉花时留下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嗬嗬嗬嗬!”璇玑用手帕捂着嘴轻笑,“我看,是采算盘珠子的时候留下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