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有一个穿着红色大格子裙,绿色羊毛衫,扎着青色大马尾的老师。她是我的小学社会老师——陈以波老师。在小学简陋的讲台上,你总是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土气,头发凌乱,讲起课来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女人,然而我们总是可以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样一个女人,听她讲那一个个神秘的故事。
有一次,她几乎蹦跳着进了教室,然后诡异的说起她最新的发现。那是幼稚的我第一次听说四维空间。她说起了古代的一个得道高僧,有一次途径深山中的笋林,突然看到了笋子全透现出红色的光芒,那是他看到了四维空间。然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四维空间,“‘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看到四维空间就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对当时懵懂的我们是多么的奇妙啊。她和我们谈霍金的《时间简史》,谈中国古代的星象学,她就象一个巨大的博物馆,总是给我们带来惊喜。
而我也总是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注视这样一位博学的老师。
有一次春游,中午的时候,太阳猛烈得很,我毫不顾忌的疯玩着,果然下午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不适了。这时候,是陈老师,依旧扬着她青色凌乱的马尾,一直照顾着我。她一面告诫我以后不要在太阳毒辣的时候剧烈运动,一面在我的身体上轻轻的着,她说这是一种苗家秘方,能够治疗暑热。我看到她眼睛里全然没有讲课时的神采飞扬,然而有无尽的温情如同春雨般滋润着我的心田。
此后,在无限的景仰中,无法不再夹杂着亲切。
她有时还教我们唱歌,讲到新疆自治区的时候,还跳起新疆舞,虽然她已经五十几岁了,可是脖子还是如同小姑娘般,动得十分顺畅自然。她给我们介绍草药,介绍外国一些预言家关于世界末日的猜想,把我们吓得胆战心惊……那是一些难以忘怀的日子,也是无法重拾的快乐呀。
小学毕业了以后,感觉生活却是平静了许多。
后来听说,陈老师的父亲是长征时期的干部,在文化大革命中冤死,陈老师没有兄弟姐妹,和母亲相依为命。让我陡然间感觉到陈老师命运的凄苦。
突然记起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陈老师了。我想,今年的教师节,是该回去看看她了。
那些缅怀的日子,
如此的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