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海和几位同学都被厨师的儿子挨个进行了搜身。学生们可怜啊,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他能搜到什么呢?可当他搜到两位女同学时,就露出了他罪恶的一面,将那长满了黑毛的像黑猩猩的爪子一样的大手伸进女孩的胸部和裤裆里面,肆无忌惮地摩挲着揉捏着,脸上露出让人恶心又可怕的yin笑,两个女同学被他弄得汗流满面,眼泪直往下淌,可还不敢出声,不敢反抗,因为他奇形怪状的打扮已经使她们感到害怕,更可怕的是他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桌子上,那匕首闪着刺目的寒光。
在这个可怕的恶徒面前,学生们无异于乖顺的绵阳,任由他摆布。那家伙又在小海父亲的抽屉里面乱翻一阵,搜出两包香烟,塞进衣兜,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谁要是声张,他就会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一手握着匕首,在另一只手掌中拍的啪啪直响,几个人都吓得不敢多看一眼他的模样和他手中的匕首。
徐晓海再也不敢住在父亲的宿舍了,只要父亲不在的晚上,他就早早跑回学校,和同学们挤在一起,他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父亲,一方面怕爹会骂他找人来宿舍玩耍,更害怕遇到那一见就令人心颤的恶人和他手中的匕首。
星期天回到村子,遇到党进成,这时候党进成已经是一名名符其实的牧羊人了。在清水湾,不上学的孩子好像必须先要放羊,这是他们参加正式劳动,成为一个正式劳动力之前必须要经过的考验。
党进成也像原来的宋喜来一样,背着背包,赶着羊群。见到徐晓海,大声呼唤着,徐晓海跟我放羊去。
徐晓海走过去说,不行,我还要去学校的。
党进成撇撇嘴,读书有什么好,我早就烦透了。
“可我不读书不行,我爹会凑我的。”小海低着头说。
“哎,说说,在公社中学住校读书,是不是比家里有意思?”可以看出,党进成其实也是挺羡慕在外面读书的。
“好什么呀?一点也不好。”小海看着党进成说。
党进成奇怪地问,“在外面多自由呀,怎么还不好?”其实他心里向往的只是外面的那份自由。
“反正很不好。一点也没有家里舒服。”徐晓海又把在爹的宿舍里遭到厨师儿子欺辱的事情讲给党进成。
党进成睁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事啊!你们怎么不一起动手揍那狗日的。”
“他手里又刀子呢,遇到你也不敢。”徐晓海说。
党进成又撇撇嘴,“嗨,你没听说呀,喜来两个人就打退了工地上的好多人呢,把他们收拾的舒服贴贴的,都不敢惹喜来生气了。你们还四个人呢。”
“是吗,他真的那么厉害。”徐晓海眼前一亮。
“我骗你干嘛呀,不信你去问胡子爷爷,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党进成又接着说,“哎,要不等喜来来了,我给他说一说,让他替你出这口恶气。”
徐晓海犹豫着说,“他能行吗,那家伙实在可凶了。”
“不怕,还有我呢,到时候看我们来收拾他。”党进成说着,去追赶走远的羊群。
徐晓海看着党进成跑远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那厨师儿子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留下抹不掉的阴影,那阴影时刻威胁着他,使他感到不安。若果喜来和党进成果真能收拾了那恶人,他心里压着的石头也就会掀翻了。
晚上,徐晓海和党进成又走进饲养园,胡子爷爷和另外两个牧马人正在向马棚里圈牲口,饲养园里不但有骡子和马,还有毛驴。还有怀孕的马和驴,这些必须要分开圈养的。
等圈好了牲口,胡子爷爷才慢慢走向屋子。徐晓海跟在后面迫不及待地问胡子爷爷,“宋喜来真的跟人打架了?”
胡子爷爷回头看着徐晓海,“你问这干什么?”
“我……我听人们说,他跟人打架了,挺担心的,才来向你问的,”要不是党进成在他的**后面掐一下,徐晓海险些就说出了实话。
“哦,是这样呀,难为你们还想着这孩子。”胡子爷爷笑着说,“不过没事情的,喜来那孩子机灵着呢,他们怎么能占了喜来的便宜。”他用手捋着长长的胡须,像是回味着跟喜来一起的日子。
走进屋子,胡子爷爷月兑了鞋向火炕上躺去,党进成马上取下火绳,划火柴点燃了,他好像已经知道胡子爷爷接下去会干什么似的。
胡子爷爷看着党进成熟练地擦然火柴,娴熟地点燃火绳,也不禁笑了,“嘿嘿,你们这些鬼精灵,不好好读书,却学会了这一套。”
“嘿嘿”,党进成讪笑着,“胡子爷爷你就说说喜来他是怎么样跟人家打架的吧?”
胡子爷爷又看看党进成,“怎么,你也想去跟人家打架?”
“不不不,我哪有那本事,你还不知道我吗?”党进成连忙说。
“量你也没有那本事。”胡子爷爷笑着说,但最终还是给他俩讲了喜来跟别人打架的经过。其实他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但他讲的比别人生动多了。因为他的出身是说唱灯影戏的,在他绘声绘画的叙述中,喜来简直就是一个大英雄了。
党进成和徐晓海简直听的入了迷,被胡子爷爷话语中的宋喜来鼓舞着,两人的拳头攥得紧紧地,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随时帮着好朋友喜来打到对方。
从饲养园出来的时候,党进成的拳头还紧紧攥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喜来真的可厉害了。”
“嗯,我也听我爹说过,喜来在工地上打架了,可不知道他有这么精彩的故事,更不知晓他有这么厉害。”徐晓海也激动地说。
“好吧,这下你该放心啦,就等着喜来回来,看我们一起收拾那家伙,保管叫他跪在地上向你求饶。”党进成很有把握的样子。
徐晓海的胆子确实壮了不少,他也觉得那满脸凶恶的厨师的儿子也不怎么可怕了。
于是他也天天盼着宋喜来赶快回家来。
好不容易盼到宋喜来回了一趟家。那天晚上,徐晓海正好也回了家。刚吃过晚饭,就听到党进成在大门外叫,他连碗筷顾不上放整齐,急急忙忙跑向外面。妈妈在后面说,看这孩子,急死忙活的,一听到别人叫着玩,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党进成拉着他的手,一直走向宋喜来家。
宋喜来刚巧要出门,在大门外遇到了他们俩。两人都笑嘻嘻地上前去亲热地跟宋喜来问好。
宋喜来本来就比他们大两岁,个头又高,经过劳动锻炼,看起来比他俩结实的多了,也成熟的多了。
“喜来你真行啊,听说你打架真勇敢,简直比电影上的潘冬子还厉害。”党进成几近谄谀。
“你听谁胡诌的?”宋喜来不屑地说。
“大家都说你呢,连胡子爷爷都说你厉害着呢。”党进成说。
“嗨,这个胡子爷爷也会瞎编。”宋喜来不置可否的说。
旁边的徐晓海几乎快要失望了,“难道那些都是他们瞎说的,你真的没有那样厉害吗?”他望着宋喜来,原先心中宋喜来的形象正在渐渐缩小。
“你知道吗,徐晓海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们俩是专门来找你的。”党进成看着徐晓海给宋喜来说。
“是嘛,谁会欺负我们徐干事的儿子呢?那你爹为什么不管他。”宋喜来看着徐晓海说。徐晓海被他说得脸不由地红了,“我……我……”好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嗨,你知道欺负他的是什么人吗?就是给公社大灶上做饭的厨师的儿子,听说那家伙可凶了。”党进成在旁边说。
“啊,厨师的儿子,他姓啥?”宋喜来惊奇地说。
“好像是姓王吧,我记得他们都管他爹叫王大师。”徐晓海说。
“那这家伙是不是叫王三坏?”宋喜来紧接着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就是王大师的儿子。”
“他长什么样子?”宋喜来继续问。
“瘦瘦的,个子很高,留着很长的头发,还长着八字胡。”徐晓海懒洋洋地说,在他的心里,宋喜来原来的英雄形象已经消失殆尽了,他想宋喜来未必就能斗得过那凶恶的家伙。
“肯定是王三坏。哼,这家伙。”宋喜来好像自言自语。
“啊,原来你认识他?”党进成吃惊的样子一点不逊色于徐晓海。
“哼,不只是认识,我们揍得就是这家伙。”
“啊,你揍得正是他呀。”两人一下地高兴起来,程度不亚于刚才的吃惊。
“说说,那家伙是怎么欺负你的。”宋喜来也来了兴致。
徐晓海又把那家伙欺负他们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哼,这家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看我怎么收拾他。”又拍着徐晓海肩膀,“你不要怕,等我们从工地撤回来以后我就收拾他。”
“真的?”在徐晓海的心中宋喜来的形象马上一下又高大起来。
“真的,这我还会骗你嘛。”宋喜来说。
于是徐晓海便每天盼着宋喜来从工地撤回来,可等到宋喜来他们撤回来时,自己也已经放寒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