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家伙竟然想要伤害我的哥哥,我要他们付出他们永远无法想像的代价!”林婧琪转过头去,看着许德拉消失的虚空,她的双眼中燃烧着怒火。
而听到她这么说裴姒梵却仿佛从地狱回到天堂,双眼一亮,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
“别误会——”
“贝——”裴姒梵正准备追问的时候,那突然传来的异响让两个绝对不属于凡人的少女下意识地吓了一跳,林婧琪看着那仿佛正要醒转过来的少年,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手忙脚乱地将爱弓随便地扔进虚空,一头迷糊地四处寻找着藏身的地方。
而一旁亲眼目睹了适才一箭射退海怪许德拉的少女英姿的裴姒梵目瞪口呆,前后落差如此巨大,特别是对刚刚习惯了那仿佛恢复了久远时代的她的裴姒梵来说,眼前这个模样的林婧琪显得陌生而亲切。
忍不住噗嗤一笑,被忙碌中的少女瞪了一眼的裴姒梵仿佛小女孩似的吐了吐舌头,自然地拉起林婧琪的手,招呼了那只已经自觉地变小了模样的笨狗,在少年苏醒之前消失在他的面前。
而回到了教室之后,我忍不住大叫侥幸,原来下午的第一节课竟然是自修,只是,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两个座位我不由感到一阵疑惑,面包和裴姒梵怎么逛到了都快上课了还没回来?
把这事跟前面的前面的那两位一说,永哥和陈董几乎是同时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而转瞬之间,陈董的脸色已经从白到青,从青到红,再从红到白地走过一趟,他霍地一声怒吼“姒梵妹妹我来保护你了!”旋即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永哥,“他们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那种关系了??”
却发现他露出了个微微苦笑,“就在那位裴姒梵小姐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那一秒开始。”
“经典。”我竖起了大拇指,其实我更佩服的是永哥对他家黄脸婆忠贞不渝的爱情,坦白说,我自问在裴姒梵那般绝色之前,我完全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悸动。
如果不是因为我深知自己不过只是个凡人,对于那种不属于我的极品美女我自己知道自家事,那并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类型,所以我才能控制住自己。
而永哥却不同,他可是一向鼓励我“平凡人也要活出不平凡的精彩”的人,若要说高手,我更愿意相信真正的高手绝对是属于永哥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的称号。
也许是因为不想谈论这个问题的原因,永哥岔开了话题,问道:“怎么今天在上面呆了那么久?难道婧婧今天缠你缠得特别紧?”
“哪有——”我苦笑着,我的婧婧之间的关系一向是他们打趣的对象,渐渐习惯的我却只能保持苦笑了,特别是在今天,那不经意的指尖一吻之后,更是如此。
上课铃的敲响惊醒了我们,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座位,我也不客气,直接做到了永哥的身旁陈董离去后留下的位置。永哥静静地没有说话,他知道我肯定是心有疑问,否则不会坐到前面来。
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想起了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境,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永哥,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是红色的,并不是一般的红!很红很红,仿佛火烧着了一般,又像是血一般的殷红,浓郁得好像黑色一般的深红。而且它的香味很古怪,我闻起来竟仿佛觉得有点熟悉,但是,我敢保证,在这之前我绝对不曾见过这种花朵,但是,我闻到那种香味的时候,却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好像早就熟悉它的香味似的,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些早已被我遗忘的甚至是小时候的事情——”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永哥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嘴角却已露出了笑意,“难不成你在哪里见到这种花了?”
声音中却已是带着微微的调侃,可是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我却全然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揶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我皱着眉,仿佛呢喃似的轻轻说道:“是的,我见到了,在梦中,那还有海,在海的对岸是模模糊糊一片黑暗的地方,我看不见那里是哪里。但是在我自己的这边,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的,在我走的那条小路的两旁,遍地都开满了火红的花朵——”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是不是?”
永哥突如其来的问话将我突然惊醒过来,我终于看见他双眼中所露出的诧异神色,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大片大片地开着的血红的花朵连绵开去,当时我所见到的诡异感觉正是你所形容的那般,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曼珠沙华——”永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那种花的名字叫做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我下意识地重复道。
“不错,曼珠沙华。”永哥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彼岸花曼珠沙华,传说中的引魂之花,亦是冥界唯一的花,又称彼岸花。
“传说中,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而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而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而它的花香在传说中拥有着奇异的魔力,据说,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永哥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突然唰地一下变白了的脸颊,轻轻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实的话,那么恭喜你,阿冥,免费的梦中冥界旅游了一趟竟然又活着回来了。至于你所看到的海,呵呵,不用怀疑,你所看到的海必然便是传说中的三涂河了——”
“不是吧——”我微微苦笑,“难道我跟冥王很熟?要不然哪有可能做这种高难度的旅游特例?”
永哥笑着锤了下我的肩膀,问道:“呵呵,得了吧,小子,你到底是看了什么书怎么会突然梦到这种东西?”
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所看见的还不止这些——”
“哦?还有什么?”永哥微笑的样子实在是很像一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只听他笑着说道,“既然你都到了三涂河,那么你是否有看见地狱门?对了对了,门口还有一只很大的狗,它还有三个头——”
后面永哥在说什么我已经全然没有听见,我的注意力已经全被他前面所说的话语所吸引住了,永哥霍地注意到我的异样,停下了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想这时候我的脸一定很白,我想努力微笑,但是永哥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我的脸,却难看得更像在哭,“永、永哥,我确实看到了那只三个脑袋的大家伙——”
永哥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幸好他总算仍记得这是在上课之中,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戏虐地眨了眨眼,笑着问道:“既然你看到了三头地狱犬刻耳柏洛斯erbers,那么你有没有看到它看守的大门呢?是不是特别雄伟?帅不帅气?”
听到他这么回答,我立刻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若不是永哥说起,我根本就不会想到,我昏迷前所看到的幻觉和梦境中所看到的花会产生什么关系。
但是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仍是感到一阵泄气,没好气地答道:“我是在天台上看到的。”
仿佛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似的,永哥沉寂了下去,面色古怪地看着我,良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班上同学一众侧目,我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永哥的后背,一边站起来冷哼了一声。
“团支书抽筋中风,丁玲你帮忙看着,我送他去医务室,其他人继续自修!”说完,我不由分说地拉着仍狂笑不止的永哥拖出了教室。
我们所在的教学楼有六层,我们在最高的一层,但医务室却是在三楼,从我们的教室出来到医务室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程里,永哥竟然能一路笑下来,若不是我拼命地捂着他的嘴控制着音量,恐怕不用多久,整栋楼的人都会以为这家伙疯了。
“有这么好笑吗?”我终于忍不住怒道。
“可是,真的是很好笑啊,呼呼——”永哥仿佛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搭着我的肩,大口地呼着气,刚抬起头,指了指我的脸,古怪憋闷的脸色撑不到一秒钟,又开始了狂笑。
我恼羞成怒道:“喂!你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哇哈哈哈哈——”
我无语了,一把推开医务室的门,直接把他给推了进去,没好气地道:“抽筋中风者一头,阿神快点帮忙看看。”哦,差点忘了说,阿神这家伙除了教授一、三班的英语课之外还客串医务室的医生。
据他这家伙自己说他是学医毕业的,只不过由于是在国外毕业的,所以,他的英文就好了那么一点点。当然,鉴于我曾经亲眼见到一个说自己稍微有点感冒的同学进去的时候头昏昏出来的时候却是拄着拐杖的原因,对于他所说的这个事实我始终保留着自己的意见。
下午的时候是没有英语课的,所以阿神在医务室中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但是,当我看到陈董和面包也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露出讶意了。这两个家伙,可是这个学校里少有的阿神的非崇拜派啊,虽然说不上势成水火,但是他们也绝对是井水不凡河水的那类,怎么今天竟然会在这阿神的地盘看到他们两个的出现呢?
“你们怎么也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和陈董同时问出了这句话来,旋即相对失笑。
我摆了摆手,示意陈董先说。
陈董也不客气,随手指了指仍有些昏昏沉沉的面包,说道:“我出来后到处寻找姒、姒梵同学和面包,结果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在楼梯间里面靠着墙倒在地上。当时我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学校里面来了什么神秘杀手黑衣人之类的东东,一问这家伙他竟然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陪着姒梵同学逛着逛着不知道逛到哪里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剩下了他一个人,然后觉得很困就睡下了。害得我把寻找姒梵同学的重大任务都给抛下了,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睡着了!我靠!”
听着陈董所说的话语,我和永哥露出了惊奇的神色,面包对裴姒梵的疯狂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竟然会抛下那好不容易跟她独处的机会一个人在楼梯间睡觉?
微微苦笑,既然面前的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我把适才我和永哥之间的对话一一盘出,连最后那句“我是在天台上看到的”都没有隐瞒。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实在是太高估了这些家伙,我话音落下之后,医务室中是一片寂静,但是对面的家伙们看着我的时候却已经露出了如同永哥之前在教室里看着我的眼神。
我苦笑着闭上了双眼,暴笑声如期而至,而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声的永哥在其他人的带动下又开始了狂笑的生涯,睁开眼,看着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的三个人,我突然有仰天长叹的冲动,就好像当年孙膑被那个庞什么的背叛之后的深深叹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不过,幸好,至少还有一个正常的,呃,或者应该说,不正常的。
即便在我这般说了之后,阿神也只是微笑着,我感动地握着他的手,一脸感动状:“阿神,还是你好,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阿神温柔地拍了拍我的手,微笑道:“不怕不怕,有我疼你。”
“呕——”终于还是不够坚强的我终于忍受不了巨大打击,抓起身旁身旁某人的衣服一阵狂呕。
“我靠!我的啊!”面包狂吼着,转眼间已恢复了精神。
陈董毫不犹豫地鄙视他道:“阿你个头啦!你见过的校服吗?”
“可是我的衬衫是啊——”
“去死,那是地摊货——”
“毛你个地摊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李姨的地摊买的?”
“我现在听到的——”
“你——”
无视那两个已经陷入陷入习惯性生理争斗周期的少男,我看着那微笑着看着我们打闹的阿神,露出了苦笑。
“你刚才说,你看见了刻耳柏洛斯?”
听着阿神的问题,我迷茫地眨了眨疑惑的双眼:“对不起,你在say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懂,请讲国语好不好?”
阿神脸色微微一窒,苦笑道:“拜托,到底是谁在讲英文啊?”
我挠了挠头,一脸尴尬,问道:“其实是,你说的那个刻耳什么斯是虾米东东我不是很清楚啦——”
阿神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看到了三头地狱犬吗?”
点头。
“三头地狱犬的学名就叫做,刻耳柏洛斯。?”
“嗯,明白了。”我继续点头,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我又接着补充道,“其实刚才永哥说过了,只不过我忘了。”
阿神终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刻耳柏洛斯erbers:三头地狱犬,在希腊神话中,堤丰和厄刻德那所生的怪兽,有着三个巨大无比的狗头和长长的蛇尾的怪兽,它的头上和背上的毛全是盘缠着的毒蛇,传说中,是冥王用来看守地狱的大门的。”
“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的脸上满是茫然。
阿神微微一笑,说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梦见这般奇怪的场景,当然要先搞清楚,你所梦见的是什么。就好像帮人解梦的人,他总要先知道你所做的梦是什么,才有办法帮你解释,这是同一个道理。”
打了个响指,我欣然回答道:“了解。”紧接着又继续问道:“那么,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见这两样东西了吗?”
“不知道……”阿神回答得倒是相当的干脆,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岂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阿神微微一笑,说道:“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花一向代表喜事,在梦中是好运和发财的吉兆。梦见鲜花,意味着自己将一直幸福地生活。梦见花园的里花都枯萎了,预示着大难临头。不过如花卉是红色,你或会收到不吉利的消息,更何况,你所梦见的,可是传说中冥界唯一的花朵。”
我忍不住微微苦笑道:“难不成我真的要挂了?我可是连三涂河都梦见了——”
阿神哑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一定是你,梦中所预示的,是你会收到不吉利的消息,比如说——”阿神眼中闪过一抹戏虐的笑意,仿佛带着些调侃地说道,“你最重要的人——”
“婧婧?!”我下意识地站起,便要往外冲去,旋即想起,婧婧现在还在上课呢,不由松了口气,然后我听见阿神声音悠悠响起,我的脸唰地一下子白了下去,再看不到一丝血色。
“对了,我刚刚听说,有两个女同学请了病假回去,其中一个,好像就是你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