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中心广场。
“等等。”莫车伟叫住已经下车的张湛。
回镇海的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张湛是无话可说,莫车伟却是满脑子问题又不知从何问起。他一直在消化这一场神奇的经历。路边捡到一个乞丐,然后赢了一场必输的比赛,最主要的是让沈沛大大的丢了脸,将一个糟糕的结局变成一场童话般的意外。这个故事讲个别人,恐怕没人会相信。
“有事?”张湛不明白这小子赢的钱够买好几辆车了,还叫住自己做什么,不知道我是个乞丐吗?
莫车伟想不到帮自己赢了二千万的人不提任何要求转身就走,这比赢了比赛更让他觉得诡异,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这样放他走,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见他答话,连忙说道:“你帮了我的忙,还没说声谢谢呢。”
“哦,不用。”张湛说完打算离开。
“哎,你等等。”张湛越是这样,莫车伟心里越犯嘀咕,太邪门了:“我从不欠人人情,赢的二千万分你一半。”
“那是你下注赢的钱,自然归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湛不以为然的说道,实际内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此时他的兜里已经没有一毛钱。
莫车伟与沈沛的赌注他听的一清二楚,不愿因为与莫车伟再有任何的瓜葛。暴露是小事,自己随时可以走人,但是自己还有事要做,留下痕迹被人抓到,保不准沈沛迁怒而给五哥五嫂带来什么不确定的因素。这一点的重要性远胜一千万。
莫车伟快抓狂了,怎么有这种怪物存在,不甘心道:“要不是你,我也赢不了这些钱,按理也该分你一半。”
“这样啊,其实我是怕走路会来,不是搭你的顺风车吗?两清了。”这小子这么热情非要送钱,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那不行,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莫车伟一激动,直接拽住了张湛的衣角。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是中心广场人流量大的时候。一辆撞的面目全非的跑车就够引人注目,在加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乞丐的拉拉扯扯,顿时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
大多数人以为是拍电影的没有靠太近,还有人四处寻找哪里有隐藏的摄像机,好凑到前面混个群众演员的名额。
张湛恨不得踹他一脚,心说:你是想帮我还是害我,那个沈沛明显不是什么好鸟,跟你车上关系,哥哥我还不得倒霉啊。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莫车伟英俊的脸已经涨的发红,还好是晚上看不清楚,不然以后还怎么做人。但他也是个死心眼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两人就这么耗上了。
“那你把开始答应给的一万块给我,再多我就不要了。”张湛妥协道。
“……”莫车伟脑袋有些晕,谁没事带那么厚一叠钱,平时都是刷卡,钱包最多就几千块。他还真拿不出这个钱,期期艾艾道:“我没这么多现金。”
“……,你松手。”
“不松”莫车伟很坚决。
……
看样子还被讹上了,张湛脸皮虽厚却怕人多眼杂,自己还有事要办,保不准有心人记住。转念一想,五嫂墓地的外来户必须迁走,这小子有钱有势,不如交给他来处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份北郊陵园的地契,里面很多坟都是非法修建的。除了一座墓主人叫陆秀的,其它都给我搬出去。你要是能做到咱俩就扯平了,怎么样?”
莫车伟狐疑的结果地契,一看是十八年前的,不禁说道:“啧啧,真是好眼光,这片地怕要值上百万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虽然不知道陆秀是谁,但是对这个乞丐一定很重要,总算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企图了。
“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一个星期后找我。”莫车伟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古怪的乞丐不会打电话。
张湛见他不再纠缠,转身就消失在人海。
……
……
“赢了?”
“恩。啊?”莫车伟一进门就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回答。
“我不反对你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但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值不值得,你懂吗?”莫漓江出乎意料的没有在他飙车后发火。
“哦”莫车伟也是第一次没有和父亲顶嘴。
“过两天是盈雪生日,记得准备礼物。”
“好的。”
“没事就去休息吧。”
“知道了。”
“爸爸,小伟今天很奇怪啊。”
“也许他长大了。”
……
……
趟过串流不息的车海,越过流光溢彩的大街,仅仅三条街道张湛就找到了掩藏在繁荣背后的贫瘠。
似乎贫穷就是生长在城市上的顽疾,它随着城市的生长而生长,越是发达的城市它就愈发的壮大。镇海也不会幸免。
低矮的楼房,见缝插针的棚户,还有路边廉价的小吃摊位挤占的道路,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
冒充新疆羊肉串的烤肉摊燃烧的劣质木炭的含硫气体,涮锅里会发出的复杂气味以及小饭馆堆积在门口的变质泔水和生活垃圾,活生生将人带入了像是超员200%的春节火车。
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当张湛闯入这个空间的时候,很多人理所当然的用袖子或者卫生纸迫不及待的堵上自己的鼻孔,他们——有理由厌恶一个乞丐。
贫穷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从没有试图改变。
说这话的人肯定没有饿过肚子,很多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人穷其一生也买不到一所房子,而更多的人是用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来买一个栖身之所。
难道城里的天空就比乡下的更蓝吗?
不是。
来到城市,扎根城市为的只是下一代有个更好的生存环境,这种改变牺牲的是一辈子。
在人们或惊讶或同情又或鄙视的目光中,张湛潇洒地走过,最后来到他的目的地——火车下的桥洞。如果再往前走,情景就应该是刚才一路走来的回放,直到再次走进繁华。
桥下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三个坐在一起的老乞丐停止聊天,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外来户。
张湛没有跟他们打招呼,随便找个没人地方,将破帆布包往地上一扔就躺下了。
三个老乞丐观察了一会,见这个新来的没有恶意又自顾自的聊起来。
“格老子的,今天一个小姑娘刚给老子一百块钱,还揣兜里还没捂热乎就被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给抢走了,说是要交保护费,这一片不是强哥管的吗?我去找他他说是一个叫黑水的帮会要抢地盘,让我先忍忍,等他打赢了再说。格老子的,你们说这一天交两家保护费,这日子还怎么过。”
“唉,老贾,你算运气好,看看俺这头上的伤,也是一个黑水帮的人让俺交保护费,俺说强哥都收过了。不愿给他,结果上来就是拳打脚踢,最后一分钱都没给俺留。”
“这些怂人有撒本事么,都欺负到乞丐头上了。几个活命的钱都要抢,贼不是东西。额还算好,看前面被抢,额就跑了。”
“老赖,说实话俺老纪最佩服就是你逃跑的本事了。要饭不行,逃跑第一。你每天爬在地上偷看,没少被人追吧。”
“去去去,就你知道的多。”
……
……
张湛没有睡觉,三人用方言交流他听的清清楚楚,这一带最近有些不太平。但是关他什么事呢。
流浪了这么多年,从未感觉到孤单。五哥走了,来镇海的路上都是一个人,自从离开孤儿院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待过。即使冰冷的孤儿院也还有几个玩伴。现在只有一个人。
夜越来越深,三个老乞丐还在絮絮叨叨着他们的琐事,张湛有些睡意朦胧了。
……
……
五哥:“来把药喝了。”
张湛:“不喝,好苦。”
“乖,喝了心口就不会疼了。”
“好吧。”
五哥:“该读书了。”
张湛:“不是吧,我们是乞丐呀。”
“没文化很可怕的,不识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好吧。”
五哥:“今天教你做叫花鸡。”
张湛:“你手艺这么好,我就不用献丑了。”
“做一手好菜可以骗到女孩的哦”
“才不要,女孩子除了爱哭就是分我的鸡腿。”
“…………你到底学不学?”
“学。”
…………
…………
“咳咳”陈五一边咳嗽的一边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是百宝袋吗?”虽然五哥病重,这个让他猜测了十多年的帆布袋还是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不是,是这枚戒指,你拿着,用心去感受它。”
张湛握着戒指,慢慢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想着戒指。突然,意识被带到一个神秘的空间,一紧张立刻睁开眼,发现五哥还是五哥。
“怎么样,没吓着你吧?”陈五微笑地问道。
张湛不愿承认事实,掩饰道:“呃,有一点。”
陈五也不以为意,说道:“我第一进去也被下了一跳,这个戒指里有一个空间,只要用意识锁定就能将一些不大的物品放进去,想拿出来也只是一念之间,以后你慢慢就会习惯的。至于戒指的来历就说不清了。里面只有有上百缸的杜康,和一些零碎,没有值钱货,你也知道五哥是个穷光蛋。不过真正交给你之前,你还有一个历练。”
张湛很好奇:“什么历练?”
……
……
“五哥要走了,去陪你五嫂。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你要有什么打算就去做吧。”
“做乞丐有什么不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也不用工作,多好。”
“呵呵,我不会强求你选择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是我太自私耽误了你。”
“不,五哥,跟着你我很快活。”
“咳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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