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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市镇。
锦颜挑了最大最光鲜的一间酒楼,大大方方的昂首直入,刘大叔看她进了,畏缩的在门口蹭了蹭脚上的泥,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辰,店里早已经是座无虚席,店小二正忙的脚不沾地。一看两人这行头,就知道没啥油水,连眼皮都不带抬的。锦颜连叫了两声小二哥,小二都不理会。锦颜索性一直走到柜台前,柜台很高,锦颜个子又小,仰了头问道:“掌柜的,我有两条土公蛇,你们要不?”
桐洲一带,达官显贵之间有个传言,说是两蛇交尾时辰绵长,所以吃蛇肉极能壮/阳,越是高档的酒店,越是嚷着高价收蛇,平平常常的小店里反而没有这道菜。有时一条儿臂粗的土公蛇,能卖到二三百钱,却仍旧是有价无市。一听这句话,那掌柜立马就停了算盘,问:“多大?是活的不?”
“是活的,挺大的。”锦颜一边说,一边掀开猎袋,掌柜转出柜台,看了一眼,眯了眯眼,问:“怎么不动?只怕已经死了吧?”
锦颜急笑道:“您老别开玩笑呢!若是死了,早就僵了,哪会是这样?我们用猎饵醉着呢,只怕也快醒了。”
掌柜的本来也不敢太凑近了看,一听这话,赶紧又远了些,拈了拈山羊胡,看了眼后头闷不吭声的刘大叔,问:“你想卖多少钱?”
锦颜咳了一声,眨眨眼睛:“咱们是第一次到您这儿,你老看着给吧?若是好,咱们下次还往您老这边儿送。”
掌柜的沉吟了一下,眨眨眼睛:“唔,看你们一老一小也不容易,这样吧,大的三百钱,小的二百钱?”
一听这话头,锦颜心里也就有点儿数了,回手拉住刘大叔的袖子,憨憨的说一句:“叔,这边给的少,咱还是卖给那边吧,上次那条细的,他们还给了五百钱呢!”一边说,一边拖着他做势要走。
刘大叔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手脚都没处摆,被她拉住,也象根木桩子似的,拖他上哪,他就跟着走,那掌柜的在后头瞅着,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跌跌足:“丫头,回来吧!你把蛇送到后面厨房,我按市价给。”
锦颜回头,一脸天真的问:“市价是多少钱?很多吗?比那家还多?”一边随手指一个方向。
那掌柜直笑出声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人小鬼大的?这镇上的店子,我哪家不熟?都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土公蛇了,顶多有条小王锦蛇,你上哪卖的五百钱?”
呃……锦颜脸上腾的一红,放开刘大叔的袖子,慢吞吞的走回来,犹不忘说一句:“物以稀为贵,既然大家都没有,所以我卖五百钱,也不算多。”
那掌柜的乐的一击掌:“哟,这丫头还会拽文!”
坐的近的客人都听了个七七八八,便有人笑出来,笑道:“不算多,五百钱算什么!杜老板,你挂着童叟无欺的牌子,可不能冤人家小姑娘的钱!”
杜老板拍拍瘦胸膛:“咱在长福镇几十年,你见咱冤过谁的银子?小姑娘,这次算是头回见面,我就给你个高价,既然会捕蛇,回头记着往我这儿送!”他笑着点点那猎袋:“大的给你五百钱,小的三百钱,怎么样?”
八百钱啊!快到一两银子了,锦颜直乐的双眼放光,向那杜老板一福身:“多谢杜老板!我知道,其实咱的蛇不值这么多,可值钱的是杜老板的金字招牌!咱们记住了!”
杜老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真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锦颜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杜老板虽然黄瘦,眼神却是神采奕奕,不像是奸恶之辈,于是就答了:“我叫叶锦颜,今年十二了。”
“嗯,乖!”杜老板笑着模模她的小脑袋:“真是个伶俐孩子,去吧。放下蛇来我这儿拿钱!”
…………
一大串铜钱沉甸甸的提在手里,锦颜直乐的合不拢嘴,刘大叔也是喜出望外,两人带着穷人乍富的样儿,在外面逛了逛,锦颜给父母买了两斤糖枣子,一斤茶叶,给叶锦念买了两支湖笔,又给锦玉裁了几尺布,刘大叔也给妻女买了些东西。余外锦颜还多买了一小瓶雄黄酒。看时辰晚了,两人身上又带着钱,不敢在外头过夜,索性折回杜家酒楼,借他们的柴房蹲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回赶。
一进了凤尾村,锦颜就是精神一振,连累也忘了,跟刘大叔说了一声,迈着小腿就往家跑。叶家离山脚下不远,锦颜一边跑着,居高临下,看的清楚,天已经擦黑了,院里点着松枝,叶林氏和锦玉手里都做着活计,叶锦念脚伤未愈,正坐在桌前,叶道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绕着院门口转磨,不时的向外张望。
一见她兔子似的冲进来,叶道方哼的一声,赶紧坐到一边石桌上,把书举起来,摆一个心无旁鹜的样子。锦颜格格一笑,就便一头扑到叶锦念怀里,大声道:“哥哥!”
叶锦念被她扑的向后一倾,撞在桌上,失笑着扶正她,扒过她小脸看了几眼。那边叶林氏和锦玉早撂下活计走了过来,叶林氏扯过来上下下下的摩挲一下,略略放心,咬着牙就杵上一指头,急的连家乡话都出来了:“你这小娘鱼,死样怪气,啊是要吃生活哉!”
锦玉也是满眼是泪,急急的抱怨:“小妹,你怎么回事,一下子三天不见人影,你想吓死我们啊!”
锦颜只是嘻皮笑脸,“哎呀你们瞎担心什么啊!我不是说了要过夜的嘛!不用怕,我有菩萨保佑,狼都不敢叨我的!没事没事啦!”
看叶林氏还想再说,赶紧跳下来,笑嘻嘻的解后的包袱,瞅她不注意,抓了个糖枣子,一把就塞到她嘴巴里,一迭连声的问:“娘,好吃不?甜不甜?”
叶林氏嘴巴塞的满满的,唔唔两声,说不出话来,又笑又恨,随手拍她两下,当然没有拍重。锦颜赶紧大声呼痛,看叶道方偏过头来,于是又窜过去,也把他嘴里塞个糖枣子进去。
一个糖枣子,只比鸡蛋略长略小,又甜又糯,外面一层糖霜。叶道方猝不及妨,被她塞在嘴里,糖渣面渣洒了一书页,腮都鼓起来了,那样子好不滑稽,气的直拿眼睛瞪她,锦颜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这边叶道方好不容易才嚼完,咂咂嘴巴,看她扯着尺头在锦玉身上比量,笑的有牙没眼的,于是哼了一声,随口叨叨两句,站起来拂袖走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噙着笑。
…………
一连三天三夜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赶路赶的急,还受了那一场惊吓,锦颜跟家人笑闹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直打架。返身趴在叶林氏怀里,起先还觉得很清醒,谁说话也跟着咕哝两句,谁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屋里到处都黑漆漆的。锦颜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全身又酸又疼,就连一个手指头也不愿意抬。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嗓子干的冒烟,肚子也叽哩咕噜的,只好勉强的爬起来,想去院里舀点水喝。
才爬起来,就听外头叶锦念清清朗朗的声音笑道:“……可别跟小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