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后两天白天都外出有事,会尽力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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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在别苑里纳凉的亲人,彦仲杰就没这么好过了。如今西南洪涝刚过,各地疫情也就报了上来,却是让人胆战心惊。有的村子更是几乎无一活口存下,处处透着凄凉的死气。
这次天灾给朝廷带来不小的打击,好在赈灾队伍及时赶到,让主城里的人民保证了温饱,这才将粮食按各地所需依次送去。
如今已是下肢,太阳高悬在正空,灼烤着大地,水汽腾起,便如蒸笼一般热的让人受不了。无论是坐在屋中,还是在室外,身上永远都是黏糊糊的感觉。
几个幕僚再三劝阻慕天佑凡是无须亲力亲为,毕竟他若是贵体违和,那没的可就是他们的小命。慕天佑对此有了主见,并未如他们所愿,不过还是每日与彦仲杰同行来堵了他们的嘴。
将各地上报的损失统计,慕天佑派人快马送回京城,本想让人带信给彦玉,到底还是忍下了。再看那位的未婚夫墨逸轩,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哪有一点王爷的样子。而他的贴身侍卫墨青则充当起了小厮,每日拿着一个扇子给他扇风,很是狗腿。
慕天佑听了几个幕僚的不满,也能理解,但人到底是堂堂王爷,如今人也出兵出力,实在无可厚非。
慕天佑本就公务繁忙,便把几个幕僚分开各理其事,如此效率反而增加。
很快从京都又运来第二批物资,百姓眼见希望,对重建家园也更有信心。对慕天佑自是满口称赞,就连彦仲杰的名声也是大振。唯独墨逸轩低调起来。
凭着那一套预防办法,如今患病的人数增长慢了下来,剩下的都是不听劝告之人。而对已经死绝的荒村。都采用了焚村的手段。至于剩下的病患,就由彦仲杰来研究治疗的方法。
因着彦仲杰也有事,幕僚也被自己支开。慕天佑便也暗自查起当地为官者来。一查却发现贪墨者不少,有的城里竟是才闹灾就宣告没了粮。明显就是断了人的活路。于是慕天佑只带了一队亲兵,来到其中一位知府家中。
这名黄知府个子不高,长得尖嘴猴腮,显然不是行事磊落之人。此时听闻当朝三皇子到了,自然有了防备,自己则毕恭毕敬地候着。
慕天佑一入门,便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身着带补丁的衣服,或抱或牵着自己的孩子。黄知府便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妻妾。”又摆起官威说,“这位便是三殿下,还不快行礼!”
几个妇人慌张的跪子,参差不齐地行礼问安。
皱了皱眉,慕天佑不做声,只点了下头。
“三殿下,里面请。”黄知府腆着笑脸,并不看地上跪着的几个妇人。
双手后背,慕天佑命令道:“阿忠阿义跟我来。其余人在门外等候。”
“是!”即便是一小队亲兵,却也素质极好,此时齐声一喝,将地上的孩子们吓得不轻。哇哇大哭起来。黄知府一头冷汗,忙摆手道,“还不快抱进去,扰了贵人的清净,有你们受的!”
慕天佑眉头又皱了一下,说道:“走吧。”
“是是。”黄知府点头哈腰,在前带路了,又叙述起自己的不易。还说他将自家存粮都拿了出来赈济百姓,害的自己的三儿子活活饿死,说着声泪俱下,跟真的一般。
而慕天佑来前已经查明,这黄知府的三儿子的确死了,不过是因在外惹事而丢了命。这黄知府此般说,无非是把自己当傻子,意图给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讨个好名声。想着,慕天佑眼神里就闪过一丝轻笑。
“黄知府忧国忧民,不愧是百姓齐声赞扬的好官。”慕天佑双手向头顶一拱,说道,“此事我定会禀明父皇,让世人知晓我风凌王朝的好官应当如此。”
黄知府听了喜不自禁,忙用袖子遮了脸,做起擦泪的样子:“殿下此举甚明。”
阿忠和阿义对视一眼,若自家主子真的这么不明不白地行事,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们。再看向鼻涕一把的黄知府,两人都嫌弃地移开了视线,免得自己一个忍不住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慕天佑此番探视,并未有所收获。即便那几个妇人身上疑点重重,但也不能明着来问,只有再让黄知府逍遥轻快两天。
可一想到这个贪官拿着百姓的救命钱暗地里发财,还想谋个美名,慕天佑就气的牙痒痒。
这几个贪墨者之间分别都有来往,若一人有事,自然另外几个也知道。听闻慕天佑许诺要给黄知府一个交代,还会禀明皇上,有些人就坐不下了。大家都是贪,如何偏偏那黄知府能入了三殿下的眼?说起来,就是人会装!
可即便再不服气,也得忍着,若是真把黄知府给抬出来了,自己也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眼下大敌临前,该知道的分寸,这些人都知晓。也有人想着借黄知府的名见识一下这位三殿下,也让自家讨个好处,便跟黄知府愈发亲近起来。
连着几天烈日暴晒,已有几人耐不住高温被热死了,而这些丝毫没有影响贪墨者的聚会。几顶灰轿趁着日头正大之时抬入了黄知府的家里,很快便又退了出来。
这么热的天,轿夫还肯出来,想必也需不少银两才能叫动。然而这对几个贪官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此时,黄知府正在自家地下室中跟几人畅饮,怀中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姬,对她上下其手。另外几人也是左拥右抱,有人起了兴,便抱着美人儿要行事。
“吴老二,你也忒急了吧。”有人取笑道,“可别一会儿功夫便又不行了。”
那吴老二面上一红,啐道:“老子功夫了得。你这小儿休得胡言。”因为这几个人里,就属吴老二学问最好,平日里说话便又几分文绉绉的。他本也是个好官。到底受不了诱惑被人拉下了水,如今得了富贵便愈发瞧不起糟糠之妻,对黄知府府里这几个美人儿惦记的紧。
哪知被人一笑。他当真起不来了,不由有几分恼怒。揉捏美人儿的手也下重了些。
大家心照不宣,哄笑起来,此时人已来齐,黄知府便带头说话:“那三殿下也不过如此,还想来查我的底?哼!”从美姬嘴中喝下酒水,他眯起眼笑道,“到底是毛也未曾长齐的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黄知府说的正是。”几个人纷纷赞叹,有人夸说他智谋高,黄知府便更加得意忘形,“眼下正是我们大捞一笔的时候,朝廷已经派下第二批物资,大家富贵同享!”说着举杯敬酒。
有人心里却是暗呸了一口,什么富贵同享,哪次不是他拿的最多。但面上还是笑的格外谄媚,便是对怀里挑逗的美人儿也不甚在意:“有黄知府出马,那什么三殿下还不是没辙。用几个捡来的村妇便能糊弄过去。三殿下真是愚钝啊!”
“如今知府大人富可敌国,不如……”说话的是黄知府的师爷,这一次也跟着分了些好处,虽不及在场人多。但也够他笑开花了,“不如占地为王,让皇上送来封号。”
“啪嗒!”
众人看向松了酒杯的黄知府,各怀心事。
黄知府一把推开身上娇嗔的美姬,走上前抓着师爷的领子,啪啪左右开弓打起了耳光。大家各自看着热闹,都不吱声。
师爷被打得懵了,脸肿的跟猪头一般,服侍他的美人儿早就拉起了衣服躲到一边,楚楚可怜地被吴老二拉到了怀里。
“混账,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我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黄知府打完耳光,又一脚踢上师爷的肚子,把人踹老远,“别当我傻,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还是给我收敛起来!”说着,眼里寒光四溢,让这地下室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黄知府切勿生气,来来,再喝两杯。”有人又劝起酒来,让气氛重新活络。
那师爷被踹出去后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大家也不在意,继续作乐。
吴老二见自己怀里的美人儿不时看过去,便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把爷伺候舒服了才是。”
那美人儿扭着腰,细声细气地说道:“爷,您去瞧瞧,师爷怎么不动了?”
吴老二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这才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师爷:“喂,师爷,这地上凉,你还是起来吧。”
“这大热的天,人师爷就爱躺着呢。”有人还是不当回事,反而黄知府眼里都是惊慌。
吴老二叫了几次没用,便蹲去拍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探,哪还有气,吓得当场就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黄知府:“你你你……”
“吴老二!”黄知府嗓门向来大,说话如雷响,“你居然把我的师爷踢死了!你该当何罪?”
这下就有的热闹了。
几个美姬纷纷起了身,怯生生地凑在一堆,不敢看向那地上的死人。
被吼了一声,吴老二脑袋有些发懵,正想回顶过去,就听人说:“黄知府,这吴老二向来下手没轻重,如今踢死了师爷,也是无心之失。”
黄知府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理所当然地将黑锅给吴老二背上。
看几个人生生把黑说成白,吴老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面红耳赤地浑身都哆嗦起来。此时他才看清这几个人的真面目,心底有了一些悔意,可又被栽赃了人命官司。只有怒喝一声,朝黄知府冲去,意图来个两败俱伤。
看他眼神骤变,黄知府便猜到了他的动向,一把抓住吴老二的手腕,咔嚓一声就给扳折了。吴老二疼得嗷嗷叫,声音似杀猪一般惨烈。
几个美人也尖叫起来,显然受惊不小。
黄知府拍了拍手,说道:“本官一向瞧不起你们这些文人,身无二两肉,只会之乎者也,有个屁用。”说着yin笑起来,“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弟兄们不用客气,这好东西大家都有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