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妻不淑 106 半真半假该信谁(上)

作者 : 夭夭其华

彦玉心知她这是要自己做说客,但眼下却是无心理睬这类事,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推月兑了。顾蕾无法,只有自己前往,穆妙姗倒是答应地爽快,并未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这一日穆妙姗前往南宫府邸拜访,彦玉也收到一封信笺,不一会儿便也出了府。

到了约定的地方,一个人走过来说道:“小姐,我们小店新出的产品,你要不要看一看?”

彦玉见此人行事神秘,不禁多了一分警醒,纹丝不动地坐着,只用眼神打量来人。

那人被这么盯着,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丝僵硬,他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是主子派我来带你前去见面。”似怕彦玉不信,他掏出一个物件来,嘴上还念念有词,“这便是小店今年的新产品,您瞧瞧这成色……”

半信半疑地接过,彦玉扫了一眼面前的店铺,原来是南宫家的玉器生意。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她说道:“确是个稀罕物件。”

“小姐,我们店里还有许多好货色,不如进店瞧瞧?”

有彦东彦西在,彦玉便下了车,带上惠娘走进店中。那人在前带路,并未在店中逗留,店里琳琅满目的玉器自然也得不到赏析。一路往前,拐过一道长长的回廊,路过一个拱门,他才停下脚步:“主子就在里面,小姐度恭谦温顺。

略一颔首,彦玉带着三人走进园子。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然他在这里,想必老王妃的病真的是一个局,把自己都骗了进去。压下心里的不适,她回头吩咐:“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东彦西不疑有他。小姐既然此般吩咐定然有她的道理。而惠娘也看到了墨逸轩的身影。倒是不放心。四年前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彦玉。

见惠娘坚持,彦玉便还是带上了她,走到离那人还有十步的距离施施然行了一礼:“王爷。”

墨逸轩转过身来,抬手说道:“无需多礼。”语气温和,不带一丝情绪。

直起身子,彦玉抬头向他对视:“不知王爷今日有何见教?”她的眼神不卑不亢,行为间又带着疏远。

对上这样的眼神,墨逸轩微一蹙眉。用眼神瞟了一下惠娘,示意彦玉让她退下。彦玉只当没看见,毕竟如今大家都不再是孩童。就算有婚约在身,也要顾及男女大防。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了,惠娘是自己人。出来作证也没什么说服力。

再看墨逸轩,他已经自顾自坐到了亭子里,而亭中早已坐了一个人。

这名男子留着络腮胡,看不清面容,眼角的鱼尾纹如刀刻一般。看到彦玉,他朗声问道:“玉丫头,你父亲可好?”

听他的语气,似乎同彦仲杰很是熟络,可彦玉并不认识此人,不由便谨慎了一分。她对惠娘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原地等候。这个距离能看到自己的动静,同时只要不是太大声,是听不到什么话的。

惠娘也想到了这点上,站到了原地,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还是小心为妙。”言毕,便小心地看了一眼亭子里的二人。

彦玉如闲庭散步一般走到亭子前,微微一笑:“家父一切安好,劳前辈挂念。”

清楚地看到彦玉的容颜,那大胡子身子一震,眼睛放出一道犀利的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方才那一眼,宛如宝剑出鞘,所幸彦玉一直提放,才未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逸轩言简意赅。

彦玉也不客气,坐,

收回打量的视线,大胡子喃喃道:“也难怪玉丫头你不记得我了,当初我见你时,你还在襁褓之中,转眼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说着又看向彦玉的眼睛,露出回忆之色,“你长得像极了你母亲。”

看来,大胡子并非是跟彦仲杰熟悉,而是认识自己的母亲。彦玉又笑了一下,礼貌地问道:“前辈您是?”

“叫我姬叔叔就好。”姬末拿出一样东西摆在石桌上,正是把脉用的小枕。彦玉愣了一下,问道,“前辈,这是做什么?”

“伸手。”墨逸轩似乎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地告诉彦玉该怎么做。

心里微讶,彦玉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臂。

葱段一般的纤纤玉指自然地伸展开来,雪白的藕臂十分匀称,轻轻搭在紫色金纹小枕上,被衬托的愈发莹白透亮。腕上一串碧玺手链的色彩都被这份莹白压了去,墨逸轩并未认出,这是四年前自己随意相赠的物件。

这个姿势缓慢而优雅,不禁让人看痴了去。

就连姬末都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也恢复过来,伸出粗糙的大手,搭在了彦玉的手腕上。此般对比更加强烈,让墨逸轩原本平静的心渐渐有了起伏,恨不能抓住眼前的小手揉捏一般。抬起头来,便对上彦玉黑白分明的眸子,秀美的五官带着一种魔力,似能摄人魂魄。

不知不觉,二人就此般对望着,全然忘记了身处之境。

而姬末已诊好了脉,轻咳了一声,待两人各自收回目光,又严肃地问道:“玉丫头,你可曾频频昏厥?”

听他出言便直奔主题,彦玉面色微变,伸手将衣袖放下,敛目不语。

末吸了口气,说道,“你爹爹都告诉你了?”

彦玉摇了摇头。

“原来你早就知道。”墨逸轩眉头拧起来,说道。

“知道又如何?”彦玉已然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还不是无药可解。”

姬末听了,摇头:“玉丫头,你这并非中毒。”顿了顿他说道,“又何来解药之说?”

并非中毒?彦玉表情有些异常,似不相信这般话。毕竟姬末所说同这些年自己私下里找的大夫诊断不同,一个人的诊断同几个人的结果相比难免就缺少了一些说服力了。

看出彦玉不信,姬末说道:“当初我在灵绝谷中,还是你父亲的师兄。”如此便是表明了,你老爹都是我小师弟,他医术可还不如我呢。

墨逸轩对彦玉点了一下头,肯定了姬末的说法,转而又问道:“姬先生,既然玉儿并非中毒,那为何会晕倒?”言语中已然带了关切的意思,而那声亲昵的玉儿则是把彦玉激的一身鸡皮疙瘩。

沉吟一声,姬末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儿这是中了蛊啊。”语气颇为无奈。

听到这句话,彦玉的脸就白了。蛊术向来神秘,若真是如此,也难怪一般的大夫无法诊断了。在风凌王朝,蛊术也被作为邪术,是塔塔族的秘术。如今得知,彦玉再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想到自己身体里有只虫子,彦玉就说不出的难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蛊名为嗜心子母蛊,以人心血为食。”姬末的眼神多了一丝沉痛,“你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可见你已经找到了引子。而且你所中的并非子蛊,而是母蛊。”

姬末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彦玉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里面的信息。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下蛊都是将子蛊下到人体中,而这一种蛊之所以反过来则是因为,母蛊是受牵与子蛊的。这种蛊虫若无引子,多数时候都是沉睡,此时对人体的影响便不是很大。

听着,彦玉打断姬末的话:“前辈,您也说过这蛊术是秘术,为何您会了解的此般透彻?”

被质疑的姬末眼露赞赏,并未介意彦玉这份谨慎,他张了张嘴,苦涩地说道:“因为我曾见到过一个同样中蛊的人,那便是你的母亲。”叹了口气他说道,“为了医治她,我独下南方,去寻找解蛊之法,没想到……”说到这里,已是声音颤抖,无法继续。

看得出姬末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份别样的情愫,然而彦玉此时更为心惊的是,那人为何要在害了母亲之后又对自己下手?这般置之死地的做法,实在让人胆寒。

三人沉默下来,彦玉满月复心事。

如今自己身上的疑惑解开了,却是又多了一个更大的疑惑。彦仲杰必然也是知晓自己身体的原因,他屡屡示弱,难道也是因为此般?那么他娶顾蕾,会不会也是为了分散那人的注意力?

一时间,疑问如潮水,让彦玉咬紧了牙关。

“先生,您去南方这么多年,如今回来,想必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墨逸轩沉稳的声音响起,让彦玉也抬起头来。

“嗯……”沉吟一声,姬末说道,“确实。”

听到这个墨逸轩眼睛一亮,倒似比彦玉还要兴奋的样子。

姬末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泽兰。”

泽兰是风凌王朝在慕泽岑登基之时塔塔族献上的贡品,据说因合了慕泽岑的心意,故而赐名泽兰。泽兰幽香,每逢十五都会开花一次,然而此物甚是稀贵。

当初塔塔族为了得到这一只精品,族里派出的人死伤大半,其后,无人再敢去摘去这种长在悬崖上,又有灵兽守护的奇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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