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历3年春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群山缭绕,满目苍翠,绵延万里的山河,凝结着多少命运轮回的对望。
经不住的似水年华,逃不掉的此间少年。彼年豆蔻,又是谁许谁的地老天荒?
安陵皇城永华都。
“刘侍卫,快点啊,好不容易央求父皇同意我出宫散散心,时间可别都耽误在你的身上了。”一个年纪约有十一二岁的男孩焦急的喊着。
“属下该死,小皇子教训的是,属下实在应尽心保卫小皇子的安全,不敢怠慢。”一位身材挺拔,喜怒不形于色,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杀气,虽一袭素衣装扮,但一看便知他是个深藏不漏的绝顶高手恭敬的回答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可以不叫我皇子,叫我禹灝就可以了。”“望小皇子饶过属下,属下实难从命,以下犯上,已罪不可恕。”“又是可恶的礼教!什么时候才能废除这些繁文缛节?”“皇子切莫乱说,这是祖上千百年来的规矩,怎可随意更改?”
“少用规矩吓唬我,有朝一日我必废除这些尘俗旧理,还大家一个清静天下。”此时少年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年纪虽小,却话语轩昂,灼眼的红衣在骄阳的映衬下发出闪亮的芳华,春风徐徐,牵带起几缕丝发,那耀眼的银白,刺得周围一切尽显黯然。这足以使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们,驻足停留,不忍向前,怕冲破了那只属于他的刚烈般的,天地间的一切,顿失色泽,都俯首只为此间少年。
他就是安陵国都的皇子,即将一统江山的帝王,独一无二的银发,满城尽知的风华,他是安陵禹灝,一位注定被历史隽永的千古圣君,一个注定被人们铭记的绝世容颜,一段注定的千年沉积的愁绪,浓的化不开···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黄。
在永华都的闹市上。
“皇子,切勿随意走动。”“现在不是在皇城内,你无须这么称呼我,你想让天下人尽之,我安陵禹灝在此吗?”“属下知罪,万不能暴漏身份,引来灾祸。”“知道就好,从现在起称呼我禹灝。”“这···”“不可?”明明是问话,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连刘侍卫都不禁一颤,话语间透漏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君临天下般的霸气,“属下遵命!”
春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碧水。双燕穿柳,池水新绿,已是春满人间。
走在街上的少年,纵使头戴毡巾遮住那耀眼的银白,也掩饰不住那光华,行人不禁为其驻足,话语间透漏着艳羡,“不知是谁家的好福气,竟生的如此俊秀的儿子。”
“刘蒙,快过来,你看这串玉心铃。”
安陵禹灝在街市的店里,拿起一串粉色的玉饰,在阳光下不安分的闪烁着。“公子果然好眼光啊,这是我们特意从郸越帝都运过来的,它可不是普通的玉,据说可以招来今生缘分啊,依老夫之见,公子年龄也不大,既然有缘,就用其寻觅一位佳人吧!”
“郸越帝都?那个与世隔绝,可以男男相恋,打破世俗的世外桃源?”
“公子果然博学,这是此地,或许他们的爱来的艰辛,上苍便怜惜他们,赐予那这种相依玉,这种玉总是一对的,没有例外,你手中的也不过是一半。”
“上苍的怜惜?我的生命不需要怜惜,我更不要怜惜,我命由我。”
店主显然被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说出的话震惊了,他双手颤抖,眼神惊愕,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缓缓的说道:“20年前,曾有个静若处子却面貌惊艳的男子也这般说过,他安静的如死水,微微的涟漪便能感受到他那看破世间百态的遂眸。平静的语气却有着倔强的眼神,单薄的身体散发出的气场却是任何人都不忍心去破坏的。”
“世间竟有这种男子?他也买了吗?”
“他喜欢至极,佩戴上简直就是完美无瑕,此玉在世间只配他一人所有。只是,10年后,这玉被送了回来,10年的光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莫名的徒增了几多的哀愁,眼眸不再清澈见底,满眼的伤痕,他只说了一句:“人若不在,留物何用?”转身,便留下凄清孤寂的背影···是爱的多深切,才能把一个曾经风华正茂,飘然倔强的男子催落成行尸走肉却容不得脆弱的人啊!
话语间,老店主已泪流满面,安陵禹灝拿着手中的玉心铃,疑惑不解,对于他来说,爱情是个神秘而幽远的词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