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国都永华都)
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一时的都城,黑衣男子和萧堇墨回到了永华都。
“为什么答应我回家探望父亲?”安陵禹灝平静的问着。
“我不想你太多的怨恨我。”淡淡的回答着。
“可我依然不会原谅你。”坚定的说着。
“我了解。”一个简单的回答,却也充斥着忧伤。
“要进来吗?”停留在家门口,萧堇墨无奈的问着。
“住在这里吗?”
“是啊!”“一直住在这里,没有搬过家?”黑衣人疑惑的盘问着。
“真有意思,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这里,怎么会搬家?到底要进来吗?”萧堇墨又一遍问道。
“进去吧,那就看看萧伯父是否还认得我?”黑衣人若有所思的回答。
“说过多少遍了?我们素不相识,父亲又怎会认得你?”萧堇墨不耐烦的敲响了门。
“何人敲门?”院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父亲,是孩儿。”萧堇墨激动的说着。
“是墨儿吗?说去游学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院门被打开了。
“父亲!”一下扑到怀里,像孩童撒娇般的紧紧拥抱。
“哈哈。我的墨儿,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娇惯,都是一个男人了,还这么离不开父亲啊!”说笑着,却也满眼的思念。
“这位是?”注意到萧堇墨身边的黑衣人,眼神间却略过一丝的惊讶。
“哦,我忘记介绍了,他是孩儿游学时交到的挚友,从远方而来,正好途经家门,顺便回来看望一下。”
“伯父,你就称在下寒儿吧,打扰了。”硬挤出一丝的温柔,客气的的回答着,却一脸质疑的盯着萧伯父,为什么完全变了一个人?莫非是自己真的弄错了,他的确不是枫儿吗?但是这个人的眼神却和枫儿的父亲是那么的神似,一个人不管怎么变,眼神所蕴含的本质是没法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寒儿?哦,既然是墨儿的好友,果然是一表人材啊,屋里坐。”热情的招待着,神情却总是几分闪躲。
“墨儿,看你脸色苍白,是不是近日很是疲劳呢?”萧伯父一脸关切的问着。
“没有啊,父亲,孩儿身体可好了,每天都很高兴呢,秀丽的山川,清澈的河水,孩儿都眼花缭乱了。”萧堇墨绘声绘色的说着,“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像怀念般的深深回味。
“那就好,出门在外,为父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看你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语重心长的说着。
“嗯嗯,父亲不要担心墨儿,墨儿真的很好。”萧堇墨急忙劝说着。
“既然回来了,那为父去做几道小菜尝尝吧,你是不是也想念父亲的饭菜了?”
“不用了,父亲,孩儿就要走了,我和他还有好些地方要去呢,趁现在身体还好,墨儿想去好多没去过的地方,因为时间太紧急了,所以就不多留了。”萧堇墨装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萧堇墨,多住几日也无妨,我们其实远远不必那么匆忙。”在一旁的寒儿突然说道。
“你?”萧堇墨僵直的坐在那里,愣愣的望着黑衣男子。
“哈哈,墨儿,看你朋友都说不着急了,那就在家多休息几天吧!”萧伯父高兴的说着。
“嗯,父亲,墨儿都饿啦!”萧堇墨转而又像撒娇一样。
“哦,你看看我的脑子,墨儿你先带你朋友去街上转转,他肯定没有来过这里,我这就去准备吃的。”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没有回答萧堇墨的问话。
“走吧!”
说着,两人走出了院落。
“这里还是这么热闹。”看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黑衣男子感慨道。
“你来过这里?”萧堇墨询问着。
“何止来过。”是淡淡哀伤。
“可以随我去一个地方吗?”
“和你去?”
“嗯,叫枫叶巷。”
“枫叶巷,在哪里?”萧堇墨吃惊的问着。
“你没有听说过吗?在城内的最东面,那里种了好多的枫树,名字便因此得来。”
“城东吗?那里现在基本上是一座废城了,大家都知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皇曾上下令禁严城东,为了抓刺杀皇子的刺客,为此了很多的人,为了生活,人们大都搬出了那里,慢慢的也就成了废城。”像在讲述一段过去悲壮的故事。
“你亲眼见过吗?”
“没有,时的事情很早吧,或许我没有出生,或许我年龄太小,总之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当时据说查到了一户姓李的人家,并且也承认了他就是刺客,遭到了灭门的结局,不过后人传言,说他家的一个小儿子当时被人救走,逃过一劫,不过终是谣言而已。即使是刺客,这罪罚未免也太严重了吧!”萧堇墨怜惜的说着。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他们怎么可能是刺客?”话语间黑衣男子激动的双拳握紧,青筋爆出,那脸上青色的印记一时间竟像注入了血液般缓缓流动。
“你,你好像很了解?”萧堇墨看到他的变化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想去看看那个废城。”
说着,便独自前行了。
一片废弃的房屋,残垣断壁,似乎在诉说着当年的悲壮。偶尔几只野猫急速而过,惊起了一群觅食的小鸟。
“好凄凉。”萧堇墨看着眼前的景象。
“最凄凉的是心。”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到一处几乎难以辨认的院子前,焚烧后的惨景,杂草丛生,房屋坍塌,房屋正中的一棵干枯的树木苍劲婆娑,黑衣男子静静的站在树下,颤抖的双手温柔的着树干,忽然的一发力,手指便嵌入树间,然后竟然留下了一滴泪,这让萧堇墨不可思议,那从来没有表情的杀手,那个没有一丝温柔的高手,竟然就这样留下了泪水,萧堇墨呆呆的注视着一切,心突然间仿若万箭穿心的痛楚,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感侵蚀着内心,对于一个这样伤害安陵禹灝的和自己的人,为什么心却这般的悲痛。
“李寒儿回来了,我会让他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仇我一定会报的。”短短的一句话,让萧堇墨如晴天霹雳的震惊。
“这里莫非就是李家?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被救走的孩子?”萧堇墨吃惊的问。
“你依然还是那么聪明,所以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很大了,为什么会不知道,还要听别人说?”句句痛苦的逼问。
“啊?我已经很大了,为什么呢?或许,是我的记忆不太好。”萧堇墨自顾自的解释着,似乎也陷入了疑问。
“哼,那隔壁的人家,你是否认得?”黑衣男子指了指院子隔壁同样残破的房屋。
“我怎会认得?”萧堇墨缓缓的走了进去。
“当真不认得?”黑衣男子再一次反问。
“确实不认得啊,谁在这里住过?”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既然都已忘记,那就让它等到你自然的记起。”黑衣男子失望的说着。
“我们回去吧!估计父亲已经做好饭了。”萧堇墨不愿在这里久留,总觉得一种压抑感,让他很不舒服。
慢慢的,萧堇墨对眼前这个人感到好奇了,对他也已没有太多的怨恨,不过是身不由己。对于这个刚才流过泪的人,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无药可救的坏人,原来每个人都只是流于表面罢了,内心是永远不会欺骗别人的。
一路上沉默不语,竟让萧堇墨不禁的为这个人有些担心,无所畏惧的内心下其实有着那不为人知的秘密,独自一人的坚守、承受。其实那是多么的煎熬与无助,那么这些年来,自幼便家破人亡的孩子又是怎样生活至今,他的童年经历又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也许这些悲苦的过往,才造就了他这种血性的坚强。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内)
“哎呀,小皇子,我们终于回来了,回家的感觉真好啊!”刘蒙如释重负的感慨道。
“是啊,回家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安陵禹灝心不在焉的说着。
“小皇子,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下去看看近日来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有什么事,好上下打点一下。”
“嗯,去吧!”
半个时辰的功夫。
刘蒙急匆匆的跑到了安陵禹灝的房间,“喜事!天大的喜事,小皇子···”刘蒙气喘吁吁的喊着。
“什么事啊?这么惊慌?”安陵禹灝不紧不慢的问道。
“喜事啊,小皇子,现在整个皇宫都在传你和寰昭皇都的紫宁公主的婚事呢!”
“什么?我的婚事?”安陵禹灝大惊。
“是啊,说你和紫宁公主的婚期都定了,好像就是本月。”
“怎么可能?父皇都没有和我商量过,况且谁是紫宁,我连这个人都不认识。”安陵禹灝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可是现在宫内都传开了,不会是假的吧?小皇子,你要去哪?”刘蒙说话间,安陵禹灝已经一个跃身消失了。
(安陵皇城大殿上)
“你放肆!”安陵明成愤怒的声音。
“父皇,孩儿坚决不娶。”是安陵禹灝坚定的回答。
“安陵禹灝,我不许你在胡闹!”
“孩儿没有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父皇怎会当儿戏?这个紫宁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相貌是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她配不上你吗?”
“既然那么优秀,那就把她许给你其他的儿子啊,是我配不,可以吗?”
“你怎么配不上他,我安陵明成的儿子个个都是骄傲尊贵之材。”
“父皇,孩儿真的不能娶她,未曾谋面的人,你在拿我们的婚姻为国家当赌注吗?你就宁愿葬送你儿子的幸福吗?”安陵禹灝痛苦的说。
“只能是你,安陵禹灝,无论你怎么看待都好,你都别无选择,国家也别无选择,这便是你的命。”安陵明成看似坚定的口气,眼神中却透出了无奈。
“父皇,我的生活我自己会处理,如果我的命运必须要强加在国家的傀儡下,那我宁愿不是你的儿子。”
“安陵禹灝,你混账!”沉闷的话语从这个威严的皇帝口中说出,说罢便直挺挺的倒下。
“父皇,你怎么了?御医!”安陵禹灝焦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