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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浪新作《乱逍遥》
按理说今日白天是阳光普照,今天又是十五,应该有月亮才是。可一入夜,别说是月亮,星星也没见一颗。到外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刚阔别两天的寒风又呼呼的刮了起来,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低声说了句:“这鬼天气。”
“王爷,奴才出门儿的时候眼皮直跳,要不,咱们还回去吧。”跟在身边的小三子嘟嘟囔囔的念道。我看了看他,浑身裹得像个棉花包似的,远远望去,还以为马背人驮着一座假山呢。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回去就给本王卷铺盖走人,我忠武王府没你这号窝囊废。”我故意说道。果然,小三子一听就慌了神,连忙说道:“您误会了,奴才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王爷您啊。别人都说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这右眼跳个不停,奴才担心……”
“行了,这些无稽之谈你也相信?你当他是吃素的。”我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刀奴。小三子回过头去看了看,突然冲刀奴扮了个鬼脸,又是吐舌头,又是耸鼻子。可刀奴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木头!”小三子低声嘀咕着。
我笑了笑,对他说道:“别小瞧这块木头,他可是柄会杀人的刀。普天之下,能从他刀下逃生的人只怕没有几个。对不对,刀奴?”身后的刀奴好一会儿之后,才蹦出一个字来:“是。”小三子撇了撇嘴,说道:“那天昭若寺的事情,王妃他们跑得太快,等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侍卫们都说刀奴的刀有多快多快,可我没瞧见。什么时候,让他露两手来瞧瞧。让咱也……”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了,不安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没有理他,一鞭子抽下,胯下骏马飞奔而去。惹得小三子在后面大叫:“王爷,等等奴才。”
雅量小筑仍旧是那么的优雅,可今天却比往日多了一分悸动。湖心的竹楼中,梁汉儒已经摆好了宴席,恭候我的到来。我却是停步不前了,因为我听到从湖心传来阵阵琴声,我虽然对音律没有什么研究,却也听得出这人弹的是“广陵散”。东汉蔡邕的《琴操》谈到与该曲相关的历史故事:聂政是战国时期韩国人,其父因为韩王铸剑,违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行刺失败,但他知道韩王好乐后,遂毁容,入深山,苦学琴艺十余年。身怀绝技返韩时,已无人相识。于是,找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月复内抽出匕首刺死韩王,他自已当然也是壮烈身亡了。这曲“广陵散”乃是源于河间杂曲《聂政剌韩王曲》。梁汉儒安排人弹奏这首曲子,个中必然有他的深意。
不多时,一曲弹完,我拊掌赞道:“妙!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梁汉儒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千金易得,知己难觅,难得王爷也喜好此曲。”走进竹楼,我才发现这里不止我和梁汉儒两个人,左边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身着素服,头发高高挽起,正低头头跪在地上,看不清楚她的面容。身边摆放着一具古琴,想来刚才弹奏之人就是她了。
“岳父大人,这位是……”我问道。梁汉儒看了看她,回答道:“这是我府里的一个琴师,弹得一手好琴,所以下官将他带来助助兴。”我闻言走了过去,对那女子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别她却是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莫不是又一个和刀奴一样的人?
“呵呵,王爷,她天生又聋又哑,听不见您说话。”梁汉儒笑道,说完走了过去,站在那女人面前。这时,她才抬起了头,虽无闭月羞花之貌,却也是五官精致,清秀不凡,更兼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就更是耐看了,尤其是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岁,又多了一分成熟之美。
“不错,不错。”我连声称赞道。至于是说人不错,还是琴不错,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梁汉儒笑了笑,不置可否,邀请道:“来来来,王爷请坐。”分宾主坐下之后,梁汉儒仍旧替我倒上了酒,我们翁媚二人对饮起来。谁也没有提白天的事情,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今天晚上就是为商量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来,王爷,请用菜,这可是从南方运来的新鲜蔬菜。”
我素知梁汉儒门下的学生遍天下,其中不乏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这些人既然受梁汉儒提携之恩,当然心思报答。无奈梁汉儒此人向来以“两袖清风”著称,持家俭朴,这些学生们只好变着方法来孝敬老师,一年四季中,总要送上点当地的“特产”的表达一下心意。至于这其中实情如何,就只有梁汉儒自己才知道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梁汉儒见我一直不开口,突然笑道:“王爷就是王爷,定力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丝毫不改色,叫下官好生佩服。”
我放下酒杯,淡然笑道:“急也没有用,岳父大人必定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才会叫本王前来。我又何苦去操那个闲心呢,一切自有岳父大人替我作主。”梁汉儒闻言一怔,随即连连挥手道:“不敢不敢,下官哪敢僭越,王爷言重了。”
“哎,这里又没有外人,岳父何必如此客套?”我笑道。梁汉儒看了我好大一阵,突然笑道:“高深莫测,高深莫测啊。”我笑而不语,继续品着酒。
“王爷,今日朝堂之上,您已经向太子宣战了。”他慢慢的说道。我点了点头,叹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情况紧迫,如果父皇被太子打动,同意议和,我们的计划成为泡影不说,带来的恶果将不可估计,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太子出的这馊主意,要是让本王查出来,哼哼……”
“哦,王爷难道还没有看出来?”梁汉儒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没看出来什么?莫非岳父大人看出来个中隐情?”
梁汉儒笑了笑,站起身来,跨步到栏边,望着外面无边的夜色,良久无语。“王爷,能给太子殿下出这个主意的人,只有一个。”
“谁?”
“皇后!”
皇后?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自从蜀都回来几次进宫都没有看见她,也没去给她请过安。细想之下,能给二哥出这个主意的人也只有她了。她一心想让二哥继承大统,自己当皇太后,看来她也清楚二哥的份量,知道他没有办法平定突厥之乱,干脆来个议和,把突厥人安抚住,至于国内的慕容齐云等辈,也就不足为虑了。到时候天下一片太平,二哥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坐拥江山。可惜啊,这样的江山能安坐几时?突厥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贪欲,你就一年给他一千万两银子,他也不会知足,迟早会再兴兵来犯,惟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打垮,打趴下,打得他们永远不敢正视中原。女人终归是女人,目光短浅,不值一提。
“我们原来的策略是坐虎观虎斗,让太子和晋江王争个你死我活,可现在看来,情势超出我们想像之外了。王爷今日在朝堂上一番话,让太子下不了台,也等于顺手给了皇后一个耳光。他们必定会找机会报复,这一点王爷要当心。还有,不知道王爷注意到没有,有一个人从幕后跳到前面来了。”梁汉儒问道。
我心知他说的是谁,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人不会怎么样,最多是求自保而已。
“不用担心他,他只不过是……”没等我说完,梁汉儒已经打断道:“王爷,下官认为此人不可不防,但凡胸怀大志之人,莫不韬光养晦,隐忍不发。观他近期所为,必有所图,王爷还是小心为上。”我虽然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世上真正关心我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从小他就一直很照顾我,如果说他会对我构成威胁,打死我也不相信。梁汉儒大概是看出来我的想法,接着说道:“下官素知王爷和他手足情深,不过王爷不要忘记一句话,往往害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这位岳父大人是不是也上了年纪,怎么也开始絮叨起来了?
“行了,本王心里明白。太子想害我没那么容易,他所依仗的也就是刘义,只要刘义不在了,太子也就不足虑了。”我轻描谈写的说道,梁汉儒吃了一惊,快步走了过来,急忙问道:“王爷要对付刘义?”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梁汉儒摇着头说道:“没有那么容易,刘义的势力盘根错节,要想动他,绝非易事。王爷还是三思而后行啊。”
我笑了笑,推开面前的酒菜,拿过一大两小三个酒杯摆在桌上。指着三个怀子说道:“现在的情势应该演变成三足鼎立之势,太子和刘义,晋江王,还有我。表面上看来,太子那边的势力好像要大一些,这大就大在刘义身上,他身兼内务府总管和绣衣使总管两职,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只要拿掉了他,太子就是孤家寡人,再难有所作为。到那时……”我把大的杯子移开,换上一个同样的小杯子。“太子,晋江王,忠武王,就是真正的三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
“嗯?听王爷这意思,似乎对太子已经……”梁汉儒突然脸色一变。
我摇了摇头,叹道:“现在时候不对,外有突厥犯边,内有叛军作乱。如果我们兄弟再闹起来,那就真的是天下大乱了,于国于民都是灾难。先和晋江王,逍遥王联合拿掉刘义,那件事,以后再说吧。”
梁汉儒若有所思,盯着桌上三个杯子出神,片刻之后,他拈着胡须说道:“下官也同意王爷的看法,只是要除掉刘义,王爷还要考虑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皇上。刘义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拜皇上所赐,王爷若是要除掉他,皇上会怎么想?”
“说句犯忌的话,父皇年迈,且多年不问朝政,政事一向把持在刘义手中。他已经难以掌控局面了。况且,只要我们手中掌握有刘义的把柄,相信父皇也不会多说什么。”凭心而论,我讲了这番话心中有些不好受,毕竟是我的父皇,可在国家民族面前,任何感情都显得不值一提。父皇在位几十年来,朝政荒废,民变迭起,国家内忧外患。作为儿子和臣子,自是不能去评论父皇的过失,但我必须尽力去弥补,也算是我对父皇尽忠尽孝的一种方式吧。
“王爷英明,下官自愧不如。”梁汉儒跪拜在地,沉声说道。我伸手扶起他,苦笑着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从雅量小筑出来,天色已晚,寒风更是刮个不停,呼呼作响。小三子裹着披风缩成一团,倒是刀奴跟没事儿似的站在那儿,看着无边的夜色。见我走过去,两人都迎了上来。
“王爷,您冷吧,把我这件也披上。”虽然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小三子还月兑下自己的披风想要给我披上。我笑了笑,伸手挡了回去:“得了,别逞强了,自己穿上吧,本王不冷。走,回府。”小三子欢快的应了一声,跃上马背,刀奴好像有些不对,皱着眉头四周望了望,才翻身上马,主仆三人飞奔而去。
今天,可真算得上是个转折点,突然的情况把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十八年的隐忍不发已经到了尽头,现在,我不得不站出去了。外面的风浪虽然大了些,可也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所获也就更多。啊,等了十八年,忍了十八年,这一天总算是来了。多少个夜里,我作梦都在盼着这一天,现在,它离我是如此的近,几乎伸手可及。
想到这里,我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发狂一般向前飞奔。我一声长啸,十几年来积下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无边的黑暗中,我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