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貂认为,他只要跟在曾楠身边,不落到辛承祧手里,辛承祧就不敢把他怎么样,虽然他肚子里有明珠弹,但他明白有曾楠护着,辛承祧不会冒然启动它。现在又落到辛承祧手里了,想到辛承祧的毒舌和毒手,他不禁毛骨悚然,低声哀叫着向曾楠求救。
辛承祧早看穿他的小计量,一接到他就马上向外跑,曾楠根本来不及拦他。
“承祧,貂宝宝不是故意的,它跟你逗着玩儿呢。”
辛承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这个傻妈呀,真把千古食人凶兽当宠物了。
“我把他的皮扒了给您做围巾。”辛承祧拎着花狐貂,很快跑到院子里。
曾楠立马慌了,“承祧你回来,小王八蛋,你敢……”
一出楼门,花狐貂就怂了,毛绒绒的大尾巴彻底耷拉下来,秀美纤细的脖子也支不住不大的小脑袋了,他知道落单没个好,干脆把小圆眼儿闭上了,装死。
辛承祧看了觉得好笑,从院子晾晒的柴禾边捡起曾楠平时常用的柴刀,拿刀在花狐貂脖子上比划。感到冰凉的刀刃蹭着自己的脖子,花狐貂紧张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继续装死,以他神兽的皮肤韧性,普通刀剑还无法真正伤到他。
辛承祧就是想吓唬吓唬花狐貂,见他不上当,嘿嘿笑了,“还敢装死,看我把你的尾巴剁下来。”
“嗥呜——”花狐貂突然动了,他不得不动,尾巴是他的弱点,毛发远不如肉身坚韧,真要少了半条尾巴可太丢脸了,让他怎么见人呀。
他猛低头,尖牙咬向辛承祧捏着他脖子的小手,辛承祧多机警,立刻放手。
一口没咬到,花狐貂遗憾地想撞墙,可他并没有如辛承祧想的那样再次出击,而是迅速窜回楼门,刚好遇上赶出来的曾楠,一头钻进她怀里。
“啊呀,不闹了,承祧你把它吓坏了。”曾楠漂亮修长的手指一边梳理着花狐貂的毛发,一边责怪地看着辛承祧。
辛承祧慢悠悠走回来,轻笑着:“我哪儿有,跟他闹着玩儿呢。”他伸手去模花狐貂的背,吓得他赶紧躲开,紧抓着曾楠的衣服不放。
“等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再好好亲近亲近你。”辛承祧明明笑着,笑容却不带温度,眼神更冷得结冰。
花狐貂一下就萎了,不复刚才的神采奕奕,现在辛承祧正在过寒假,成天呆在家里,而曾楠不可能不出门办事,以后他的日子不好过呀。
“快回屋,关门,冷死了。”曾楠轻叱。
再回到饭桌,饭菜已凉了一半了,曾楠免不了又一番唠叨,把几个肉菜热了一遍。
北京新闻时间,辛家的习惯,边吃饭,边看新闻,对于新闻,全家就是听个响儿,没人关心播音员到底说什么。花狐貂自有一个小饭盆,盛满了他喜欢的肉食,他基本不抬头看电视,他已经知道这个盒子说的都是新鲜事,但那些事确实不是他所关心的。
“插播一条新闻,北京时间傍晚六时许,潭柘寺走失天王塑像一尊,具体原因正在调查当中,有关单位已经组织人力寻找,请目击市民积极提供有用信息,联系电话:XXXXXX,短信:XXXXXX,微信:XXXXXX,飞信……”
曾楠受不了了,直接换台,“靠,小编会不会写文章,塑像会走?”
她没注意,听到刚才的插播新闻,在场另外三个家伙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辛承祧和辛承玉的目光扫到花狐貂,那小东西一脸惊愕,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辛家兄弟正看着他,速度低下小脑袋狂吃,两只小前爪一个劲儿扒拉盆里的肉。
片刻后,辛承祧问:“哪个天王?”
“什么哪个天王?”曾楠的注意力早已转到另一个节目上。
“走失的是哪个天王,刚才新闻里有说吗?”辛承祧不甘地追问。
“谁知道走失了哪个,新闻里没提,这新闻就是瞎说八道。”曾楠不以为然地说。
可辛承祧和辛承玉已经没有胃口了。
晚饭后,辛家兄弟没有陪母亲看电视,一起在书房里翻箱倒柜。
“持国天王到底长什么样儿?他会找过来吗?”辛承祧面前放了好几摞书,可没有一本记载有持国天王魔礼寿的资料。
辛承玉神色凝重,“我觉得他八成能找过来,那个天王塑像一定是他用了。”
辛承祧一个头两个大,盯着辛承玉,“有人可以不动用本尊,从天外传来神念操控塑像行动吗?”
“可以,只要那人法力高强,就像操纵木偶傀儡一样。”辛承玉运用他的道术知识回答。
辛承祧嘴里发苦,塑像高的天王,他如何抵挡得住,不把他家楼房拆了?
他赌气推倒一摞书,“不找了,我家怎么会收藏那种书。”
辛承玉也停止翻书,就是呀,一个农民家庭怎么可能收藏神话和灵异方面的书籍,顶多是一些养殖和种植类的书。
“上网找。”辛承祧踢开脚边碍事的书本,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很快持国天王的图片出来了,各种各样,形态各异,辛承祧烦得不得了,神祗还可以变来变去?兄弟俩甄别半天,最后选中一张红脸的。这副面貌通红的脸膛,眉毛都是红的,脸上光滑无须,大耳垂轮,大嘴岔,牛鼻子,一双眼睛白眼球多黑眼球少,十分凶恶。图片下面标注:持国天王也称东方持国天王,魔家四将中排行最小,名魔礼寿,武器为双鞭。书中暗表,他们查出的这张图片跟真的持国天王十分相像,如果深刻评论这位天王的长相,那就是除了没胡子,红脸皮,跟他大哥南天王魔礼青几乎一模一样。
“真难看。”辛承祧客观评价持国天王的尊容,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根本对四大天王没印象。
辛承玉默默无语,他回想起当年同郑彦第一个转世左传雄去天墙外,被魔礼青袭击的过程,魔礼青趁他靠近天墙之际,突然伸出大手穿透天墙,牢牢抓住他的手臂,魔礼青无匹的神力让他心有余悸,当时他连吃女乃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能甩开他的大手钳制。要不是左传雄急中生智,吓退了魔礼青,他的手就废了。
看着屏幕上放大的图片,辛承祧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四大天王的塑像有多高?三米还是两米半?”
辛承玉仔细回忆,四大天王塑像一般摆放在山门外,“至少三米。”
辛承祧接着问:“泥胎化身能发挥出本尊多少实力?”
辛承玉摇摇头,他也是头回经历这种事。
思考再三,辛承玉再次建议:“还是通知哪吒一声吧。”
辛承祧揉揉眉心,断然回绝,“不用,等持国天王来了,他会不出现。”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用任何人提醒,辛承祧也明白持国天王借助一丝神念下凡,绝对不可能驻留人间太长时间,速战速决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天晚上,曾楠睡得很早,八点刚过,她就打着哈欠,抱起花狐貂回房睡觉了,这当然是辛承玉做的手脚。等她睡着了,辛承玉轻手轻脚地把花狐貂偷了出来,两兄弟带着花狐貂迅速离开家,往后山而去。
不多时,一阵阵地动山摇地晃动从村外蔓延到整个山村,许多未睡的村民惊惶失措,以为地震了。
岑大鹏第一时间抓起电话,打给地震局下面的地震观测站,工作人员却很负责任地告诉他未发现地壳变动。岑大鹏郁闷了,不知该向哪个部门通报这个异常情况。
朱冰晶、岑水心、木头都被惊动到了,朱冰晶和岑水心施展分身术分别从学校传达室和家里出来,直扑后山,木头则毫无悬念地被母亲岑姝菊阻住。
三米多高的塑像,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向着辛家两兄弟逃跑的路线追来,皎洁的月亮偶尔从云层中探头,影影绰绰照亮这诡异的一幕,死气沉沉的塑像,迈着僵硬的步子,边走边从身上掉彩画油漆碴子。
“来者何人?”一声大喝吼住了塑像,紧跟着哪吒显化莲花法身出现在前方。
哪吒完全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出面,否则今天这事难以善了。
辛承祧和辛承玉机灵地从树林探身,月光下,两尊神像对面而立,一尊全身僵硬,灰败破旧,一尊生气勃勃,荣光焕发,他们顿觉放心了,持国天王用神念控制的泥塑化身如何是全盛时期的哪吒真身的对手,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费力地挺直身体,与网上图片一般无二的持国天王瓮声瓮气地说:“三太子,你要为郑彦出头?”
哪吒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持国天王,误会,这都是误会。”
“没有误会。郑彥前有封闭南天门之过,今又囚禁天庭神兽,罪大恶极,非死不能偿其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性,魔礼寿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气冲斗牛,势要为他大哥南天王,和视为兄弟的花狐貂报仇。
魔礼寿现在占据的泥塑不知制造于何年何月,早已年久失修,一说话就从嘴里往外掉土碴,怪异又可笑,哪吒看在眼里,想笑又不敢笑,都快憋出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