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溜光圆润,布满各式花纹的瓶口中间,三瓣女敕绿的兰草缓缓冒了出来,直到伸出瓶口约有尺半高下才停住。但见叶形优雅润绿,纹路清晰细致,虽才每瓶三叶,却能给人一种单调中的和谐清雅。
正在众人为周伯阳的奇术惊叹之时,就见那兰草微微颤动了一下,于那三叶的中心部位,缓缓抽出一根女敕茎,顶端渐圆,并缓缓伸出苞片,随着苞片的张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漫开来,厅内柔和的灯光照耀下,于那神秘恬淡中,又显出一种别样的素洁高雅来。
缥缈的花香实实在在地萦绕在众人身旁,不觉沉醉其中。过了片刻,还是吴建国最先回过神来,感叹到:“奇迹啊,道长这样的仙法,真是神乎其神,吴某佩服,佩服!”由于吴建国早先就知道周伯阳的手段,因此这话说来也不知是真感叹还是刻意在配合某人。
吴建国说完,其余几人也相继回过神来,此时看周伯阳的眼神中也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道长的神奇妙术,让王某佩服之至啊,不过我却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长这几株兰草真的是实物吗?”中年男子盯着那花瓣看了一会问道。
周伯阳听了,淡然道:“王总说笑了,贫道所施之法一不是幻像,二不是障眼,怎么能说不是真的呢?并且这株兰花由于有了仙气的滋养,本身已是有了些不凡之处呢!”
“哦!按你的说法,这花难道还是仙草不成?”一直没发话的那名老者忍不住打趣问道。
周伯阳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周伯阳才说完,就见先前那名胖子道:“仙草?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能种出仙草来?怕是不太可能吧,要真是这么容易,那道长为什么不给自己也种些仙果什么的,吃了不就成仙完事了吗?又何必还要清灯黄卷的苦修,在这世俗凡间停留呢?”
胖子这话似乎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共鸣,纷纷看向周伯阳,等待他的回答。
听此言,周伯阳只是笑道:“这位居士的话很有道理,不过那种吃了就能让人白日飞升的仙果贫道现在却还种不出来,以贫道之能最多也就是种出些略带点特异功能的花草。”
“喔!那不知道长刚才所种的这几株兰草都有些什么特异之处呢?”胖子接着问。
周伯阳笑道:“常闻兰花高洁,乃花中君子,秉承这种特性,我所种的这几株便有了辨别人间善恶之能,倘若人触模之,这花朵就能根据其人善恶本性显出些不寻常的奇异来,至于是什么奇异,总是因人、因时而异,就连贫道也是说不清的,那就要看触碰它的人善有多厚,恶有多深了,记得上回是按黑白两色来分善恶,不知这次是否一样。”
胖子与几人听了,脸上皆是半信半疑之色,欲言又止。
吴建国悄悄看了几人神色,然后故意问道:“道长空口无凭,怎么让我们相信你所说是真的呢?总得有个事实依据吧!”
听罢,周伯阳依旧一副高深的样子说道:“如果这位居士不信,不妨试试。”
周伯阳说完,吴建国故作尴尬之色,一张脸竟然微微泛起些红光。见此景象,周伯阳也不禁在心头暗暗替吴建国汗了一把;果然不愧是久经商海的老油条,连演技都这么娴熟。
话说旁边那几人本就不太相信一株兰草能断善恶之说,而此时又见吴建国的窘态,以为吴建国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事,因此心虚,好笑之余,心里不由生出了些幸灾乐祸的念头,纷纷拿眼瞧向吴建国,那胖子更是开口道:“吴老板,道长所说的很有道理啊,你不妨试试,我们也很想知道这株草有没有那样神奇……难道吴老板真个有些害怕不成?”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建国。
吴建国听了,一本正经说道:“刘市长这是那里话,吴某这就试给你们看看。”说着挽起袖口,径自走到花瓶边,小心翼翼地把手缓缓伸出,那模样,俨然一副害怕那花茎上有刺似的。
……
吴建国站在花瓶边,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手轻轻捏着那女敕绿的花茎,盯着那兰草看了半饷不见颜色幻化,这才舒了口气,回头对着几人说道,“哈哈!各位请看,不就是模一下吗?这有什么难的!”表情隐隐有些兴奋。
胖子等人见并没有像那道人说的那样有什么奇异的事发生,虽说胖子几人原本就不太相信这花真如周伯阳所说的那般神妙,但此时真的被吴建国应证了,心头不禁有些失望,只因先前见吴建国面露犹豫之色,还以为他也跟自己几人一样,都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现在吴建国已经模上了,却也不见有什么奇异的事发生,于是三人各自心照不宣,齐齐在心里鄙视了那道人一把,道人早先在三人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被戳得千疮百孔,只是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反而还装着信以为真的样子,一来满足一下吴建国的虚荣心,二也是为自己几人下的出场制造些氛围。本来几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善恶之名应这童雅之约,但毕竟几人当中已经有人先作示范了,说不得他们也只能老一老面皮,跟着赶一下后场了。
看着吴建国微微得意的神情,胖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快,随即笑道:“我就说了,以吴老板的为人,怎么会有出入呢?你们说是吧!”说完,看了身旁两人一下,两人齐齐附和。
吴建国看了几人一眼,便笑呵呵地走到周伯阳身旁,问道:“道长,这兰草没反应代表什么?”
周伯阳道:“这个……花色不变应该是善恶相抵,功过参半吧……”面色不变,只是言语间似有些躲闪之意。
吴建国听了,脸上露出些不快的神色,正要发话,就听此间主人王总说道:“吴老板不必生气,我看不如我们三人一起来试试,如果也像你一样没有什么动静,那就说明这道士在撒谎,到时再小小惩罚一下,把他轰出也不迟!”
吴建国听了王总的话,面色稍缓,瞪了一眼那道士,走到一边不再发话。
“道长,我可以试了吗?”
“可以。”
……
……
……
三人逐一试完,那兰草还是自顾自在那里喷芳抹洁,颜色无有丝毫变化,反到是一株株开得正欢的花草齐齐委顿了下来,不一刻便如浮光掠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身前面容平静的道士,王总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缓缓走了几步,回过身来道:“好你个招摇撞骗的道士,不好好在自家道观清修,反到仗着会几手糊弄人的把戏,跑到我这里来行骗,白白耽搁了我们许多时间,我王金水今天要不给你点小惩罚,只怕以后你还会常来呢!”王金水说完,喊声来人,就见客厅门开处,四名身材彪悍,面容凶恶的西装男子鱼贯而入,来到王金水身边站定……
胖子和另一人看着眼前情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那清瘦老者带着些讥讽的口吻道:“的确是个不知死活的蠢人,行骗也要先打听,不然踢到钢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尤自冷笑连连。
周伯阳看着几人,脸上浮起一丝怜悯之色,缓缓道:“花草自有芬芳尽,善恶终需天来评。”说完,把两手轻轻一拍,清脆的掌声中,就听一声惊呼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