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心语 第三节 指上花开香淡淡

作者 : 蒋偲昕

风起,花落,秋凉。

一袭素色的薄风衣,挡不住十月的清寒。于是,满目斜阳里,小花园的长椅子上有了个怏怏而苍白的我。女儿在不远处唱着跳着,偶尔会跑过来给我一个快乐的笑脸。

落霞满天的时候,女儿终于累得肯乖乖坐下,小嘴却不停“妈妈,云有几种颜色?”我有些疑惑地问“云有很多种颜色吗?”女儿笑着告诉我“要下雨的时候有乌云,天放晴的时候有白云,天快黑的时候有红云……”我诧异地看着她“谁教你的?”“我自己教自己的。”给她一个赞许的微笑,让她继续,她却指着远方让我看“妈妈,天边的红云好漂亮……”

循着女儿的眼神望去,水天交接的地方确实有一个被我忽略了的景致:落霞深处,有一簇簇盛开的红云。静静地看着那红云肆无忌惮地铺满了半边天,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女儿重新跳了起来“妈妈,红云在飞。”在女儿闪亮的眸子里,我看到了落霞深处彩云飞的绚丽。

被女儿的雀跃感染着,被满天的红云点染着,原本怏怏而苍白的我有了一丝酡红,连同那素净得有些凄凉的风衣也被染上了斜阳的暖色调,犹如一份淡然里的宁静。

突然地,好想抱着女儿一起看斜阳。不期然地,听到了女儿撒娇的声音“妈妈,我想让你抱一会儿。”母女连心么?还是小小的女儿,已经读懂我的眼神?

女儿安静地坐在我的膝上,着我的手时,我听到了她的惊讶。“妈妈,你的指甲花好漂亮。”知道这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索性把一双手都摆在她眼前,任她羡慕不已。

我知道女儿眼前的这双手是漂亮的,不仅是漂亮,还有一份精致。纤长的手指,秀长的指甲,原本没有亮度而略显苍白的指甲已被刷上了健康的红润色,每个指尖还绘了朵细小的单花五瓣梅,花蕊是一点晶亮的红。末了,表面还有层温润的透明色,使得那细小的花多了种盈盈动人,指甲也多了种丰盈动人,使得这双手有了种妩媚的风情,这双手的主人更有了种指上花开的悄然心情。

此刻,女儿读不懂这指上花开的悄然,她只能读懂这指上花开的美丽。在她这种最简单的美丽意识里,我读到了她对我的爱。一声“妈妈,做指甲花的时候痛吗?”和“指甲都出血了,还不痛?”的稚语让我忍不住想笑,我告诉女儿那花蕊之间的一点红不是血,而只是一种颜色,一种和白相衬、和血相同的红色。女儿有些不相信,我肯定地告诉她那花蕊的颜色是一种美丽的红色,而不是痛的血色。

女儿半信半疑之余,继续着对指甲花的羡慕,我的心却留在了她刚才对红色花蕊的疑问里:生活中,我是否也有过类似认知上的错?人生原本五味掺杂,幸福原本五味掺杂,我是不是把幸福的苦和痛当成了不幸?是不是也曾把“美丽”当成了“痛”……

我就这样思考着。直到女儿从我膝上跳下来“妈妈,红云要回家了,天快黑了,我们也回家吧。”

于是,不知道是她牵着我,还是我牵着她,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一路上,不再是风起、花落、秋凉,而是云起、花开、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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