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两人一同潜入县衙府邸。『言*情*首*门内灯火摇曳,人影随风而舞,如同林子腾跌宕起伏之心。他并非第一次来到此处。三日前,他曾跟随昆仑奴来到此处,暗中协助小小拜托对方的痴缠。故地重游,别有滋味,此间的李双儿是否还是他的小小,他的小小又身在何方?
念及此处,他按捺不住,专向那偏僻后宅,却被阿七一把抓住,指了指地图,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林子腾随即回神,似他心潮从未波动,而只这一瞬,却仍没有逃过阿七的眼睛。
深夜中,她看着林子腾颀长的身影,内心一颤,默叹道:原来是你呀!
两人落入李婉儿内宅,脚底雪色松散,出咯咯的响声。已是子夜,万籁俱寂,庭院深深,只有门前红灯高悬,似不知人间悲欢,依旧出摇摆不定的冷光。
林子腾一指灯笼,想说此时红灯高掌,分明是县令欲盖弥彰,终记起语言不通,只能作罢。阿七却点头轻笑,好似她已猜出他要说什么似的。
这夜似乎格外深沉宁谧,行至此处,却意外平静顺利。林子腾一跃而起,已掠出两三丈,却遇一对巡夜人持刀而过。他轻巧隐一假山阴影之中,却不见阿七追随身后,不由心惊,左右探寻,那个小矮子居然离原来的地方才两三步而已!
那地方正是守夜必经之路,林子腾紧一紧手中的匕首,只一瞬间,又松开。
所谓垫背,正是阿七无论生死伤残,他只需落井下石即。两人顺路而已,何必为了一个路人大开杀戒?
守夜人手握钢刀,在月光下寒意侵人。他们自她身边鱼贯而过,阿七矮身伏在冰冷彻骨的雪地中,在梅树婆娑的阴影中好似一处静立千年的顽石,纵使风雨侵袭,亦纹丝不动。
那守夜人突然在阿七身边顿住,说了句话,阿七想哭,林子腾想。
“憋不住了,撒泡尿!”
待众人走后,阿七沉着脸爬起来,林子腾抱着膀子看她,嘴边衔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待他看到阿七默默一一拂平他的脚印时,却怎也笑不出来了。
林子腾一晒,轻风回雪,拂袖卷起三尺白雪,如柳絮盈飞,皑皑隐去两人所有的足迹。回身抱起阿七,如临水轻鸿,破空而过,不留痕迹,轻轻落入李婉儿闺房旁的竹丛中。
松开阿七,眼前这个丫头,好小,好轻。
林子腾重重将其按在原地,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阿七却牵他的衣袖,面色含笑,未几,便有寒鸦齐鸣的声音自她口中翩跹而出,以假乱真。
这丫头居然会口技,而且维妙维肖!
冷月昏鸦,枝头扑飞,尖声啼叫,遍地祸患。屋内突然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真是晦气!快把那乌鸦赶走!快!"说完便有两三人推开房门飞快扑出。
迎着门前的灯光,林子腾两人看的清楚,房中或躺或坐大约五六人,其中一人正襟危坐,两眼有神,怕是程亮口中所说的黄捕头。看来县令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杀人灭口的凶手自投罗网。
林子腾瞟了一眼门前的灯笼,突然掠出,他站的地方刚刚好,红艳真实的灯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地上,门前,却正好分出三处高低矮瘦的人影来。
黄捕头大吼一声:"弟兄们,三个人,别让他们跑了!"话音刚落,屋内众人呼的全部扑出来,疯狗一般去追那莫须有的人影去了。
喧闹的内庭瞬间归于平静。阿七静待片刻,不见动静,这才小心翼翼走近闺房。正在此时,身后突现凭空多出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口鼻。阿七吃了一惊,拔出腰间的短刀,伸手边刺向对方的肩膀。那人一手手指轻弹,风轻云淡间夺了她的刀,利刃刺眼,反刺她腿部,一手变掌,掌风强劲,直击其太阳穴。刺中腿部,她便不能逃月兑,击中死穴,更是死路一条,偏偏她还躲不掉,心下念及月复中“孩儿”,不由惊呼:孩儿爹,快救我!
“唰”一声,短刀入腰鞘;“格”的额头被手指轻轻弹起。背后那人转到阿七身前,似笑非笑道:“垫背的,刚才有骂我么?”
阿七叹了一口气,她第一次现,眼前这个人,聪明绝顶,有时又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