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到家之后她苦苦地求了老太太,估计现在还得被押送回病房呆着。
可是在医院里除了赵梓流能供她寻开心之外,其他连只苍蝇都找不到,简直就像与世隔绝一般。
她说要,某人说伤神。
她说要出门,某人说伤风。
她说要回家,某人说伤身。
伤伤伤,他怎么不说她还伤心呢!
所以这回就是打死她,她都不会再同意回去住几天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阿,我作为当事人之一,有权知道所有**,隐瞒事实是不对的!”
虽然对于赵梓流可能会强迫自己去医院的事恐惧万分,但某姑娘还是奉行威武不能屈的政策,坚持要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赵梓流看她坚持,自己又不忍拂了她的意,只能大致地说了一遍,很多事都只是一带而过,眼神却盯着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姑娘,生怕再来一次之前见红的事。
幸好,萧清颜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理智,脸色也很淡然,一直到赵梓流停止叙述,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说上一辈的前尘恩怨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可终究是两个人的母亲,即便赵梓流跟赵夫人不亲,自己跟宋悠也不亲。
但在旁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家仇深恨了,也亏得自己跟赵梓流坚定不移,不然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平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妈真的要一意孤行…”安静了一会,萧清颜才开口问出了这些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赵梓流轻笑,即使没有这件事,他都已经决定为了清清跟母亲抗争到底,而今又出了萧夫人的事,就算他想徇私,赵家的家训都不会答应。
他能做的,不过是把这件事对赵家名誉的伤害,对眼前这姑娘的伤害降到最低。
至于莫芳瑜,如果是私了还好说,一旦闹上法庭,除了帮她请个律师之外,他是真的爱莫能助。
多少人盯着赵家的一举一动,任何轻如沙尘般的事情只要发生在赵家,那就会变得举足轻重。
爷爷过世后父亲的处境他不是不懂,原本出于对母亲行事的厌恶他一向不管这些。
但是自从得知自己的小姑娘也怀了孩子之后,心境转变得突如其来。
他终于明白赵家的家主在众人背后的苦楚——维持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家族,远远没有想象中来得容易。
步步惊心都不足以形容这些年的经历,与光环相对应的还有谨小慎微,以及隐忍不发。
倘若有一天,这个重担落在自己的肩上,赵梓流这三个字是不是足以扛起整个赵家和所有依附于赵家生存的人。
清清也好,他们的孩子也好,甚至是早已年迈的祖母,她们的未来可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古人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句话用在赵家身上便是,一念安在,一念覆灭。
回过神来的赵梓流依然表情淡然,似乎谈论的对象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她的选择我们无法左右,我只能尽力保证结果不会让所有人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