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林新史 2 衡山梦长二

作者 : 水漫

魏夫人是南岳最早的一个女道士。她是晋代任城人。父魏舒官居司徒,丈夫刘幼彦为修武令,两个儿子官司职也不小。她自己博览群书,学问很好,并领官过祭酒。只因丈夫早死,又值晋室东渡,率先南迁,“抚养内外,旁救穷乏”,便有些看破红尘,等到她的儿子们自立后,便正式出家,在南岳做道士。魏夫擅长隶书,她在黄庭观观念黄庭经十六年,亲注并手书《黄庭内景经》刻石嵌在黄庭观壁间,为后世所宝传。传说她活到八十三岁时,服药称疾,闭目寝息,饮而不食,七日,托剑化形仙去。

在五岳剑派合并之前,衡山派内功居于五派之冠。

派内记载,魏夫人于仙去之前曾经会衡山掌门于祝融峰,并赐一部《混元真解》。《混元真解》乃是道家炼气修仙之无上宝典,共分十卷。前三卷详细解释了如何得气,如何修炼的基本功法。上手极是容易,且优于衡山本来内功多亦。不论以前是否修习内功,均有大益处。至第四卷起,便艰辛复杂,修炼极其缓慢,但威力也是极强。常人极难突破第三卷的境界,所以衡山一脉通常以混元功的前三重作为奠基的内功,而后修习衡山派原本的火系内力。即便如此衡山派众人亦是得益极大。此后百数十年,衡山派内功强于其他四派皆因于此。因此衡山派特尊魏夫人为紫虚先师,在祝融峰设有魏夫人灵位,地位与衡山派创派祖师相同。

到五岳剑派合并之后,衡山派掌教为示无私,乃将《混元真解》前三卷抄录四份送于其余四派,原本仍置本堂。五岳派众人若要参阅须到衡山方可。自此五岳派人人武功大进。凌无尘赞《混元真解》:旷世之宝典,参仙之坦途!

《混元真解》和凌无尘所书之《剑道》成为五岳派最高秘学。然而五岳派众人限于秉赋从来没有人真正领悟这两门绝学。

《混元真解》前三卷作为五岳派入门内功,后七卷由于艰辛繁复,鲜有人修炼。有意志坚定天赋颇高之人习之。往往终其一生不得其要。偶有秉赋异常者得其真诀,便成纵横江湖之一代高手。

凌无尘曾经仅用一年就修炼到了第七卷,而后数年未得寸进。到练到第八卷时已是过了五年,当日大笑不止。次日即荐衡山掌教为五岳派掌门,随即离去,不知所终。此后五岳派再无人将《混元真解》修炼至第八卷。

最终,这两门绝技被五岳派有识之士用以验证五岳原有的武学,果然大获成功。五岳派各门内功剑法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于是形成了鸿博的五岳派武学。而《混元真解》和《剑道》是五岳派最高绝技乃无疑问,有志之士对其的研究仍是孜孜不倦。好比李胜宾就是靠着修炼《混元真解》而弥补了十五岁才习武的不足,一身内功并不在诸师兄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从开始练习混元功和入门剑法已经有一个月了,李丘平大感苦恼。

衡山入门剑法共有十路,每一路剑法又有数十招。练习招式倒是很简单,要做出准确的姿势也非常轻松。以丘平的底子和聪明要练好十路剑法大概旬月即可。

但是,李丘平练剑时思虑太多,比如,他总是想着为什么要提肩,为什么又要抖腕。为什么又要挽剑花。对于每一招的用途都要想理解个透彻。

须知此时的李丘平对于技击之道毫无见识,幼年所习只是发力之道,还可以用现代力学印证。而现在要以本身的智慧来理解一套完整剑法的作用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衡山入门剑法虽然简单,其实却是衡山数百年来无数高手用无上的智慧将衡山剑法的要诀化繁为简而成,用意是要弟子熟练基本而为能领会更繁复高深的剑法做准备。这十路剑法虽然简单,其实已经包罗了所有衡山剑法的精粹,实是千锤百炼的结晶。

化繁为简本来也就是高深武学的一种境界。本来衡山的先贤并未打算在教基本剑法的时候教弟子门领悟这些剑意,就算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教会,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在练习这些剑法的时候去想着各个招式的奥妙。而李丘平偏能体会到各个招式所存在的无穷深意。

五岳派各支派的情况大都相似,这还是当年凌无尘亲自建议并且参与了的,这样的练习后来果然对五岳派弟子的修炼大有好处。可是对李丘平来说就好象让他跨过基础直接修习最高武学一般。这样的情况便是凌无尘复生大概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混元功的修炼更是让李丘平大感失落。

修炼内功的第一步便是得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思和打坐后,修炼者便能够感觉到身体里形成了一小团气,这一团气便是武学中所谓的真气。

不同的修炼法门,感觉到气的部位也不同,武林大多门派的得气都处于丹田,混元功也是一样。

得气后始能进行进一步的修炼。通过一些方式让体内的这股气增厚变实,真气愈加厚实雄浑内力也就越强,这就是所谓的修炼内功了。

当然,内功的修炼远不止这么简单,增强真气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再强的内力如果用不得法一样发挥不出其应有的威力。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丘平经过了个多月的冥思打坐仍然没有得气的迹象。

本来混元功乃是当今武林最容易入门的内功,一般人只要数日既可得气,有甚者当天可得。

可丘平每当冥思打坐种种纷繁复杂剑意便冲脑而来,当真是人欲静而念不止。不要说冥思打坐了,每每在睡梦之中仍有无尽的剑招剑意在脑中荡漾。

眼看着身边众小一一得气,李丘平郁闷不已。好在知道症结所在,倒也不十分担心。不过看着众小略带嘲笑的眼神却也不大好受。

张峥倒是探过几次,但见丘平神色泰然后便也不再过问。

这天黄昏,丘平独自坐于林中一石上打坐修炼,不一阵杂念纷至。正烦躁间忽闻一声嘻笑。

“似这般打坐,一千年也不能得道!”

丘平先是一怒,随即心平气和。睁目一看,一个中年僧人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请大师指教!如何方可得道?”李丘平不敢小看了来人,此人意态闲暇,双目清澈,僧袍上一尘不染,一派高僧模样。

“小施主打坐时,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微颤分明就是在作舞剑状。如此打坐贫僧闻所未闻,且我南宗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顿悟成佛!是以方才多有打扰!望小施主不要介怀!”

“大师何以这般客气,小子年幼,大师教训理所当然!”

“不然,小施主初时怒意腾升,随即心平气和。小小年纪,养气功夫之深却是贫僧生平仅见!人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岂能以达人年幼而轻之!”

“大师过谦了,小子焉能当达者二字!不过小子修炼倒是确有疑难,敢问大师,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则如何修炼,又如何顿悟成佛?”

中年僧人笑道:“修炼之道各有其法,殊途同归。我虽不是习武之人,不过我南宗参禅之道倒是可以和施主切磋一二。施主可有兴趣听贫僧讲一则故事?”

“大师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佛教传入我华夏后,已被一部分僧人改造为华夏式佛教——禅宗。到了唐代,禅宗又分为南宗和北宗。北宗主张“渐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要求通过打坐、念经、持戒的途径来达到成佛成祖的目的。南宗则主张“顿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前段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刀两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心中有佛,我心即佛,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否定“我心”之外的一切“外物”,完全可以成佛成祖。两宗认识分歧,互不卖帐,互相对立,水火水容!”

李丘平很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朝代,转念间又忍住不说。

中年僧人接着道:“当时般若寺有个著名的和尚,名叫怀让,这位高僧,就是佛教上有名的禅宗七祖,也是南宗当时的始祖。唐开元年间,有一天,从四川来了一个和尚,名叫马道一,信仰北宗。说来有意思,虽然在教义上与怀让誓不两立,但他是慕怀让之名而来的。当时怀让在般若寺观音台**,道一只隔三百米远的地方结芦为庵,专门打坐、念经,想来影响怀让,引他信仰北宗。怀让见他来势不凡,显然是对南宗一种公开挑衅,担他对此采取了一种别致的处理办法,即不动武,又不比法,他拿着一块青砖,在道一打坐的石头上磨来磨去,磨得沙、沙、沙作响,以响声来干扰他打坐。一天两天过去了,他仍然不理,到了第七天,道一坐不住了,他走近怀让问道:“大师,您磨砖干什么?”怀让答曰:“磨砖作镜也。”道一惊奇地接着说:“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镜呢?”怀让反问道:“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佛呢?”道一问道:“如何才能成佛?”怀让作偈道:“心地含佛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怀复何成。”道一听了,豁然领会禅机,大为敬服,立刻拜怀让为师,怀让说:“我打个比喻,用牛架车,车如果不走了,是打车对,还是打牛对?”意思是说,打坐如打车,是没有用的,怀让又接着讲了许多南宗的道义,道一越听越信服。从此,马道一皈依了南宗,拜怀让为师,跟随怀让十年,得了堂奥,密受心印。后来,马道一到江西康袭公山,建立禅林,聚徒传法。不久又带了一百三十九个法嗣成了一方的宗主,被称为马祖。这个故事就是,磨镜传法!”

中年僧人娓娓道来,李丘平听得入了神,口中喃喃“打车对,还是打牛对?打车对,还是打牛对”

忽然豁然开朗!抬头时,天已全黑,中年僧人早已不知所终……

“糟了,忘记问大师法号了!”

天既黑,李丘平索性不急着赶回去,于是盘腿坐好。心中默思混元功中种种法诀,双手展开,左手捏着剑诀,右手作舞剑状。心中剑意一起,双手自然舞动,脑中一点清明始终守着混元法诀不使其断绝,不一阵物我两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丘平悠悠醒来,阳光耀眼,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他只觉得身轻体健,六识清明,比之昨日仿佛再次重生。

丘平略一运气,丹田一股真气涌动活物一般,清澈纯净仿佛还带着无尽的喜悦。丘平喜极,于是放声长啸,提剑而舞。

不一阵所习两套剑法舞毕,丘平意犹未尽,趁着心中剑意正盛,把平日里种种剑意从手中宣泄出来,一把剑越舞越快,越舞越是空灵流动。

正痛快酣畅之时,心中警兆忽现。停手一看,张峥就在身前,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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