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喝却让李丘平惊醒了过来。
李丘平的修炼虽然不惧干扰,但他正面临紧要关头,被那大汉这么一喝,顿时间就打断了思路。他睁开双眼,心中很是恼火。
宫琳琅时刻留意着李丘平,见其醒转,便拉住了他轻声问道:“没事吧?”
李丘平摇了摇头,“没事,这些是什么人?”
宫琳琅道:“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象就是追杀曾及第的那批人!”
“哦,有这样的好事!”
李丘平眼中神光电射,随即展开六识体察阵外诸人。
过了片刻,李丘平摇头道:“这批人的武功很一般,追杀曾及第可以,黄山灭门一事不可能是他们做的,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宫琳琅附和道:“嗯,我也觉得是,刚才有个人入阵,竟然被吓晕过去了!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灭得了黄山,那黄山掌门曾万里,据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怎都不可能栽在这么一群人手里!”
李丘平站起身来,点头道:“对,他们可能只是些打下手的,不过光凭他们千里追杀曾少掌门的事,却也不能饶了!”
李丘平既然受了黄山派的好处,心里自然想着要为黄山派报仇。再说同是武林一脉,黄山派又颇有些气节,李丘平早已心中感佩。这伙人正好撞上了头,真是求之不得!
见李丘平提剑起身,宫琳琅知道他的意思,便将出阵的步法说与他听。末了又提醒他道:“哥哥须记得留下活口,这些人虽然只是打下手的,但多半知道主凶是什么人,抓他几个活的问清楚了。好过以后到处打听。”
李丘平应了一声,便提起凭栏问走出阵外,宫琳琅却又重新将那堆火生了起来,继续煮着二人的早餐。
那阵外众人的二哥却是个有些见识的人,他见全老四状况诡异,便立刻阻止了众人入阵。正盯着全老四的身体想办法的时候,忽然见到一个提着宝剑的年轻人。鬼魅般地在全老四的身边出现。
李丘平似慢实快,三两步就走到了一众人跟前。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那黑手屠夫先前狠劲十足,现在却吓得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住口!”
那二哥喝住了黑手屠夫,对着李丘平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前面这座法阵可是小兄弟设置的吗?”
李丘平却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可是在追一个拿着把很漂亮宝剑的年轻人么?”
“这……”
“正是。小子,你若看到了那个人就赶紧说给咱们听,咱们可以饶你一命。”
那二哥的话还没说出来,黑手屠夫便将话头抢过。他先前被李丘平吓得出了丑。这时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胆子便立刻大了起来,说话也就露出了肆无忌惮的嚣张本色。
那二哥心道,“你这白痴,人家只是一个人,却敢从这么厉害的阵里走出来,明摆着就是不怕咱们。人家不找咱们的麻烦就可以烧香拜佛了。你却还去主动招惹。招惹也就算了,言语中还露了底细,万一这个少年竟然是那曾小子的朋友,那便如何是好!”
他来不及阻止黑手屠夫说话,便想要讲上两句委婉点的言辞以缓和气氛。
李丘平忽然微微一笑,“饶我一命?这么说阁下经常杀人啰?”
“老子外号黑手屠夫,你说老子是不是经常杀人。你这小娃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也想试试老子的剁骨刀?”黑手屠夫将手中宽大的刀子扬了扬,虚劈了几下,确是一付屠夫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我也经常杀人,现在我要杀你,你准备一下吧。”李丘平却还是微笑着对黑手屠夫说道。
“准备你个头!”黑手屠夫先是一楞,随即大怒,举起屠刀就向李丘平砍来。
“轰”地一声暴响,一众人只见到一道耀眼的光华闪过,然后黑手屠夫整个人被抛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黑手屠夫的身体掉在了地上。众人看去,只见他胸口处的衣服碎裂开来,身上皮肤一片焦黑,已然气绝身亡。
众人惊得呆了。
一言不合,出手杀人,历来就是这伙人的行事作风,却怎么也没想过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你,你好狠!”那二哥指着李丘平道。
“哈,哈,哈,哈,我狠?”李丘平大笑。
二哥恨声道:“就算我五弟在言语上得罪了你,那也是罪不至死吧?你诱骗他出手,然后再杀他,这样还不够狠吗?你是哪一家的弟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
“不分青红皂白?你在和我讲理吗,你们居然会和别人讲理?”李丘平愣住了,这二哥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象是在说笑。他四周一看,场中诸人不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竟然都是一脸气愤的模样,仿佛占了天大的理似的。
天下间最好笑的事只怕莫过于此了,先喊打喊杀的是那黑手屠夫,先动手的也是他,李丘平不过是正常的反击,一招间将他杀了而已,居然引得这伙人惊诧起来了!莫非这些人认为他们杀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别人来杀他们就要说个道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吗!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留下名来,青山不改……”
“你在说笑吗?”李丘平打断了那二哥的话。
“或者你当我是白痴了!”李丘平摇头道:“诸位都听清楚了,鄙人李丘平,五岳派衡山弟子。之所以要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做一群糊涂鬼。你也不要再念什么青山绿水的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你们要听理由的话。好!就说给你们听,你们追杀的黄山曾少侠是我的朋友,他刚刚死去不久,亡灵未散,今天李某人就要以诸位的头来祭他。”
李丘平“铮”地一声抽出凭栏问,“诸位的无耻天下罕见,就算没有曾少侠一事。今天李某也不会放过了诸位,现在就请诸位准备一下吧!”
“李少侠且慢!”那二哥忽然说道。
二哥搓着双手,一付非常着急的模样,“原来李少侠是为了曾少侠的事情才如此的!真是冤枉啊!唉,李少侠你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见这二哥手足无措的样子,李丘平心中好笑,“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生得高大魁梧,一付铁铮铮的好汉模样,谁知道竟然是个如此心机深沉的人物!”
二哥一边说一边走近李丘平,“李少侠,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砰”地一声轻响,凭栏问瞬间爆出一团剑光将那二哥笼罩在内。
那二哥自以为得计,走近了李丘平。象李丘平这样的少年俊杰他见得多了,凭他的经验,这种毛头小子那是一拿一个准。他正要出手间,忽然那少年却抢在了他的前面。他正酝酿着时机,这一下反而变成了被李丘平偷袭。不由得慌了手脚。
李丘平一招云光千幻还没使完,那二哥就已经乱了手脚,李丘平于是提起左手的剑鞘,瞅了个空隙,重重地点了那二哥的几个穴道。
“你,你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二哥躺在地上嚷道。
这二哥的武功绝不至于如此不济,要不然也不能追得曾及第无处藏身了。但他犯了很多人同样犯的错误,就是太过轻视了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些人总是以一般少年人的性格来揣测李丘平,而又对自己的手段太过有信心。结果当然就只有这样的下场。至于这二哥,已经输到了家,犹自不知,还想要在言语上以道义的角度来挤住李丘平,这就实在是有些愚蠢了。
场中众人见二哥都已经栽了,便欲鞋底抹油,开溜!这伙人也拜过把子,饮过血酒,不过却从来没有将饮血酒时说的话当真。
一众人几乎没有犹豫,说逃就逃。那二哥刚倒下的当口,诸人便立即散开向四周逃走。他们居然也还有些小聪明知道分散逃离,想来不管对手有多厉害,总不可能有分身术,可以将所有的人都杀了,总有几个幸运的能够逃月兑。却没想过奋起一战是否生存的机会更大点,都是想着自己也许就是那幸运的一员。
李丘平不耐再听那二哥言语上的把戏,一脚踢中了他的哑穴,然后施展轻功,开始放手大杀。
“灭!”
李丘平剑下无一合之敌,但那终究是十几个一心逃走的人,不是呆在原地待宰的猪。饶是他轻功大有进展,也不可能追上逃向不同方向的所有人……无奈之下只有再次喝出惊神**。
李丘平觉得自己似乎是越来越好杀了,以前那些尊重生命的理念已经慢慢地离他远去。似乎环境就是如此,在这个法制并不健全的时代,尤其是在武林这个***里,生命原本就低贱得很,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死一个人跟死一头畜生也没太大的区别。所庆幸的是,直至目前,李丘平却还没有因为杀了什么人而产生内疚的感觉,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李丘平将凭栏问连鞘背到背后,提着那二哥和全老四回到阵中。
全老四犹自昏睡未醒,李丘平一脚踢开了二哥的哑穴。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答,一定老实回答!”李丘平话没说完,那二哥就抢着说。
接着又嚷道:“好香,好香!可不可以先让在下吃点东西,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丘平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