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对于梁氏再嫁的事,并不反感,相反,在这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自己娘亲在烛火下那依旧美丽动人,却寂寞孤独的身影,也听到了自己娘亲深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幽然轻叹,虽然楚言身体还小,但是心灵上,她到底是经历了男女之事的,同为女人心,楚言自然明白自己娘亲心里头的苦,也就自然的,对于孙菊红想把梁氏嫁出门的打算,很是认同。但是楚言错了,梁氏到底是从下受的封建教育,在她的心里,“好女不伺二夫”“从一而终”,就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圆满和追求,孙菊红起初带她出门,并没有明显的说明外出的意图,梁氏自然也是心里欢喜的,可是等接触了一些男子后,聪明如梁氏,自然是晓得孙菊红打的是什么主意,尤其是当那次她被女眷“开玩笑”推下湖中,被陌生男子许玉抱救上来后,梁氏的心里,就开始反感抗拒了。和楚步,也许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心里,但是多年夫妻的亲情,在梁氏心底终究是根深蒂固的。此刻梁氏见自己的亲生女儿楚言一脸笑意,就和孙菊红那样调侃自己,更听得楚言言语,心里撇着的几日怒气和怨气,就压抑不住的随了这一巴掌,甩了出来。
“娘………”楚言并不明白梁氏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她虽然吃疼,却并不敢哭出来,二眼疑惑而委屈的看着梁氏。
梁氏再打了楚言一巴掌后,心里就立刻疼起来,所谓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就是这样意思吧,但是她并没有似往常一样安慰楚言,而是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二眼无神的看着茶几面,眼泪扑簌扑簌,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楚言这下心慌了,忙上前抱住梁氏的膝头,口口说着自己错了,娘不要哭,娘不要哭。楚言这一言语,非但没能让梁氏止了哭声,到最后,反是母女俩抱头痛哭。
梨雨渐歇,梁氏的心境也静了下来,她这才抱起楚言,平声问道,“言儿是真的想要一位爹爹么?”
“娘!”楚言摇了摇头,“其实,胡子阿爹爹在言儿和娘的心中,是最重要的,言儿不是不要娘亲,和那孙舅娘一样要把娘亲推出去,言儿只是希望娘的身边,也有一个人能疼娘,保护娘!就像娘疼言儿,保护言儿一样!”
“言儿就不疼娘么?”梁氏的心里很是安慰,她抱紧了楚言,问道。
楚言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言儿当然疼娘,可是言儿更希望娘能找个和胡子爹爹一样的好男子,娘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如何……”
“言儿人太小,还不懂!”梁氏打断楚言的话,道,“女人们,生下来就是命苦的!这辈子能嫁个可心的,对自己好的男子,就是福气了!而女人的贞洁,向来是最为重要的,你说,你爹爹对娘是多么的好,娘又如何能找人再嫁?更何况,你爹爹的冤屈尚未平反,娘又如何能在这时候去找什么男子?这世界上,你爹爹就只有一个,世界上的男子,怕是没有能与你爹爹相较的了!言儿,等你长大了,喜欢过一个人,就明白娘现在的心境了。”
其实楚言现在就明白了,她把头贴到梁氏胸口,再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在梁氏的心里,楚步,是代替不了的!再嫁,也许再自己看来是幸福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娘亲而言,却是一种侮辱和羞耻。
从张府回来后,孙菊红到再没有来过西厢房,从偶然来玩甩的梁有玉嘴巴里,楚言探听到,孙菊红这几日是在忙刺绣的事情,好象是梁家绣庄中有一批发往京都的货物出了什么差错,现在在重新开工,怕是来不及赶了。
“严重么?是发给大绸缎庄里的那披货吧?”梁氏在一旁担忧的问满嘴吃的流油的梁有玉。
“玉儿也不清楚,不过看爹爹和娘亲都是老着急的!”梁有玉手里抓着酥油饼,嘴巴里含糊的回答着,眼睛更是瞅着盘子里,想着下一刻先吃哪只最好。
“没见过你这么谗嘴的人,你娘就不给你吃饼啊!”楚言看不惯梁有玉的德行,白了他一眼,唠叨起来,“外人要是见了,肯定以为你娘是后娘,不给你吃的来着呢!好了好了,给我留点儿!”
“呵呵---呵呵呵呵----------”梁有玉一阵傻笑,其实东苑哪能真少了酥油饼,不过是梁有玉觉得人多吃起来味道更好罢了。
梁氏在一旁看着这对小人儿,慈爱的笑笑,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站起来向外走。
“娘,你这是做什么去呢?”楚言一面夺过梁有玉手的饼,一面跟着追出来问梁氏。
“娘去你舅娘那坐坐,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有,刺绣的事儿,娘多少能干些,你和玉儿在这里,等下我让画眉送些吃的过来!”梁氏道。
“娘!”楚言闻言,忙上前拉住梁氏,不情愿的道,“娘,你这是去凑什么热闹,那头,我们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偏生的要去赶事儿!”
梁氏模着楚言的头,道,“你不懂,梁家怎么说,也是娘的娘家,你舅娘也是娘的嫂子,前阵子朱妈妈来和我说大哥生意上的难事,娘就担忧要出事儿呢!”
“那也不管你的事啊!”楚言撅着嘴巴嘟囔着。
“你这孩子!”梁氏拉下脸,转身而去。
梁有玉刚才一心在吃他的酥油饼,此刻见楚言在门口站了半会,忙抓饼在手,跑出来问“怎么了。梁姨娘呢?”
“怎么了怎么了,吃你的吧!”楚言没好气的转身进了门,直把梁有玉弄的莫名其妙的。
东苑。
此刻的梁龙和孙菊红都愁眉不展,前不久,梁家的绣庄接了一大单子,本来货在这个月赶好了,可以送到咸阳大绸缎庄去,可惜就在发货的前一夜,开仓取货的人来报告说,有大半的货上都长了霉点。这批货,是在上好的千丝缎上刺绣上牡丹图案,运来的时候,千丝缎是好好的,如今长起霉点,责任自然是在梁氏绣庄,作为生意人的梁龙明白,如果客人追究起来,不单是赔个钱,丢个信用的问题,咸阳的大绸缎庄,那是要将这些货物送到宫里去的,弄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梁龙想尽了办法,到是依靠着些人面,多要过来一些交货的时间,只是这时间也就半个月,就算全即墨的绣娘都用上了,也未必赶的急。此时它法已无,除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外,便再无其它任何办法了。
“怎么可能长霉点呢?”孙菊红不解的问,“仓库不都是干燥的么?”
“哼!还不是那不长进的老二做的好事,仓库干燥,干燥才惯。千丝缎,那是随便就能长霉点的!”一想起那无用的兄弟,梁龙的胡子都气抖了。
“那我们就把责任都推给老二,大不了,绣庄我们不要了,也好过掉脑袋啊!”孙菊红自以为聪明的出主意。
“头发长见识短!”梁龙没好气的白了孙菊红一眼。而此刻,梁龙已看到,自己的妹妹梁三娘,正从外走进来,他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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