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十一岁的农家女姚氏,嫁到富贵一时的纳兰家,见着年纪大她不少,却颜色如玉的丈夫纳兰直,虽然喜欢不起来,却也下了决心要做好贤惠的妻。
只是在一起过日子了才知道,外表风度翩然的纳兰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酒徒,而一旦他喝醉了酒,就喜欢耍疯打人。姚氏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富贵如纳兰家,却愿意下厚礼聘娶她一个农家女为妻。
因为,这样的她,受打,娘家人是不敢出头的。
于是,她想象中的美满幸福,实际上却是沦陷在鞭子的毒打里。
她的心里虽然恨意绵绵,可是却也习惯的忍受,直到陈金的出现,直到他将她从毒打里救下,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反抗、摆月兑和报复的念头疯狂滋长。
她委身陈金,不是感谢他救之于鞭下!不是一时冲动的以身相报。
她委身陈金,只是想给纳兰直带上男人最屈辱的绿帽子。只是要把他加与她身体上的屈辱,换成她加给他的精神的侮辱。
纳兰直的死,并不是意外!虽然他的死不是姚氏下的手,却也是她造成的。那时候,她手指自己已经凸起的肚子,将自己和陈金的那晚,详细生动的告诉纳兰直。她说,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养别人种的傻瓜!
纳兰直这才出门喝酒,大醉,在那晚摔死了。
姚氏只是没有预料到,纳兰家的人,居然不容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她对纳兰直说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在和陈金的那一夜前,她就已经怀孕了。
生活的苦难,让姚氏来找唯一的亲人---陈福。只是她没有想到,那时候的陈福,居然做了陈金的管家。见到陈金,她是欢喜的。她原本以为,念在那一夜恩情,陈金或许能接纳自己,却不想,这个看似多情的男子,却最是无情。姚氏不带一分钱便决然的离开了。而她当时候的清高,换来了往后更多的困苦和艰辛。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纳兰风,突然觉得,陈家的家产至少有一份应该是自己的儿子的,因为她打听了,当年陈金发迹,是在从樊城回来以后,不是靠她赠的钱,他能发迹?姚氏是这样一个思想!所以他觉得,无论陈家有多少家产,本源都应该分自己的风儿一份。
她便让陈福刻意的提醒陈金,世上还有一个或许跟他有关系的孩子存在!她让陈福不时候将风儿的消息露给陈金!只是陈金无有反应。她等不了了,便来了会嵇!
她愤愤的发现,陈金又新娶了,那个当年妻丧,对她说再不续弦意的男人,又娶了!她感觉,自己当年,被羞辱了。
她的嫉妒,让她想要去破坏陈金的家庭,所以她写信给陈金,让他接风去了陈府。她又面命纳兰风,要如何挑起陈家的混乱。只是,纳兰风虽是孝顺的孩子,却并不擅长做这些事,尽管他很努力的在做。
好在意外的收获是,陈金主动来提亲事!姚氏怎能放过这个抓过陈家钱财的机会?所以,纵然儿子纳兰风百般不愿娶那陈家大小姐,姚氏还是以“儿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为主”给一语定了下来。
纳兰风便在姚氏的哄与逼之下,又一次的回到了陈家。而此时,梁氏也已从陈金的嘴里,知道了前些时候他不提银珠与纳兰风的亲事的原因了-------陈金对“将一半陈家家产分与纳兰风”的提议,当时候还有些犹豫不断!
“那老爷现在为何有下了决心要定下这门亲事呢?”梁氏含着笑,缝补着陈金的衣裳,头也不抬的问。
陈金悠然的一声叹,“银珠虽说是女儿家,但我也是极疼她的,将来我去了,这陈家家业,小宝有一份,银珠那一份虽然不会和小宝的一样多,可是也是不会少的。而且……”陈金温柔的看向梁氏的肚子,“等你有了我的孩子以后,我也要留些给我们的孩子啊!”
梁氏手里的动作明显的缓了一拍,她腾出左手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凄然一笑,为的是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是为了,陈金在家产的分置上,到底是把楚言给排除在外了。
陈金并没有留意到梁氏神色的不自然,他继续道,“只是我眼瞅着银珠对那风儿是很中意的,而且我也问了夫子,风儿的学问极好。夫人你是知道的,我们陈姓人不得为官,若是风儿将来能上仕途,银珠的日子必然是很好的,这一半的家产,说不定以后人家还看不在眼呢?而且小宝有官家人为姐夫,对他以后打点陈家生意,总是有帮助的!夫人你觉得我想的对不对?”
梁氏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声音轻慢的“恩---”了声,算是发表过了自己的意见了。
是夜,在陈金打起轻酣时,梁氏却未能入梦,她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是忧愁着言儿的今后,她突然生出这样一个念想来:万一陈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时候自己又无有陈金的子嗣,这陈家,言儿和自己还会不会有一份立足之地呢?
纳兰风虽是回到了陈家,可并没有依照姚氏的嘱托,日日去找陈银珠,反而将颜面板了起来,真正是一副拒人以千里外的态度了,就是在学堂里遇见陈银珠在,他也会刻意的、似避瘟神一般将自己与陈银珠保持最远的距离。
陈银珠本自也是心气高的很,那日被纳兰风怒喝滚,让她自觉颜面扫地,对纳兰风的表现也变的冷冷的,并不似以往那般主动去搭话。陈家上下的人将陈银珠的这一行径看在眼中,都猜测自家小姐对纳兰那小子是不是改了心意了,就连陈金也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估了女儿对纳兰风的感情!
只有冷眼旁观的楚言心里最是明白,那陈银珠不是对纳兰风改了心,只不过是矫情着、拉不下脸子来而已,因为她好几次看到,这陈银珠的眼睛偷瞅着纳兰风,眉眼含情,嘴唇上下拧松不定,似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先主动一步,只可惜往往在她还没有拿定主意前,陈小宝的嘲笑就打消了她主动的念头,陈小宝这样嘲笑她,“死缠着别人,让别人娶,这天底下的事情真真是好笑了,难道某人就那么觉得自己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