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银珠出嫁当天,楚言就从梁氏的呕吐里,猜度自己是有喜了,当消息从陈金口中被证实的时候,楚言在暗下长长的呼出了口气。因为这一喜事,正是她期盼以久的,而且,梁氏能怀上陈金的孩子,还是楚言在暗下做了一番手脚。
这事,具体的就要从半年前说起了。
至梁氏和陈金成亲以来,两人的感情浓意,楚言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很奇怪,梁氏的肚子,却是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陈金育有一子一女,身子应该是健康的,而梁氏还年轻,更不可能有什么生育上的问题,那么问题,一定是在别处。楚言留心观察了一阵子后,将问题的关键,锁定在了陈银珠的贴身丫鬟--水欢每日给陈金送来的补药上。
楚言偷偷的取了些那药煎熬后的药渣,然后卖了个借口去了镇上,找了家药铺子,谎说要配这些药,却是将郎中给的方子给弄没了。药铺子的掌柜见有生意,则忙招待,掌柜的经验丰富,很快的就根据药渣还原了本药,楚言一面让掌柜配上一副,一面侧问这药的性子。正如楚言猜测的一样,这药,补是补,却正是让梁氏不孕的关键。
弄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以后,就剩下解决问题了,这一点上,楚言难住了,因为药是水欢亲手煎熬并亲手送到陈金手上,再看着陈金喝下去后才回去的,楚言想尽了办法,却是插不进半分手,一直到陈银珠和鲍家订下亲事,水欢开始忙碌起来,楚言才有了机会。也就是这个机会,楚言将药给调了包。这才让梁氏得以怀孕。
楚言觉得,自己的娘是必须要有个孩子来稳固在陈家的地位的,毕竟,自己总有一天要长大,总有一天是要离开陈家,离开会的………
当听陈金说梁氏以后的生活起居归钱女乃娘管的时候,楚言不由打量了一眼陈金,她暗念:“眼前地这个男人,越处便越是感觉他的心思细腻,他自然是知道钱女乃娘对我娘心存芥蒂的,自然也担心那钱女乃娘使什么手段祸害去了我娘肚子里的孩子,他便巧妙的将钱女乃娘直安排到我娘身边,看来,他也知道,那钱女乃娘,对他陈老爷的话,还是奉若神明的。只是他是不是也知道,钱女乃娘心里对他的意思呢?”
楚言看出钱女乃娘对陈金地心意,是在她们母女进陈府的头一个月,是因为钱女乃娘温柔的含着笑,将斗篷给陈金披上,并熟练而自在的弹落去陈金肩头的污物!是因为钱女乃娘地那一句“路上小心,早些回来!”,更是因为她无意中看到,钱女乃娘穿戴着已故的钱夫人的衣物在钱夫人屋中昂来去,那神情,满满地全是作为女主人的威仪。
楚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知道为什么钱氏处处针对自己和娘了,也知道,这个结,是怎么也化不开去的死结。
“言儿,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梁氏手抚抚楚言的头,将游神地楚言拉到现实中。
“我猜。言儿是在担心你以后不疼爱她了!”陈金在一旁品着茶。插了句。
“我是在想。娘会生和弟弟还是妹妹!”楚言露出雪亮地好牙。问话地时候眼睛瞄向陈金。
梁氏地脸似笑非笑地抽了抽。没有答话。到是陈金很肯定地接道。“自然是弟弟了!”
楚言忙看自己娘地脸色。见之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地暗叹一息。
梁氏大概觉得刚才地话有些压抑。忙叉开话题。她问陈金:“风儿那现在如何了?银珠地事情。她地娘可是有什么意见!?”
“她娘到没说什么。风儿却是让我有些担心地!”陈金放下暖手地茶。削起苹果来。“这个孩子。我怎么看也看不他明白。若说他喜欢银珠。那就不会在咱们银珠说要跟他定亲地时候突然态度大变起来;若说他不喜欢银珠。在银珠出嫁后也不用日日卧在房中不肯出门。连学业也荒废了去。伺候他地那俩丫头我找来问了话。说他小小年纪地就通宵买醉着。嘴巴里还一个尽头地在叫唤‘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陈金把苹果递给梁氏,梁氏又转递给楚言,楚言乖乖的啃着苹果在一旁听二人说话,她想“这些日子,自己到是把纳兰风给忘记了”。
“那老爷以后怎么打算,是让他继续留在家里还是……”
陈金看了楚言一眼,道,“言儿在这里,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言儿心里若是不愿意,就说出来!”
梁氏和楚言互看了一眼,然后一齐看向陈金。
陈金道,“学堂里的夫子同我说,说言儿的学问是真真的好,已经无需跟他从学了!言儿如今八岁了,再过些日子,也是要出阁的!如今言儿没有跟我‘陈’姓,到时候出嫁,陈家的嫁妆虽不会少,但是陈家的家产,却是不能分到的,这一点,和你银珠姐姐
你银珠姐姐虽然嫁了人,但等以后,我还是会分一撑面。”
“老爷!”梁氏似有话说。
陈金摆摆手,“我知道你责怪我心狠,不把言儿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你等我说完再考虑说不说这话。我不能分言儿家产,不是我不给,而是给不得,夫人你不知道,就算我给言儿陈家全部家产,言儿也是受不下的,这,就关系着陈家的祖制牵制了,那些族老夫人你也是见过的,你说我去了,他们或许会因为你有陈家的骨肉而买你几分面子,可是言儿在他们眼里,则完全是外人不是,到时候,就算是夫人你,又保全的了她什么!?”
楚言和梁氏都低了头。
陈金却继续道,“当年我答应你对待言儿好,我自然不食言的。我不能把家产给言儿,却能教她经营之道,读书人不是有句话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么?’所以,言儿你若是愿意,从明日起,就开始随我学习行商事吧,将来到了夫家,也能做得贤内助。小宝那我也打算让他停学从商,陈家都不得为官,小宝学问再好,也是无用的,也好在他本就是学习的料子!而夫人刚才问的风儿事,老实说,风儿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若他愿意,就让他在陈家继续从学吧,看的出,他是学问上的好苗子,将来若是出息了,对我陈家未必不是好事!”
闻陈金言,楚言地心里很是感动,这个非生父,到底还是把她的将来也打算进去了。梁氏也很是感动的抹起了眼泪来。
“只是言儿到底是女儿家,如何好太过的抛头露面?”梁氏担忧的问。
“这何难的,会有不少女儿家学行商,都是女扮男装的,言儿也如此便是得了!”
薄秋之初,楚言,陈小宝便开始随着陈金学着行商之道,而纳兰风,离开了陈家,在陈金的资助下,到镇子上开了间布料铺子,也算是开始了他地商人生涯吧!
日子继续流逝,在经意或不经意间,春复春,冬又冬,夏秋轮回替。
六年,在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
如今,十四岁的楚言已初展颜角,她额头饱满,眼眸墨亮,黑如云,一双酒窝在笑起时深深粘在嘴角,一颗隐现的小虎牙,让她有着精灵一般的俏皮可爱。已经有少人家上陈家门来为自己的儿子求亲了,只是楚言都不中意,又加上梁氏内心也不想女儿早嫁,楚言地亲事也就一直悬着未落。
而梁氏,也已诞下了和陈金的儿子---]陈念宣,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秀气可爱,眉眼和梁氏十分相识。念宣最喜欢粘地人,就是姐姐楚言了。此刻,在荷园里,梁氏陪陈金在下棋,而楚言则逗弄着粉雕玉啄似的小人儿念宣,梁氏不时偷眼看向俩姐弟,满怀安慰。
陈金见梁氏的神情,落下一子,道:“言儿是我见过最聪明沉稳的孩子了,在行商事上,很是有天赋,这六年来,在生意上帮我不少地忙,单是每年的红利,她就能拿不少呢!我让她在钱庄开了户,想来积蓄也足够她以后做零花的了!”
“这六年,老爷哪一天不是在夸她的!”尽管梁氏这般说,但听陈金说楚言的好,作娘的她,心里还是暖溶溶地,她问道,“那小宝如何?眼看也快二十了,媳妇也娶了,性子应该收起些了吧!?”
“那不争气的败家子,除了知道吃、喝、赌博外,现在还跟着那帮子狐朋狗友学会玩女人了,到是把娟儿晾在家中不闻不问地,好在娟儿性子柔和贤惠,若不然,这家里还不得鸡飞狗跳的了!”说到陈小宝,陈金就来气,他本指望陈家地生意能靠给儿子,现在想想,这大儿子是没有指望的了,好在梁氏给他生了聪明乖巧地陈念宣。陈金看看不远出那缺了一颗大门牙、正咯咯咯咯笑着亲楚言脸蛋的小人儿,脸上洋溢出慈祥的笑容。
“老爷,夫人,少夫人过来请安了!”画眉此刻也已是盘新妇了,一年前,梁氏明眼看出画眉有情陈家厨师陈小毛,便做主成全了二人,如今她已从楚言的丫鬟变成是梁氏的贴身仆妇了,而楚言,这些年一直没有指定的贴身丫头,都是梁氏随机着人伺候着,因为她经常的要扮成男子随陈金出门商谈生意,带个丫鬟反而不便。
丫鬟小绿上前来将棋盘收了去。陈金则示意画眉让少夫人进来就是了。
冬天了,真冷真冷,码字的手实在是吃不消了,可怜我还要每天,鼻涕都出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