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魁一拉连星的手,道:“连星,咱们快走,我妈该着急了。”
连星答应一声,二人转身顺着那条小路往山下走去。
悬崖的那个秀才听见大魁喊连星,心下仿佛被雷击一样,一个箭步窜过来,凌空跃过,拦在二人身前。
连星和大魁都是一惊。不知这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叔叔要做什么。
那秀才颤声问大魁,“你刚才叫他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大魁道:“连星啊,怎么啦?”
那秀才一把抓住连星的肩膀,声音颤抖:“你叫连星?”
连星点点头。
那秀才道:“你是不是有一个金锁片,面刻着你的名字?是不是?”
连星心里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大魁奇道:“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无疑承认了连星有金锁片。
那秀才眼泪滚滚而下。大声喊那崖四人:“大哥,二哥,三哥,五弟,你们快来,找到连星了。”
这几人正是川南五义。六年前,铁脚七劫持连星而去。川南五义一路跟踪,来到这雁荡山梯云谷。
吴真曾经在梯云谷做过三个月的祭扫,知道这梯云谷把守严密,没有谷主搬山老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自己是搬山派所要追缉的要犯,绝对不能露面。是以这五人只能白天隐匿起来,晚行动。偷偷找寻连星。
这梯云谷附近数十里都是搬山派的范围之内,五人小心翼翼,又不能和搬山派的弟子照面,是以找寻连星六年未果。几次险些被搬山派弟子发现。
这日,五人来到这断崖之,竟然发现后面的山洞,于是五人躲在里面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谁知无巧不成,连星和大魁偏偏这日闯入洞里,又偏偏被腐尸鳖追赶来到这里。恰恰遇川南五义。
人生之机缘巧合往往都有定数。半分错差不得。
崖四人急忙奔下。那王矮虎性急,道:“你是连星,那你有没有那金龙锁片,给我们看看。”
连星被五人围在中间,心里稍微有些害怕,但看这五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略一迟疑,从领口中拉出那金龙锁片。
吴真伸出手,轻轻抚模那金龙锁片。那金龙锁尚自带着小连星的体温。
吴真双目中眼泪又滚滚而下。王矮虎一声
欢呼,陡地凌空翻了个跟斗。汤镇哈哈大笑。燕铁山一把抱住连星。就连不苟言笑的催命符崔正也双眼微红。
吴真蹲子,细细端详连星。温言问道:“连星,你在这里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连星摇摇头,连星觉得面前的这个叔叔虽然陌生,但无原的就让人感到亲切。
大魁在一边插嘴道:“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连星脸一红,道:“我几时欺负过你?”
大魁撇撇嘴:“那你还不是看在我娘的份。”
川南五义不禁莞尔。
大魁接着道:“那次,小雷说你没娘,没爹,你没把小雷脑袋打破了,血哗哗流,小雷他娘找我娘评理,我娘又把他娘臭骂一顿。”
连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闪亮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下去。
吴真心里一酸。他也是从小没爹没娘,他知道没有父母的苦楚。知道夜深人静时思念父母的伤痛。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孩子带走,不要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他轻声问连星:“你想不想见你娘?”
连星眼睛一亮:“你知道我娘在那里?”
吴真点点头,柔声道:“你跟我走,就能看到你娘。”
连星摇摇头,“我不认识你。我不能跟你走。我以后会自己找我娘的。我走了”说完,再也不停留,拉起大魁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吴真心里一酸,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点点走远,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眼睛。
汤镇大声道:“连星,你要找你娘,明天来这里,我们在这里等你。”
连星拉着大魁一路小跑,来到山脚。天色已黑。抬头往那断崖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大魁问道:“你说,那几个人说可以找到你娘,是真是假?”
连星叹了口气,道:“但愿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我真希望看看我娘是什么样子。”
大魁道:“那你明天去不去那个山崖?”
连星低下头,过了很久,道:“我也不知道。”
良久良久。大魁道:“咱们走,我肚子都饿了。”
连星应了一声,俩人手拉手往山下走去。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二人侧耳一听。似乎是在叫连星,大魁。
大魁又惊又喜,道:“一定是我娘,来找咱俩来了。看来,回去这顿揍是跑不了的了。”
连星忽然想起一事,对大魁道:“咱们俩偷进禁地的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还有遇到那五个人的事,也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大魁点点头。再往下走了数十丈,就遇到了打着灯笼来寻找二人的历四婶和七八个搬山派弟子。
历四婶看见二人,走前,一把拽住,骂道:“两个小混球,玩到现在,家里玩不够,还后山野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俩。”
大魁冲连星伸了伸舌头。
回到家免不了历四婶又是一顿数落。吃过饭以后,二人床睡觉。
大魁累了一天,不会功夫,就进入梦乡。连星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时闪过那个面容和蔼的秀才说的话。——要找你娘,你就跟我来。
连星不知道明天他到底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