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惷光里,站在玉楼上眺望,只见雨后初晴的阳光照着蒙蒙轻烟.
一个身形憔悴的男子,身披淡蓝衣衫,低垂着眼睫,伫立在江边的玉楼上,不知在等何人,仰或是到此处沉思.
楼下街道,人潮拥挤,人声鼎沸,身穿蟒袍的官员,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从街道上扫过,身后暗红的仪仗伴随着锣鼓声响震天.
一顶软轿停在玉楼下,一个身着锦衣,清华高贵,威严逼人,目光深邃,容颜俊朗的男子,缓缓下轿,大步流星的朝玉楼上走去,神色匆忙,目光坚毅,紧抿唇角.
“舍得回来了.”清冷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玉楼上的男子轻颤眼睫,而后缓缓抬起眼帘,转身望向锦衣男子,无言以对.
“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威胁本殿.”昨夜柳颜玉晋见,答应告知姚锦素的下落,前提是要他手上的百年宝物罄珠作为交换条件.
姚锦素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睫,龙啸风箭步上前,卡着他纤细的脖颈,将他推到一旁的红柱上,额上青筋隐现,冷厉道:“别以为本殿不会杀你.”
水鸟从郡城东边飞起,空阔的碧江上拂过半滩江风,所过之处,片片苹叶,朵朵藕莲.
仔细打量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见他神情憔悴,脸色暗淡,眼下乌青一片,垂着眼睫象破败的女圭女圭,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转瞬又恢复如初的冷漠.
缓缓的放开手,靠在他耳边,冷咧道:“跟本殿回去,之前的事,就当不曾发生,倘若今后再如此,休怪本殿不留情面.”
春去秋来,物换星移,几度空叹,朝露夕阳,滴花细雨,百态看尽.
姚锦素坐在烟雨蒙蒙的庭院中,听着远处的暮鼓声,时光从指缝中悄然流逝,心若流水,静逝无波.
自允成帝二十五年冬,唐王府灭族后,京城中大事不断.
二十六年春,允成帝病,几度昏厥,朝中局势紧张,最受帝**的十王爷龙炽风联合大将军建易控制内宫,企图篡位谋权,刀光剑履,宫内串行,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碧蓝天际下,竟是乌云笼罩的辉煌宫殿,仅月余,龙炽风的势利被太子龙啸风连同五王爷龙吟风瓦解殆尽,自此消亡在皇子夺位的陣列中,允成帝大病之后,悔悟之心渐生,回首半生,竟不忍杀害谋逆幼子,只将其禁锢在皇陵,大将军建易斩首示众,自然没能逃过抄家灭族,百姓嘘唏不已.
二十六年夏,秦太后甍逝,举国哀悼,整夏都沉浸在国丧的悲痛中.
二十六年秋,秦太后嫡亲直系,抄家流放,自此失散,手握重权,荣华富贵半生,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历来依附皇亲国戚的头衔,得势于朝中,没有不灭的.
二十七年夏,西南大旱,整夏不见半滴雨水,逃难者不计其数,奔走往复,之后病疫横行,寸草不生,百里荒漠,渺无人烟,国库空虚,朝中无计可施,每日上朝,灾情上报不断.允成帝龙体不适,只得搬离宫中,移居京郊皇家别院,太子监国.
二十七年冬,丹阳国进犯,龙云国一路溃败,国库不支,只得求和,议和的结果是将年仅十三岁的十五公主,远嫁给年近六旬的丹阳国国主,朝野上下,皇宫内外直至民间,皆是沸腾的炸锅,简直是奇耻大辱,泱泱大国竟要屈服于一弹丸小国.
又是一个烟雨朦胧的春天,两年过去了,不知小心身在何处,是否醒来,是否还记得她这个姐姐,她们是否还有相见之期,她答应过龙啸风此生不再离开京城,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既然他用罄珠换了她,她就要让他有所回报,倘若她离开京城,哪怕是一刻锺,柳大哥的性命顷刻便会不保,她做不到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任其发展,纵然很想小心,她依然不敢踏出城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