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听见龙儿的呼喊,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质疑的问:“真的吗?你真的想让我做你的伴娘吗?”
“当然了!”龙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兴高采烈的说:“你可是我在杭州唯一的朋友,我不找你当伴娘找谁呢?”
张慧转头凝望着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溜走,忐忑不安的问:“哥……我可以当龙儿的伴娘吗?”
慈安面无表情,心里又在算计着一切未知的事情,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以,龙儿,难道你不邀请我来么?”
“你能来,那真是太好不过了。”龙儿眼里带着期盼,不知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孩儿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他外表冷漠,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火热,她开心的说:“你能来,我才感觉心里的爱才是满满的。磐”
慈安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坚固不起来,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是足以让他放下一切的恩怨的。可是,妈妈那个关口,再温暖的爱也无法融化她那颗冰冷的心。除非河水枯竭,天地倒转,否则,她心中的恨是无法平息的。想着,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点了点头,拉着张慧带着沉重的心悄然离去了。
一路上,慈安都被痛苦笼罩着。他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渴望亲情的眷顾,但是,苍天总是在捉弄人,让他在风雨中逆风而行,再也找不到遮风的港湾啮。
“你们回来啦。”柳辉一直在门口痴痴的等待着,心里又被阴风吹得冰冷。仇恨已在那冷漠的心里长成了茂密的树林,找不到一丝阳光。她唯有见到慈安脸上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上前拉着他的手,眼神交汇着,闪烁其词的问:“有钱人家架子是不是很高?不把我们这些穷人放在眼里呀?”
“才不是呢,妈!”张慧一脸的不悦,眉头紧锁,嘟着嘴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永远都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呢?人家龙儿一家人都是礼貌待人,都很好客,对我们也是彬彬有礼的,没有一丝冒犯的话语。”张慧兴致勃勃的继续道:“况且,龙儿19号就要结婚了,还邀请我当她的伴娘呢!”
“什么!龙儿19号就要嫁人为妻!”柳辉的脸上突然悲喜交加,不听话的泪水总是出来闲逛惹恼她,她摇着头伤心欲绝的哭泣着,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转眼之间她已被时间所取代,老天垂怜,得到了幸福的关照。可是,她就没这么幸运,总是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在痛苦里挣扎,在思念里蹉跎,在岁月里煎熬,在无数个日夜里以泪诉说。这对她也太残忍,太不公平了,瞬间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凶狠的说:“我一定要让那些刽子手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妈!”张慧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惊慌失措的说:“妈!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每天都在捕风捉影的说那些梦话,让我真的好生害怕。我求求您就清醒清醒吧!你所幻想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你的世界里除了我和哥哥,你还认识谁呢?别再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而毁了我们一家啊!”
慈安气势汹汹一把将张慧推到了一边,面无表情,气呼呼的说:“我不许你再对妈无礼!你这样做会让我心寒的!”
“哥!”张慧满脸委屈,痛哭流涕的说:“我不是对妈无礼,我只是想要去唤醒她,她每天都活在自己编制的梦里,早早晚晚会彻底崩溃瓦解的!”
慈安紧鼻子瞪眼,怒火冲天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妈很正常,很正常,她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养大,她要是疯了,那你能活到现在么?”
张慧用那哀伤的眼睛望着慈安,脸上下起了毛毛雨,心里也在被狂风暴雨吞噬着,她深知母亲是她俩之间的导火索,她们的爱情也在战火中不停的飘摇着,等待着爆炸的那一时刻,然后将她送到无间地狱之中。她默不作声,没有反驳,依旧是一味的忍让,这样才能平息这场风雨的气氛。
柳辉伤痛的心此时已跌入了深渊之中黑暗无光,只有仇恨在支撑着她继续生存下去,她冷漠的拉着张慧的手说:“妈刚才是失控了,没吓到你吧!别怪你哥,他也是心疼妈才会口无遮拦的。以后,妈一定会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恐惧和暴躁再发泄出来。”
张慧被母亲这突如其来慈爱的话语惊得不知所措,长这么大,母亲还是第一次面带和善的和她说话,她紧紧投入母亲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放声哭泣着:“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你会真的就此疯掉。你放心,女儿再也不会对您无礼了,以后都会对您言听计从的,再也不会怀疑您的所作所为了。我知道,您一定是经历过风雨才能如此失控的,但,过去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柳辉抚模着女儿乌黑的发丝,冷冷的眺望着远方,心里那不灭的仇恨的种子在迅速的生长着。可对女儿的愧疚,也同样在一直折磨着她疼痛的心房,想着,她的泪水又开始装饰着她哀伤的脸孔,她哽咽道:“乖女儿,你不要怪妈妈,妈妈的眼睛已经模糊,心智也已经不清,等到妈妈驱赶走那些魔鬼,再
tang来好好的疼你,爱你,好吗?”
张慧用那委屈的目光正视着母亲,痛苦的泪珠在向她倾诉着心声,她痛哭流涕,伤心难过的说:“妈,我不怪你,只是有些气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爱女儿,不把女儿放在眼里。我也只是希望您能像爱哥哥一样爱我,您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我总觉得您和哥哥之间总是神神秘秘的,而我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被您挡在了心门之外,求您别把我当成小孩儿,我也想为您分担一切。”
柳辉轻轻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抚模着她粉女敕的脸颊,用那慈爱的目光凝视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妈妈之所以对你有所隐瞒,都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你那么小就应当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而不该在痛苦中挣扎过活。”
张慧一脸的担忧,终于从母亲的口中证实了她的猜测。母亲向来眼睛都布满了杀气,话里藏着一把尖刀,脸上被仇恨笼罩着,心里酝酿着一件惊天动地不为人知的大事。她好怕仇恨会让她失去了理智,变成杀人凶手,把她和哥哥都推向了死亡深渊,那样的话,自己独活在这人世又有何意义呢?她也唯有参与其中,才能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她毫无畏惧的说:“妈,我都长大了,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再瞒着我了,我也可以为你分解忧愁的。”
柳辉已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她就想听到女儿这肺腑之言,这样,她又多了一把杀手锏,胜算才会更高。她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道:“妈知道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放心,等以后妈妈一定会对你一一道来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样,妈妈才能把家里的一切都告知于你。”她上前拉着两个孩子往屋里边走边兴高采烈的说:“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了,妈妈为你们做了平日里你们最爱吃的东坡肉。”
张慧欢天喜地的在母亲的脸上送去一吻,情不自禁的跑到饭桌前,无所顾忌的用手拿起一块东坡肉就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柳辉趁着张慧不在意,拉着慈安压低声音阴冷的说:“既然安家要嫁女儿,叶子这对母女又怎能缺席呢?明天,可别忘了把这好消息告诉她们,让她们也去沾沾喜气。”
慈安的心在左右摇摆着,他目视着母亲那冰冷的脸孔,心里又开始在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着。可命运这无形的大手,总会将他推到风尖浪口上,如今,他也只能顺水推舟,在风浪里挣扎着,他拼命的挤出一丝苦笑,痛着心扉的说:“我知道了,妈,明天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娜的。”
柳辉从慈安的脸上看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火冒三丈低沉的说:“慈安,妈可告诉你,你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妈还在天上看着你呢!不把那些小人清扫干净,你可就会被危险重重包围着了,明白吗?”
慈安只要想到母亲所遭受的苦难,心又再一次被城墙所包围起来,没有一丝温情,阴云的脸上驻满了仇恨,他冷漠的点了点头,眼里放射着仇恨的火花。他看见眼前这一桌可口的饭菜也已然是食不下咽,心里又开始在酝酿着那一串串美丽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