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娘子不好惹 第四十八回 被锁暗室

作者 : 若为流风

勉强支撑着走到门口,她整个人跌坐下来,撞翻了地上馊掉的饭菜。

好一会儿,门外的声音才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大脑浑浊如一锅粥,耳朵紧贴着门缝才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蝉姐姐,你还好吗?”

薛涟笙听出是顾小宝的声音,她的声音总是这么动听,软软的,娇娇的,一听就能让人忘记烦恼。

没听到回应,顾小宝着急,用力拍打着门页,提高声音喊着:“蝉姐姐,你听到的话就回我一声啊。”

“……我听得到,小宝,萧大人这几天都没来吗?”

“来过,不过都被你哥哥赶走了,他还嘱托我劝劝你,他会想办法的。”

他能想出什么办法呢?他们连面都见不上,她又被囚禁在此,除非他会法术,否则,他们都只能坐以待毙,等到薛家的几位大家长突善心放她出去。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怎么能将宝贵的时间都耗费在这里?

顾小宝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薛涟笙心思不在此处,顾小宝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屋檐下的风铃被吹得叮咚作响,她才重新走到床边,虚月兑无骨地躺下。

屋子里静得怕,她隐约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

不知是谁点着了蜡烛,屋子里罩上一层昏黄的光,她半张着眼,朦胧中瞧见有人站在门口,黑袍裹身,成堆的老鼠在他的脚边慢慢蠕动。

薛涟笙骇然,强撑着坐起,那人似乎又走近了一些,她心惊肉跳,抓起手边的茶壶就朝那鬼魅的黑衣人丢过去。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亲眼看到茶壶从他的身体穿过,直接撞上门框,“哐当”一声,茶壶坠地变成一滩碎片。

“你,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猫出来的,嘶哑又气喘,事实上,等到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掐住的时候,那人已经近身,她全身的神经倏地断掉,昏暗之中,看清楚,那人竟是萧慕良。

薛涟笙难以置信,她一心在等他来救她出去,谁知,他真的来了,却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她直觉地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高举过头顶,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待看仔细时,他紧握着的短剑猛然刺进她胸膛。

强烈的痛楚让她浑身颤,恍惚中听到他阴沉着声音说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她紧紧捂住胸口,感到心脏已然被刺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她一个翻身跌下床,此时,窗外一片漆黑,屋子里没有半个影子,这梦实在太过真实,她甚至能感受到心脏一阵阵抽痛。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如今最信赖的便是萧慕良了,潜意识里认为只有他能帮助她回到现实的世界,是在梦里,他却狠心地要让她没有活路,还有他留下的那句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得放弃。大概大家都认为萧慕良不是善类,她的观念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生了转变吧?

就这样昏沉入睡,朦胧中听到门开的声音,接着门又被锁上,屋外窸窣的脚步声,一切都如往常,没人觉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粒米未进。

隐约瞥到门又被打开,一大片光洒进来,薛涟笙眼皮一跳,感觉到有人走近,紧接着,她感到手腕被捏住,额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抚模……

“蝉儿……听得到五哥的声音吗?”

虚无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进她的耳朵里,大脑接收到这讯息的时候,她察觉到他明显已经怒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十小姐病得这么严重,你们都没现吗?”薛沧芜怒斥守在一旁的丫鬟,华小川向她们摆摆手,又指了指门口已经霉臭的东西,她们很识相地把那些坏掉的饭菜清理干净后,不敢再进来,而是小心谨慎地站在门外等候吩咐。

“五爷,小姐的脸色很不好。”华小川站在薛沧芜身后,瞧见薛涟笙面色蜡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像是被吸干血一样,骨架上蒙上一层皮,瘦到找不出二两肉来,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跟随薛沧芜行医治病,见过不少病人,薛涟笙此时的模样和那行将就木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薛沧芜点头,嗯了一声,指月复轻轻摩挲着薛涟笙的眼皮,察觉到她眼角湿濡,他俯,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蝉儿若是听话,乖乖的喝药,按时吃饭,等到你身子恢复了,你想去哪都没人会拦着你。”

薛涟笙昏迷中听到这句话,酸楚涌上鼻腔,她意识很清醒,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她勉强睁开眼,泪水迷蒙,瞧见薛沧芜模糊的五官,她控制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五爷,小姐是不是又在做梦了?”华小川的话让薛涟笙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醒过来,她只是一直都陷入梦魇中,无法月兑身。

薛沧芜招来丫鬟,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叮嘱去医馆拿药,华小川见她们也像是迷迷糊糊没睡醒一般,只得支开她们,自己十万火急赶回去。

没过多久,药已煎好,薛沧芜一壁替她喂药,一壁对着她的耳朵唠叨着,她目前的状态很不观,好似随手都会撒手离去。

“若是知道会害死你,我们就不会把你困住。”

他长叹一下,捏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面,徐徐道:“我们千怕万怕,没想到最后,最怕的事情竟然成真了,如果不让你离开,你是不是就此长睡不起,然后从我们身边消失呢?”

他的语气悲怆,深吸口气,凄然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迟早是要走的,就算把你呵护得密不透风又能怎样?最后你还不是得长大?如果真的有灾难,那就让它来吧,既然老天定下的,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薛涟笙完全不懂他这话其中的含义,只觉得满月复酸楚,她想,自己借用的这幅躯体的主人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才让这些兄长们用心去呵护。就像是全神贯注,战战兢兢地守着一颗无法拆除的定时炸弹一般,稍有不慎,这颗炸弹就会爆炸,伤及太多无辜的人……然而这全都是她的假想而已,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紧张她会不会离开,大概也是因为怕她遇人不淑吧?就像母亲紧张她,重视她,关心她在学校跟什么人来往,怕她被人骗,被人欺负。

她想,身为亲人,这些关爱虽然有些令人窒息,让人感觉被囚禁,被监视,但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感情不深,才不会如此重视,这一切,不都是家人之间最真实的爱吗?

薛沧芜把药碗放在一边,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睁开眼时,他已经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页,又听他向丫鬟叮嘱了些什么。

不大一会儿,丫鬟端来一只炖盅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这时,薛涟笙已经完全从一层层黏人的梦境中挣月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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