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知道安小卉在几个月前和安先生吵架的原因,其实那时是因为安小卉在黎洛的空间看到他的心情,知道他已经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安小卉才知道原来她从来没住在过他的心里。她厌恶这样的残酷,哪怕她一早就知道,在黎洛把她一个人丢在上海时。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所以来找安先生聊天,可是因为知道安先生的爱,知道安先生一定什么都会让着她,所以任性,所以胡闹,所以在安先生不小心将她准备送给黎洛的礼物摔碎时,她气急败坏。她说你能不能总是缠着我啊,我每次走到哪里都有你的影子,你讨不讨厌?
安小卉并不知道这些她所谓毫无意义的话在安先生看来多么伤人。后来的安先生再也没有和安小卉联系,刚开始安小卉还觉得安先生在气头上,可是久而久之,她才发现,她的qq组里安先生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过,再后来,直接从她在联系人里消失了。
我们总是这样,知道有些人永远会在,所以不去珍惜,所以不去关注,总是等失去之后才懂,原来很多东西,早在我们不知不觉的伤害下,已经逐渐远离。
“其实有没有都没有关系,反正我都要走了。”安先生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安小卉一眼,安小卉没看安先生,她似乎还在之前的对话里游离。可是一听到安先生要走,立马来了精神。
“你要去哪?”安小卉突然开口,如果安先生没记错的话,这是这几个月来他们第一次对话。
“书店我已经在准备转了,还是回去六盘水吧,不然呢?”安先生不以为然的说。是啊,不然呢,他能经受几次安小卉这样的无理取闹与责备。
“那你这边的房子怎么办?”季琳担忧的问,好不容易大家又重新聚集在一个城市了,结果还是会有人走。
“看吧,实在不行就卖了呗,反正回去六盘水也不会再来这边了。”安先生说,他已下定决心,不想再留念这里的任何。
“怎么突然要走呢?”安小卉问。
“其实从很早就有这个想法的,我爸生日不是要到了吗?回去给他过,顺便就回去陪在他们身边。”安先生说,他的世界不是只为了一个安小卉存在的,他有父母,家人,他为了爱情奔赴于此,已经是个极限了,既然爱情无疾而终,那不如安心回去。
“不过安先生已经答应吃完我们的喜酒才走了。”黎洛对季琳说,
“真的?安先生,那太好了,过两天你和小卉陪我们去选婚纱吧。”季琳听说安先生还要等他们的婚礼之后才走,心里很高兴。
“好吧,到时候电话联系。”安先生虽然有些不太情愿跟安小卉出现在同一场合,可是面对季琳黎洛两位好友的邀请,还是欣然应允。
之后的几天里我没有再见任何人,除了上班时间,我把自己都困在家里,不出门,不吃饭,日渐消瘦。我时常在我和季琳曾经的屋子下徘徊走动,但是此刻楼上十分冷清,毫无温馨可言,我甚至在怀疑,我是否曾经在上面住过?
有些意外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就比如我在床上睡了两天之后,韩彬打电话给我,说季琳和黎洛去“古.摄影”拍婚纱照了。我立马起床,哪怕知道自己的出现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还是想要去看一眼,看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我的出现,使在场的人都惊异不已。季琳已经试好婚纱,她刚从试衣间出来就看到跑的一脸喘气的我。黎洛也刚好换好西装出来,一旁的安先生拉拉我的衣袖,我却没搭理他,走到季琳和黎洛面前。不可否认,季琳穿上婚纱,的确很漂亮,比我们之前拍艺术照时美多了。
“小鱼儿,对不起,我有话要说,季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完好不好?”我乞求的看着季琳,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打动季琳,可是我突然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季琳自己的选择。“季琳,你是个肉食动物,小鱼儿,她只喜欢吃肉,但是女乃女乃说你还是要多吃蔬菜,这样营养才会均衡。小鱼儿,季琳怕动物,不管是什么,就连虫都可以让她急得跳脚。她喜欢逛淘宝,买一些有用无用的东西回来家里。她喜欢白色,喜欢吃蓝莓冰激凌,喜欢吃草莓,她无聊的时候喜欢听情歌,喜欢发呆。她最喜欢一个人抱着电脑或者手机玩些无聊的游戏,可她还总是玩得不亦说乎。所以,你要多买一台电脑,还要买大一点的房子,专门留一间来给她装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她喜欢旅游,每个周末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假期,她一定要随意去个地方看看她才觉得自己是度假了,所以你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找好很多地方,每个周末都带她出去走走。”我跟着自己走回到了记忆深处,我和季琳在我们的屋子里为了蓝莓冰淇淋四处乱窜,季琳吃东西时总能很细心的把蔬菜挑选出来,每次一个人可以吃完一篮子草莓,最后还一脸委屈的对我说,怎么这么少?季琳有段时间一个月之间买了几千块钱的淘宝,到手之后玩得不亦说乎,可是那些都像是小孩的东西。季琳却乐此不疲的继续逛。原来我们之间,承载着这么多的过去,可是却还是无情的被时间给抹杀了。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将我们的爱情杀得片甲不留。而季琳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我收寻了很多美丽的风景,打算有一天,我能带她去。可是现在,似乎只有我去完成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黎洛说,身旁的季琳没有任何回应,她呆呆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很朦胧,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黎洛,可以借你的新娘5分钟吗?”我问黎洛,而事实上我已经走到季琳面前。
“好。”黎洛说。
黎洛刚说完我就抱住季琳,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这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延迟了5分钟,可是对我来说,却迟到了太久,这样熟悉的温暖,是我怀念太久的。可惜,未来都不属于我了。
“老婆,新婚快乐。”我低声在季琳耳边附语,说完我放开她,转身离开。因为不转身,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在这一刻崩溃,一个人,怎么可以悲伤成这个样子?我突然能明白那些为了爱情而选择自我了结的人们,他们只不过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可是我过不过的去,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顾凉。”就在我快走到楼梯处时,季琳突然叫住我,我没有回头,背对着所有人,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泪流满面的脸。“谢谢你。”季琳说。
谢谢你让我知道现在的你还爱着我,谢谢你还记得我那么多习惯,谢谢我在你的生命里,成为了唯一。可是顾凉,为什么不是早一点告诉我这些,如果早一点你能让我知道我对你而言如此重要,那么或许,我会在贵阳恭候你的到来。可是现在,我无法去和黎洛说分手,我不想因为我们的爱情伤害他太多次。所以,顾凉,谢谢你,对不起,但,我爱你。
我不知道后来的婚纱照进行如何,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说完那一席话已经让我费尽所有力气,以致于我出来时,太阳射在我眼睛时,我才发觉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梁帅来接我时我已经蹲在路旁差不多半个小时,梁帅看到我的狼狈样,无奈的摇头,拉开车门将我扶我上车,刚坐在位置上,我觉得全身都崩溃了。我努力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韩彬打电话来也是梁帅接的,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后退的城市,如果这一刻,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该多好?我多希望,下一秒,能有一个人一巴掌打醒我,告诉我,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就算你再努力,也不可能了。
“他怎么样了?”韩彬在电话那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