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城 第五十章无法言说的爱(五)

作者 : 兲倥微AN

“这小妮子,昨天说今天要过来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看我们呢。”安先生耸耸眉,似乎在对季琳的不守信用显得有些纳闷。

“安先生。”安先生话音刚落,季琳就提着东西推开玻璃门走进来。

“中国人就是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到。”安先生笑着去迎季琳,安小卉也朝季琳走去,我不敢回头,或许是担心她看到我就会立马离开吧。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啊?”季琳好奇的笑笑,问安先生和安小卉。

“哪敢,我就刚刚和顾凉在这说你还没来看我们呢。”安先生说着为季琳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旁。

“顾凉也在?”感觉到季琳在看我,我便回头了。季琳今天穿了长裙,头发披在肩头,还别了很漂亮的发夹。整个人显得很有气质,我不禁有些意外。我没见过这样的季琳。

“呵呵,今天难得休息,所以来和安先生他们聊聊。”我为自己的呆滞显得有些尴尬,起身与季琳对视。

“呵呵。”季琳回应我的是尴尬的笑声,对话成为如此,基本上是无话可说了。

“今晚想吃什么,叫上大家伙,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来个不醉不归。”安先生的话化解了我们彼此的尴尬,不得不说,安先生的确很懂得察言观色,要不然怎会在我们几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时候他挺身为我们解除尴尬。

“咱们去吃海鲜火锅吧,我记得,哦不,我最爱吃海鲜了。”差一点,我就把我记得季琳最喜欢吃海鲜的话说出来了,话到嘴边,突然觉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是记得,当初我也没带她出来吃过,每次都是因为有聚会大家统一吃海鲜所以才出来一饱口福。

“那我负责通知哦,韩彬他们要不要叫上?”安小卉问,对待这些聚会,她倒是很喜欢。

“一起吧,叫上热闹热闹。”安先生说,我现在怎么觉得这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们之间似乎多了恋人才有的默契。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问季琳,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季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但是我真的很想单独跟她相处,像过去一样,看着她的笑脸,与我一起散步聊天。

“好吧,我顺便也要去新家那边布置一下。”季琳对我的提议没有异议,与我站在一起。我很想去握住季琳的手,或许我们能就此修好。但是因为了解,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的握住了,估计我们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了。

“那安先生我们先走咯。”我对安先生说,为季琳提起她的包,季琳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把包接过手中。

“记得,晚上7点在海鲜餐馆,季琳你也一定来。”安先生最后嘱咐。

“知道了。”季琳说,与我一道告别安先生的书店。走出来的街道,又是另一片风景,我与季琳并肩同行,走在熟悉的城市,看着她熟悉的脸庞,一阵阵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这1年,过的还好吧?”我问季琳,她回安顺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这样好好的与她聊天,对这样平静的聊天似乎还久违了。

“还不错,你呢?”季琳微笑,问我。

“嗯,也还不错吧,没有了以前的快乐,也没有了以前的痛苦。”我说,自然是没有以前的快乐的,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像跟季琳在一起那样笑过了,现在回想起来,如今的自己,就连大笑,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听黎洛说,你媳妇还不错,有时间带出来认识下。”从黎洛嘴里听到顾凉又换女友的事时,季琳还是愣住了,再听说他们已经在筹备结婚时,季琳在想,或许他们就此真的尘埃落定了。

“她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几乎都不跟我出来的。”提起丁郁,我多希望能有一刻让自己心动的刹那,可是没有,我唯独有的,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贤妻良母,不错。”季琳淡淡的说。

“我妈说你有肠炎,让你少吃一点辛辣的。”其实这是我的话,分开之后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关心了,索性以妈妈的角色去对待,这样或许还会好一些。说不定季琳还会念及妈妈的好。

“难得阿姨还记得,有时间我再去看他们吧。”季琳说,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我要结婚了。”季琳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也是。”我说,这样说的时候感觉似乎在未来,就真的与彼此告别了。心里酸酸的,有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

“到时候一定到。”季琳低下头,对我说。

“好。”简单的告白,没有追问彼此最近是否安好?又或许这1年如何度过的,重要的,是在原来初识的地方,依旧可以再度言说。这就够了。

“季琳,能不能帮我个忙?”我突然停住脚步,在当初我对她告白的那个广场,我希望在这里完成我们最完美的退场。

“只要我能帮上的。”季琳说。

“我想了却一个遗憾。”

“什么遗憾?”季琳话刚说完,我就抱住她,是的,这个,才是我这么久以来的一个遗憾,我那么后悔,在最后的时间里,都没给她一个拥抱。我多怀念这个曾经只属于我一人的拥抱,我贪恋这样的温柔,眼泪见缝插针,夺眶而出。

“季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希望我最好的兄弟可以。你幸福才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事。”我说,再次用力,我不知道季琳是否会因为这个拥抱而喘不过气,可是现在我们似乎都无暇顾及这些,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拥有最后这个拥抱的时光,让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有这么一个回忆。

季琳紧闭双眼,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是她声音硬咽的说:“你也是。”你也是,我们都要好好的,朋友才是最长情的陪伴。恋爱有分有合,婚姻有聚有散,唯独朋友,才是这辈子最永久的伴侣。如若可以,我愿这辈子就这样看着你,直到终老。

“我们松开拥抱之后,季琳,我就不会再爱你了,我会有我新的生活,再见面,我会换个角色,我会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你。”我对季琳说,我决定放下了,不管放下有多让我难受,我务必放下。

“好,这个拥抱之后,我们回到起点,面对爱着我们的人,去过着平淡的日子,好不好?”季琳说,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寻求我的意见了?好不好?可是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数三声,我们一起松开并且转身,不准回头,可不可以?”这样,季琳就不会看到我的眼泪,她不会明白我有多不舍得。在她的记忆里,我还是最初的模样,那个最爱笑的顾凉。

“好。”季琳说。

“一。”

“二。”

“三。”

我们把最后一个三说完,两人一起松手,各自转身,我们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以前季琳一直埋怨我留给她的总是一个背影,而现在,我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在她拐角时,我才转身离开。让我们在这场谢幕里,完成之前所有的遗憾吧。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转身之后,季琳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我离开,脸上,满是泪痕。真正说放下时,还是难过的。只不过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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