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风平浪静,一切都很好。叶蓉日日插着那支凤钗,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大夫人也知道墨柔送了凤钗,但也没说什么。之前墨柔还在担心凤钗有什么问题,如今放心了不少。殊不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入夜。墨柔沐浴更衣后,安静地躺在床上看书。她虽然识字,看的书却不多。耳边是阵阵的风声虫鸣。“啊——”一阵尖利的狂叫撕破夜空,扎进了墨柔耳里。眼睛微微眯起来,问叶玲:“谁的声音?”“好像是……大小姐。”
心中猛地一惊,墨柔翻身下床急急朝门口走去。叶玲拽了件披风追上:“小姐……”墨柔随手夺过往身上一套:“快带我去见大小姐,出事了。”走得匆忙,连灯笼都没打,叶玲却带着墨柔走得飞快,熟门熟路。
叶蓉住的“粉霞阁”灯全灭了,黑漆漆的一片,不时传来瓷器家具的破碎声和叶蓉歇斯底里的狂叫。走到门口,一个小丫鬟瑟瑟发抖地缩在台阶上,捂着头。墨柔急忙走过去:“大小姐怎么了?”小丫鬟一下子哭出声来,想必是受了惊吓。她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屋子:“大小姐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就说奴婢是妖怪……呜呜……”小丫鬟松开捂着额头的手,血将发丝都黏在一起,“还拿花瓶砸奴婢……”
墨柔嘶的吸了口冷气,忙命叶玲给小丫鬟处理伤口,拾起地上滚落的灯笼点燃,便要进到屋子里去。“三小姐,还是找侍卫来吧……里面危险……”“小姐自有分寸。”叶玲打断她的话,掏出手帕替小丫鬟止血,“侍卫很快就到了。”小丫鬟张着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蓉姐姐?”墨柔探头进去,轻唤一声。灯笼的光照着一地狼藉,瓷瓶的碎片,家具的残肢。“妖怪啊!”一个花瓶凌空飞来,墨柔急忙躲开,顺着花瓶的飞来的位置看见了披头散发的叶蓉。“蓉姐姐,我是叶柔!”“砰!”好好的个花瓶在她身后粉身碎骨。
墨柔试探性地跨出两步,叶蓉浑身发抖地连连后退,满地的碎片深深扎进了她的玉足也浑然不觉。“蓉姐姐!”墨柔喊了声。叶蓉像是突然受了刺激,狂叫一声便朝墨柔扑来。一瞬间,墨柔有些懵了。叶蓉的指甲莫名地变得奇长,并变成了黑色。而那张绝美的脸,也扭曲得狰狞可怕。
她身子一仰,一脚踹到了叶蓉月复部,将叶蓉顶开几丈。灯笼从墨柔手里落下来,居然灭了。紧接着墨柔又感到叶蓉朝自己扑来,这次手中没有东西,便顺势扣住了叶蓉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暂时拽月兑臼。却料不到叶蓉力气极大,竟一下子挣月兑了。墨柔只能凭感觉扫一腿过去,将叶蓉踢翻,然后扑上去死死按住她。
“青莲,快解腰带!”墨柔头也不回,便知道青莲提着个灯笼傻愣在门口。被这么一唤,青莲虽不明白为什么要解腰带,却还是急忙解了扔给她。墨柔哪里腾得出手接,只好伸脚把腰带勾过来,结结实实缠住了叶蓉的手。
“叶蓉!”门口传来大夫人的惊叫。“快给三小姐帮忙去啊。”青莲急了,扭头冲着大夫人身后跟随的侍卫吼道。侍卫这才扑上去抓住叶蓉,墨柔刚爬起来便听见“呲啦”一声,心中暗叫不好,却也不能打昏大小姐,只得迅速跃到一丈开外。
几个侍卫,应该能对付得了大小姐吧。她想。
“小姐……”青莲冲过来扶住她。墨柔摇摇头,表示她没事。大夫人却疯了一般扑向叶蓉:“蓉儿啊——”淡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墨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去捞大夫人,却捞了个空。
这时,她才觉得手臂很疼,几个陶片不知何时深深嵌入了皮肉,血流不止。
还好,叶流苏紧紧抱住了大夫人的腿,哭喊道:“夫人,大小姐中邪了——您不要过去啊——”大夫人的身子微微一颤,瘫软下来。
大夫人恢复镇定后,叶蓉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那几个侍卫被抓得皮开肉绽,骨头都露出了。丫鬟拿了几根蜡烛点上,厅里亮堂了许多。大夫人颓废地靠着圈椅,擦拭眼角:“这可怎么办才好呐……流苏,快去请个大夫,不,还是请个驱鬼的法师才好……”“是……哎呀!”叶流苏似乎踩碎了什么,急忙抬起脚,才发现是一支凤钗,已经被她从中间踩断。而中空的钗心里,缓缓流出了褐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