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大早,陆桐就被叫进程思远的书房,程思远给他安排了一些功课就出来了。白霜儿则在院子里等着跟程思远一同出发。
远远的看着程思远走来,白霜儿的心莫名的跳得厉害了些。今天程思远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袍,腰上用一种白霜儿从未见过的奇怪腰带束起,让人感觉干净,透亮,有朝气。朝阳照耀着他健壮挺拔的身躯,他的头发,脸上和身上散发出一层金色的光晕。白霜儿看着他,天神也不过如此吧。
等程思远走近时,白霜儿才发现原来程思远从远到近一直都是在盯着自己的脸看。自己的白痴样子显然已经全部落到程思远眼中。白霜儿“刷”的一下羞红脸,低下头。程思远看着白霜儿的那种小女子娇羞神态,一时间竟也失了神。
“远少爷,马备好了。”春生喊着,同时纳闷,怎么主子现在走神儿的时候越来越多。
程思远恢复常态,“春生,我带霜儿出去,你就不必跟着了。帮我盯着陆公子的功课。”程思远吩咐着,向春生使着眼色,春生立即明白。
眼看春生只牵来一匹马,白霜儿战战兢兢的问程思远,“我们要骑马?”
“是。”
“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的,一切有我。”程思远坚定的说道。
白霜儿不再说话,因为程思远的这句话,她的一颗心突然安稳下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彻底的相信他。
白霜儿被程思远抱上马的时候,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脸上红得就似天边的朝霞。当她真正坐上马背的时候,她禁不住颤抖起来。“好高!”她轻喊一声。站在地上时没觉得这马有多高,可双脚一离开地面,她立即感觉自己周身依靠顿失。
马还在轻晃着,白霜儿的身子也随之左右摇摆,吓得她立即抱紧了马脖子,可是马在被抱住脖子之后显得更加焦躁,马背也晃动得更厉害。“娘啊!”她无助的喊着,脸上的羞赧之色已经被苍白代替,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程思远站在地上把白霜儿在马背上的狼狈的样子好好欣赏了一番,直至感觉她确实被吓到了,才大笑一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两人同乘一骑,白霜儿无疑已经落在程思远的怀抱里。被程思远浓重的男人气息包围着,白霜儿忽然有些甜蜜的飘飘然,但她仍然尽量挺直身子,是自己与程思远保持一定距离。
“你故意要吓我的,是吗?”白霜儿在适应了马背的颠簸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程思远没说话,算是默认。
“为什么?”白霜儿又问。
程思远还是没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见她那种小女人的样子。
白霜儿也沉默,程思远已经感觉到她生气了。
“把身子靠着我吧。总这样直挺挺的坐着,你的腰会受不了的。”程思远说着话,温柔的语气竟然令自己都感到陌生。
“难道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用来耍弄取笑的么?”白霜儿像是在问话,也像是在感叹。程思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在他听来,白霜儿这句话是责问,勾起他的一点愧疚和一丝……心疼?是的,程思远确定现在自己能够体会到白霜儿那种被人戏耍却感到无助的苦楚。之前是白仁修戏耍她,现在是自己。想到白仁修,程思远的心再次冷漠下来。都是这个该死的老头儿!他从心理咒骂着。
白霜儿仍然不肯靠着他,他颇为懊恼,这个任性的女人!他用手轻揽,白霜儿不由自主的被拢到程思远的身上。白霜儿还想离开,程思远低声喝道,“你要是不靠着我,今天晚上回去腰就别想要了。”
白霜儿顺从了他,因为已经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腰不能再吃力。程思远则满意于白霜儿的顺从,让他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征服感。
白霜儿的靠近,使程思远的鼻息里充满了白霜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这种处子的香气是程思远在他的那些所谓的“情人”身上找不到的。这种香气是纯洁的,是令人沉醉的。程思远有些意乱情迷了。
晌午的时候,他们在一处酒楼门口下马。
好大的酒楼!白霜儿仰着头,看着这栋三层楼的建筑。
“程记醉云楼”白霜儿念着招牌上的字。程家的买卖么?倒是真有气势!不说别的,就光这个招牌来说就很大了。如果把这酒楼门口的招牌当作床板,睡十几个人都可以谁也不挨着谁。白霜儿正在思量,程思远已经牵起她的手走了进去。
在她踏进这酒楼大门的一刻,就有很多**的眼光徘徊在白霜儿的脸上与身上,但是白霜儿似乎没有感觉到,她只看到这里的生意相当好。楼上楼下坐满了客人。跑堂的小二楼上楼下来回窜,汗水湿透了前胸后背的衣裳。记账先生的算盘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酒楼里充满了小二的叫喊声,有人结账,有人点菜。程思远让记账先生在大厅找了个空地方,摆了个小桌,沏了些茶水,让白霜儿歇着,自己则进到内堂去查看。
白霜儿正喝着茶水,忽地一把折扇搭在白霜儿的下巴上。白霜儿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是无论她的脸转向哪里,这把折扇就好像粘在她的下巴上一样随着她转。白霜儿这才完全抬眼,看到了一张色迷迷的脸孔。
这张脸好肥!如果以扒猪脸的做法将这脸做成一盘菜,绝对够一大家子大吃一顿的。
白霜儿本能的站起身来,向后退去。账房胡先生见状赶忙走过来,“侯公子,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他姓侯?白霜儿纳闷儿,这么胖的人怎么姓“猴”?看来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让人打死也想不通的。
这张肥脸笑了起来,“老胡,什么时候你们这里还来了陪酒的姑娘了?嗯……小模样还真不错!”
胡先生脸上已经变了颜色,“侯公子,这女子可不是来陪酒的。”
“哦?”侯公子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厉害了,“不赔酒,那么就是……嗨,我说老胡,什么时候你这老脑子也开窍了?我早就给你出过主意,找些女人来生意肯定兴旺啊。你那时候还一本正经!不过,现在也不晚啊。怎么样,这小女子我来帮你教教?”
胡先生已经开始用袖子擦试额头的汗水,“侯公子,这女子你可动不得!”
那姓侯的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动不得?谁说动不得?这方圆十几里还有谁家姑娘是我侯福海动不得的?若是我看上了哪家姑娘,那该是她的福分!”说着,侯福海的手就伸向了白霜儿。
“啊!你放开我!思远!思远!”白霜儿看见侯福海已经抓住自己的手腕,吓得大声喊着。侯福海还没醒过味儿来的时候,程思远已经站在了白霜儿的身前,长袖一挥,侯福海已经向后跌了出去。坐上的食客们看到动起手来,立即躲开。
程官得罪了,在下是程记的当家人程思远。现下有些私事需要了却,请各位谅解。今日的酒菜就算我程某请客了。各位请便!”
白霜儿一直躲在程思远身后,吓得用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程思远腰部的衣裳。程思远拿起白霜儿的手,放在手里拍拍,“不怕,一切有我!”这是程思远第二次说这样的话,白霜儿的心为了这句话悸动不已。
侯福海这时站起身来,哆嗦着腿,强打精神来到程思远跟前,抱拳施礼,“程公子,在下不知程公子前来,还请程公子恕罪!”
程思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侯福海终于醒悟过来,“程公子饶命。在下并不知道这位小佳人是您的小情人啊,要……哎呦!”他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程思远一大巴掌。
程思远虎目圆睁,“这位是我的娘子!”
“啊……啊?!唉哟!”侯福海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啊!程公子,程爷爷,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我……我太不是东西了!”侯福海一边说着,一边哭,手还不停的啪啪地抽着自己嘴巴。
“你哪只手碰了她?”程思远危险的眯起眼睛,瞪着侯福海。
“啊?!……我……”侯福海虽然嘴上没回答,却本能的举起刚才抓着白霜儿手腕的那只手不舍的看着。
“小贺,把它给我剁下来!”随着程思远判刑一样的吩咐,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拿着一把锃亮的剔骨大刀走过来……阳光下,那刀在侯福海眼前闪啊闪的。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白霜儿才得知,那个被称作小贺的年轻人早几年在江湖上的名号就是“剔骨杀手”,后来被程思远收服,才被安排在醉云楼里专门负责牲畜的宰杀和剔骨。
侯福海已经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白霜儿牵起程思远的衣袖,冲他摇摇头,“不要,思远,这太残忍了!”
听了白霜儿的话,程思远心情稍缓,“听着,如果你还想活后半辈子,就别让我听见你做什么坏事,否则……”
“唉,多谢程爷爷饶命……”侯福海擦着眼泪,磕着头,然后转向白霜儿,放声哭嚎着,“程女乃女乃,您就是我亲女乃女乃!”
“滚!”程思远大喝!侯福海如蒙大赦一般逃了出去。
白霜儿看着侯福海逃走的背影,这家伙是不是害过不少姑娘阿!想着,手已然被程思远抄起,“霜儿,跟我上楼去,楼下太不安全。”程思远不无担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