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着林枫被他们送上来的,只知道他坚毅而略带忧郁的眼神让自己心惊,漫过一丝心痛;她不知道透过那浓浓的雾帘,他是如何和自己对视;她不知道,面前这个默视着自己的男人,背后承受着怎样的伤痛!
她不敢去瞧他的腿,不敢去听那压抑的抽气声,不敢去看那双深情的眼,不敢去看那俊逸的脸,垂下眼帘,哭肿的双眼泛着红丝,下巴被轻轻地抬起,看向那同样血红的双眼,他们已经整晚没有合眼,自从回到家,他们就默默的对视着,无声的对视中交换着乍见时的惊喜,百般思念后的哀缠,心,竟说不出是痛还是喜,是悲还是忧,唯独不敢出声,怕这一出声就让梦境消失,不敢闭眼,怕一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惨白的现实,让人透不过气的心酸。
“雪儿,这真的不是梦??我们在彼此的身边?”林枫暗哑的声音透着不确定,像梦幻般喃语。
“二哥,”夏雪低低轻唤,可泪却随势下滑,哽咽了将要出声的话语。
“别哭,雪儿!”林枫温和的大手轻摩着夏雪的脸颊,热泪早已漫上了那双深遂的黑眸。
“二哥,这真的不是梦?”夏雪轻吸鼻头,用哽咽的嗓音不确定的问着林枫:“圣诞的时候,你还,”停顿了一下,思索该用怎样的话语,“不肯睁开眼看我,可现在,却突然在校庆上出现,这真的不是梦吗?”
“雪儿,”林枫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着无尽的磁力,夏雪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期待,“其实,一直以来,就像做梦一般,掉进一个黑潭出不来,只是,偶然传来你的声音,仿若明灯,让我有了方向,可当我觉得找对方向的时候,却看不到出口,急切的却寻不到你。”
急切的说话,已让林枫微喘起来,夏雪轻拍林枫的背部,轻轻的喂他喝了几口水,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二哥,先睡一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没事,我一定要说!”林枫握住夏雪的手,“你知道吗?你才是我醒来的动力,我真的好怕,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周围充满了无边的黑暗,当我耳边听到有关你的事的时候,我恨透了自己的无助,听到你在我身边哭泣的声音,想抬手为你擦干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抬手,想睁眼看看你的容颜,却发现这也是一个无边的期盼!”
“二哥,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夏雪轻轻地为林枫擦拭那脸颊的泪,曾几何时,二哥也变得如此的脆弱??这深情的眼泪,是怎样敲击着自己的心啊?颤抖的双手,泄露了自己更多的无助和悲哀!
“雪儿,你呼唤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能想的能做的,是睁开眼,看看你,再也不要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你的消息,再也不要你独自面对这一切,再也不要让你陷入痛苦里,再也不要让你也陷入危险里,那样,我会痛恨自己一辈子!”林枫的声音里透着沙哑。
“所以,你不听钟医生的话,刚醒来就想跑过来找我,对不对?”夏雪的声音里透着轻微的指责,可心里却漫着一丝甜蜜,自己深受的男人,在醒来的那一刻,只想着快速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是,”林枫直白的话语,让夏雪又一愣,“当我发现,围在身边的人唯独没有你时,我害怕极了,怕就此失去你,心里想的念的也只是来找你!”
“那你也应该做完了复健再过来,”夏雪的声音透着哽咽与心痛,“你不知道你躺了那么久,应该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慢慢恢复,而不是逞强啊!”
“别哭,该死,我怎么又把你弄哭了!”林枫低咒。
“你知道,你必须得做完复健!”夏雪的声音里透着坚决,彻夜未眠的双眼已经染上黑晕,那双晶亮的双眸抹上淡淡的哀愁,疲惫的双眼藏不住那细细的血红。
“让我陪你这几天,好吗?”林枫沉吟的声音里有着低低的哀求,让夏雪无奈起来,“二哥!”夏雪不禁拉长了脸,“你只不过躺了一年罢了,居然学会耍无赖了,不行,我要叫钟医生检查一下,你是不是脑震荡了,或者说,这一躺,神志也有些不清了?”夏雪半眯了眼看着林枫苦着脸,心里偷乐翻了天,憋红了脸闷闷哼哼……
“雪儿!”林枫的眼眸有一丝黯然。
“二哥,乖,听话,明天,我就叫钟医生接你回去!”夏雪强作正经,可眼梢却同上翘起。
“啊?”一愣之后,林枫精眸一闪,一抹狡黠滑过眼底,“好啊,你敢耍我!”作势伸手去抓夏雪,夏雪却一溜烟的早跑了,林枫作势要摔倒在地上,夏雪急忙来扶,却被林枫一把拉住,躺在了床上。
对上那黑亮的星眸,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阵臊热爬上脸颊,红晕飘飘下,夏雪羞涩的低下头,这么多年了,依然无法坦然的接受他深情的对峙,林枫轻轻一笑,俊逸的笑脸让寒冬漫上一丝暖色,飘浮在清冷的空气中。
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般,定定地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在那双深情的眼眸中,正映满了自己的影子,娇俏的容颜带着疲惫的深情,整个身躯正压在林枫的身上,月复间有股骚动,正随着林枫越来越深沉的呼吸而跃动着,夏雪羞红了脸,正想侧身离开他的身躯,却被他随势一压,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