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赵向晴回家,许清哲本来是打算往检察院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一抬头却意外的望见对面‘名城杂志社’的招牌,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准备走时看见挽着同事满脸微笑的从办公楼里出来的苏言。
她的模样其实没有多大变化,不过头发长了些,微微弯曲的披散着,透着一股小猫般的慵懒柔和,她还像以前一样,不喜欢穿裙子,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长袖衫,他从小学到高中唯一一次见他穿裙子是在她来送信给自己表白的时候。
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在几个死党的催促下把自己拦在路上,那天的她很漂亮的,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他记得她给自己递信时候的模样,脸红的像熟透的樱桃,说话都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完一句整话,把信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还差点摔一跤。
但信上面约定好的时间她却没来,许清哲目光暗了暗,对面的苏言已经跟同事道别独自一人往前走。
她还像以前一样走路时喜欢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新奇,她买了一碗麻辣烫边走边吃,经过一家礼品店的橱窗前怔怔停了下来,在那里站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待她走远,许清哲站在她方才停留的地方望向窗内,是一个很精致的八音盒,底座上用木雕刻着‘爱的誓言’几个字,这般小女生情调,的确像是她会喜欢的东西。
许清哲走进去店内,指着那个令苏言失神的物品对店员说:“麻烦把那个八音盒替我包起来。”
店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笑起来很甜。
她包装的时候对他打趣说:“您是送给女朋友的吧?这么有心,您女朋友真幸福。”
语气里不乏羡慕的意味。
许清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过被精美包装的音乐盒付了钱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门外。
手上的礼品袋并不重,拎着走在街上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小男生第一次去约会一般莫名的心慌,许清哲失笑,颇有些自嘲。
不过是一个礼物罢了,他竟然也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礼物…许清哲好看的眉深深皱起,他好像从来没送过她什么礼物…不,还是有一份的。
上大学那会儿苏言跟他们不同系,她是上午的课,而他的必修课却在下午,每天上完课苏言总是兴趣勃勃的跑来旁听他们的课,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无聊到睡着,但都是风雨无阻的来听课连教授都被她执着打动了,怀着一腔热血的表示要给苏言单独开小灶加课,吓得刚睡醒的苏言一**坐在地上。
她爬起来有些迷茫的问了一句:“许清哲也去吗?”
四周一寂,而后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那位老师也笑,脸上岁月的痕迹愈发明显。
“你是许清哲女朋友吗?”
她听到这个问题似乎很高兴,站起来脸上迎着众人的目光昂首挺胸的笑着,很厚着脸皮的模样想开口,但接收到他冷冷扫射的目光,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了下去,只张着嘴额了半天,所幸下课铃及时响起,她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座位上,还没坐稳,又迫不及待的收起书来追已经往外走的他。
“许清哲!”
他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声音极为无奈:“苏言我原以为你的智商上个旁听课没什么问题,现在看,你还是专心学好你的必修吧。”
“哦”
她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应着。后来这一旁听课她一连几天都没参加,他却有些心绪不宁了,在她生日那天他在学校里堵住了她。
其实想来也没有并没有刻意要在那一天,不过时机恰恰好而已。
她看见他很欣喜,蹦过来对他笑:“许清哲,我们还是很有缘的。”
“笨死了。”
他用手里的书敲了一下她的头,如果不是他清楚她的习性提前半个小时在这里等,她以为他们会遇得到?
他把手里的两本书递给她:“一本是你们新闻系必修的辅导资料。”
说完,加上一句:“无意间在图书馆翻到的。”
“这是生日礼物吗?谢谢你,”苏言翻着书笑得**无限,脸上的笑容却在看到另一本书的封面时瞬间垮了下来,“为什么还要给我这本《法律逻辑学》?”
“如果你还打算来旁听的话就把上面我做记号的地方多看两遍,免得丢脸。”自己当时有几分别扭的声音很清晰的从久远的记忆中传来。
免得丢脸,免得丢…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