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十里……这是他吗,菁华是如此骄傲的人,到底是什么让他怯懦至此?费尔立也疯了,直接大炮轰城!野蛮式的侵略方式直接将菁华击垮。
马车颠簸,我们被震得一上一下,眺望着远处战争渲染的气息。荒凉,寂静,沉重,肃穆。
我不禁笑了,唇角勾勒起一抹绝色的笑花:“费尔立你要什么,半壁江山还不够吗?一个假牡丹还不够吗?”
邵银铃在我身边念着:“牡丹,你没事吧?”
我静静道:“没事。”
费尔立,你要是恨我的背叛和弃离我可以死给你看的。但是用不了那么的生灵为你的仇恨陪葬……。
前面路口已经戒严,不是军用物资或是有待商祺事宜不许上前半步。
邵银铃说:“牡丹,前面有凉茶铺我们休息一下。”
我从马车轿身里探出身来,邵银铃搀扶过我。
那几个运粮草的军爷也停了下来,茶铺的老板想必是义务搭棚的为过往官员客商提供便捷,也会有人喝了茶水洒下银子。军爷们就过去了大口喝起茶来。
邵银铃体贴的扶着我在茶棚坐下。茶铺老板笑脸相迎殷勤的端水倒茶服务半天,还向一旁指了指茅厕的地方。
邵银铃端起茶水大口喝起来,我见她不忌凶险也连连喝了几口。
紧接着其中有几个军爷便小鸡啄米般睡倒在桌子上,带头的运粮汉子上前踹了其中一个一脚睡的很熟。我斜眼见邵银铃端坐着并无差异之意心里便有底了。
带头的运粮汉子麻利的拔去其中的两人外衣,恭敬地递给邵银铃。邵银铃接过便扶了我往茅厕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从茶铺老板到几个运粮军爷都是认识银铃的人。邵银铃腰间隐隐露出的白色玉佩是刚刚挂上去的,可是相互识得的讯号?
进入官道便是很容易的事了,我垂着脑袋,穿着宽大的官兵衣服跟着带头汉子便进去了。我的心没来由的揪了起来,邵银铃已经将秘密组织打进费尔立的军营了,要是和菁华来个里应外合……。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没有立场我仿佛任人摆布的木偶。
只有穿过费尔立的军营走出城门才能到达菁华的地界。城里城外,我成了中间的人随意摇摆模不清去向了。
银铃有点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在看邵银铃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够亲近了。银铃是菁卫的老婆,她自然全心全意为菁卫着想。而我呢?这两个男人在我生命里是何等的重要啊。我的亲人已经不多了。如果就个体而言,费尔立是我的亲人,菁华是我的爱人。我的亲人太少太少了,我不想一无所有。
可是我给了她一个安定平和的眼神,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周围寂静,却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喧嚣的炮火声,在我心中把它无限放大,似乎战争就在眼前。
刚刚才结束了的一场战役这么来描述……
三军对峙,六军不发,两边尽是装备齐全的人马,双方冷冷地对望,没有人动手,空气却好像要凝固,连天边的乌云都随着杀气十足的军队蔓延了过来。
太阳已经不再刺眼,因为将士们的铠甲比那阳光要亮百倍。
狂风呼啸,黄沙卷起,但所有人都岿然不动,屹立在本来的位置,但是他们看上去一触即发,好像下一秒就会刀剑相拔,兵戎相对。
刮来的风里也弥漫着肃杀,费尔立站在高台上,高台的手自上而下滑下一个美好的弧度。号令起……
霎时风起云涌,三军浩动,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刀光剑影,热血溅起,震天动地,叫嚣着,冲刺着。
刚才冷静的人全部都成了恶魔,厮杀,拼打,你死我就能活。
杀戮不断,申吟连绵,战场上,只有强者与弱者,一左一右,一招一式,大意了,便是生死,再无法挽回……
金戈铁马哮震天,黄沙场上血缠绵。
片刻,血流成河。
尸体,横遍荒野。
似有雷霆冲袭,“轰”地一声,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在兵力最密集的地方。
死伤无数。
浓烈的血浆,炽热的红光,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赤色的激流,不停地涌动。
断肢被马蹄践踏,头颅被车轮碾过,生命的激吼消逝又迭起,再也无法言语的表达。战争,还在继续。
于万千人厮杀的战场之上,他只是静静地垂手而立,似乎知识一场好戏。
可以想像的,菁华在远处观望着,眼里是温温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