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俩沉默着,门重重地打开了。那声音不像是推开的,倒像是用脚踹的。只见林小蛮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手里还拎着许多袋子,声势浩大地走了进来,哐的一声将背包卸在床上。
“累死了,累死了,这学校可真够大的啊,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宿舍。”
我看到她疲惫的样子说:“你丫的是不是把所有家当都搬来了?拎这么多要死啊!”
仔细一看包里有卷了棱角淋湿的海报、笔记本电脑、颇占地方的毛绒玩具、书包的侧兜里还见缝插针的塞着苹果、巧克力等各种零食。
“这还多呀,这只是我家当的三分之一罢了,经过层层筛选最后才拿了这些。”她拍打着地上的七仔,哦,那个当时风靡一时的《长江七号》里圆脑袋的小家伙,然后翻身一跃上了床,东西摊了一地。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虽然扎了马尾依旧看得很清楚。
我没好气的说:“你出门就不会带伞啊!衣服也湿了吧?”
她低头模模衣袖:“可不是嘛,真有点潮。”
“唉,真是个邋遢的姑娘。怎么你一个人来家里没人送你吗?”
她边拿毛巾擦头发边说:“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长年出差在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前几天吃完饭往餐桌上甩了张卡,话都没和我说接起电话就走了,剩下那敷着面膜的后妈假惺惺的要送我,我说快得了吧,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上学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到落了个浑身自在。”
我边叠衣服边应和着。此时,赵殊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吹风机俯身插上电源,对着林小蛮的头发轰轰作响的吹了起来。小蛮惊讶的抬头,赵殊影依旧面无表情。
“别动,你那样几时能干啊!小心感冒了。”她就那样娴熟的摁着小蛮的脑袋帮她吹着头发。小蛮一动不动,那场景活像是鸡妈妈安抚落汤鸡似的。
“好了,这下干了。”
“谢谢啊!”
“不用。”
小蛮受宠若惊冲着赵殊影甜甜的微笑,又把包里的糖果零食分给她吃。年少的友谊就是这样,你不经意间的一个小举动会在别人心里暖和好一阵子,然后被无限放大。
“殊影,你这个朋友我林小蛮是交定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蛮嘴甜,最擅长套近乎活跃气氛了。这点上,我们谁都不及她。
赵殊影只是浅浅的一笑,但我看得出来她和我们一样都是真性情的人,不矫情、不做作。虽然表面冷冷的但也是一豪情万丈的姑娘。
我们三个人收拾完毕,闲晃在校园里熟悉一下环境。此时雨已然停了,报道的新生仍旧络绎不绝,睁大眼睛充满新鲜感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三个虽并排走着,却是各怀鬼胎。林小蛮迫不及待想考察的是这大大小小的食堂里饭菜如何,有何特色,甚至连犄角旮旯的小卖部有没有她爱吃的零食,货是不是很全都调查过了。很显然,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再说赵殊影吧,才刚来小半天就通盘掌握了全校的帅哥档案,上至篮球队师哥们的队服几号及**韵事,下至新生报道时哪个系哪个班的男生比较顺眼。当然了,我们是外语系,全班只有一个男生,阴阳比例严重失调。殊影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将手里的粉笔掰成了两截。“妈的!早知道就该报体育系来着。”不过,以殊影的身材和长相别说隔着系别,那就是隔着万重山也有男生登门造访吧。
而我呢,关心的是这个学校的图书馆大不大,上课看闲书会不会被逮着,纪律严不严,老师凶不凶等诸如此类的小事。
当然啦,我们谁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青春将要挥洒在这片小小的土地整整五个念头。五年,不算长也不算短,反正对于当时那个年龄的我们来说,总觉得时光是如夕阳下缓缓流淌的小溪,冗长而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