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血染一身蓝衣的若姜,望着眼前这陌生的男子,不禁轻轻蹙眉,出
那男子身着一袭白衣,正坐于石椅之上,手中夹着一枚温润的白子,目光紧紧锁在眼前的棋局之上,一头墨发用一根皂带随意地束在发尾处,而。风一阵轻拂,那白衣便被掀起阵阵涟漪。
而若姜不过能瞧见他的侧颜罢了。
而那男子闻言却不曾回过头来,只是动作微微一顿,淡淡言道:“魔界,魔帝。”
这两句话,简洁得让若姜只觉发指,她微微颌首,额间的额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声音略显柔和了些言道“伤到了魔帝,若姜深感抱歉,此乃无心之失。”
她顿了顿,接着言道:“若姜先行谢过魔帝,不敢扰了魔帝,若姜还是先行回仙界了,此恩,若姜必定谨记于心,必报之。”
她是仙界的上神,因着渡上神劫而昏迷过去,损伤了元神,便意外掉落在了魔界之中的小院之中,眼瞧着如今境地便是如此了。
而仙界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姜实是不愿留在魔界太久。
她正欲举步离去,却闻魔帝非黎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受伤之际魔气入体,孤虽救你醒来,但你如今体内神力被魔气侵蚀,若是不处理,只怕日后修为再难精进。”
若姜脚步一滞,缓缓转过身来,微微抬眸,看向了非黎,问道:“魔帝此番言语,言下之意可是有法子能让若姜的神力重回清明?”
非黎微微一挑眉,唇角含了一丝疏离而客气的笑意言道:“孤一日之间救你两次,这次仙帝可欠孤一个大人情罢。”非黎放下手中的棋子,缓缓站起身来。
如今仙界内有仙有神。魔界内亦是有魔有妖。仙界与魔界不是对立,多年以来无战争,只是仙界除了仙都以外则为凡人,而魔界亦复如是,除了魔都便是凡人。而仙魔二界一直以来,亦是两不相欠。
而非黎若要真的让仙帝欠了一个大人情,对魔界而言,也倒算是好事一桩。
非黎站定身子以后,只是微微抬眸看向了若姜,言道:“随孤来。”
出了小院之后,便渐渐有了其他的人形妖魔。他们见到非黎都是微微颌首,唤一声:“魔帝。
只是那些妖魔见到非黎身后跟着的若姜,心中的惊异却不由得滋生出来,魔帝身边何时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怎的竟是从未见过。
“翠姬,快去告诉鬼音公主。”待二人稍稍走远些后,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的人言着,那人轻轻点点头,便就提着裙摆,想着另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这边到了,此乃魔都的禁地,不过对于你这种神体倒是无碍。”若姜身前的非黎忽然止步,淡淡道。只见非黎白袖轻轻一挥,前方烟雾弥漫的空地之中却不知何时猛然多出了一处宫殿。
只是那宫殿分明散着的是浓郁的仙神之气,妖魔若是靠近几分,便必定是被腐蚀的灰飞烟灭,而仙神若是在其中打坐静修,非但会涨进修为,精化体内之力,更甚的是若是长久呆在其中,更能洗涤尽体内杂质。
若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如此精纯的仙神之气,仙界都未必会有才是。
只是她尚且还是有这个觉悟,看向非黎,淡笑道:“若姜今日承蒙魔帝相救,随后便是找了个偏僻之地静养疗伤,未曾见过什么禁地。”
非黎面容之上多了几分笑意,与聪明人打交道,从来不必多言才是。
“若姜上神说的正是。”
宫殿大门被非黎轻轻的一个动作便推了开来,若姜这时才看清宫殿之中原是水气氤氲,殿中竟有一池温泉。
只是温泉之中已然有色的仙神之气已并非浓郁可以形容了,精纯的仙神之气仅让若姜置身其中,便依然是沁入心脾的舒适之感。
若姜不禁侧过头去,看着一脸淡漠的非黎,心下大惊。
非黎置身于此气之中,并无半分不适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沉静。
若姜看着他,心中惊诧之意渐浓。
非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是又隐去在了迷雾之中,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语在虚空之中回荡着。“莫要动池底的那颗珠子。”
若不是此时形势所迫,就算仙帝将仙界送与他,他都绝对不会让他人进这禁地。
若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离去之时的方向,柳眉轻轻蹙起。
她迈步走近那温泉,垂眸看着温泉之中氤氲升起的水汽,转眼之间便只剩一身里衣在身……
而隐于迷雾之中的非黎眸色微敛,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一双墨黑的眸子之中似是平静却又好似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
只是指尖处凝聚的纯白色光华不断进入他体内,因着大多光华都向着若姜而去,显得平日里缓慢得多。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浓郁见色的白色之气奔流着进了若姜之身,一进体内便朝着元神而去。顿时若姜只觉元神之中仙神之气奔流似海,而体内那一缕精纯的黑色魔气也渐渐从元神之中被逼出来。
那一缕魔气转眼之间便淹没在了神气之中,只是隐隐而来的反抗让若姜感知到那一缕魔气还未有消存。
非黎指尖的纯白色光华渐渐淡去。
他将自身的一缕含有灵识的魔气打入她体内,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不得不来这冰清池驱这一缕魔气罢了
转眼间三日过去,室内的仙神之气已经淡薄了不少,不似原来那般疯狂浓郁。而那缕魔气也是消磨得只剩一丝墨痕。非黎立刻将灵识收回,那缕魔气亦立刻消逝得无隐无踪。
而这时候,若姜亦是感到了体内的魔气已然被消磨殆尽,原本阖上的双眼即刻睁开,元神之内亦充满了仙神之气。一身修为亦终究达到了上神之位的力量。
非黎垂眸看着指尖上流淌的双色光华,嘴角勾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他出了那宫殿,一阵清风便迎面拂来,却不禁微微蹙眉,这里有了一丝外人的气息。
“秦荀,可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