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注定一场恶战。
而非黎只是拔了若姜头上略显累赘的金步摇与流苏,随即便是轻轻拂袖,站直了身子,牵起了她的手,就向着外头走。只是道:“新婚之夜去杀人也勉勉强强不错。”
此时若姜才明白方才他那一声叹息与可惜为何。
可惜这新婚之夜用作了杀敌。
她微微一挑眉,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向着外头走,只是轻轻偏头,道:“你给孤一场婚礼,却要给这么多人一个忌日。不过也没有法子,谁让这些魔兵竟是跟错了人呢。”
若姜只觉着非黎牵着自己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才听见,他略带复杂的声音响起:“契颜手中握着他们所在乎的人的命,他们打不过契颜,便只能听命于她。”
随即,又闻他略带了几分冷意的声音响起:“真真是可耻之小人。”
若姜心中一沉。
握住了最在乎人的性命,等于握住了那些人的命脉,背叛的几率极小,可那些人的本心却是不想与魔界正统势力做对的,如此……
她知晓,非黎一定会手下留情。
他虽看着冷情,但对那等并非成心只是逼不得已的人,却是会留情的。固然冷情,却不绝情。如今瞧着他的态度,也是有所顾虑的。
她反握住了非黎的手,轻叹一声,走快了几分靠近了他些许,目光却落在地上,轻声道:“尽力所为便是。若是……若是实在逼不得已必须得杀了他们,也……也不是你我的错。”
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对所有人都如至亲一般,她对害她之人必定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对于这等根本便是逼不得已有所苦衷的人,她又当如何对待?
归根结底,不过便是她与契颜之间的恩怨罢了,如今却牵扯到了如此多人。
而若姜那话说的明言是安慰,实际上却连她自己却觉得违心,连自己都觉得安慰不了自己。只是若姜另一只手的指甲掐进了那正红色的袖边,眸色阴暗几分,终究是还是轻叹一声罢了。
非黎听了她略有些生硬的话语,也知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亦是紧了紧手,却不言语。
二人到了契颜攻起的地方之时,并未见到什么腥风血雨,只是非黎附近的护卫尽数都被契颜手下的魔兵控制住了无法月兑身,而契颜似乎很是喜欢这种慢慢困死的模样。
她一身血红裙裳曳地,左脸如那日一般血红古树一般盘踞蜿蜒,眼角黑色眼线高高挑起,有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妖异,同之前温婉可人的形象大相庭径,如若不是她的五官仍旧如常,且高高在上斜斜倚在一张贵妃椅上,带着一抹冷笑望着若姜与非黎,简直看不出她的身份。
若姜望着她,微微眯起了眼。
“故人,令无羌乎?”她嘴边漫起一丝笑容,轻灵的声音说着这话,极其悦耳,却引得非黎低低一笑与契颜因气愤而微微有些扭曲的脸。
契颜望着她一身正红嫁衣,冷哼一声,道:“多谢关怀,令无羌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