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度大学生暑期三下乡活动开始招募队员。学生会社践部给每一个班发了通知,说愿意参加者可以填一份申请表交到学院审核。
给宋一云通知的不是陈殿民,而是班长姚爱军。
陈殿民已经退出学生会社践部了。
因为上一学期被三个兄弟奚落了一顿,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陈殿民认为学生会的同志们整天似乎专门在琢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根本不把工作当会事情,或者谁都把工作太当会事情了所以各执己见,争吵不休。工作就工作吧,只要把工作干好,可是学习也不能耽误呀,但有些人却因为所谓的工作逃课,以至于后来经常逃课,像吸食鸦片一样逃出了瘾,总是找借口逃课,请假条上写得好,老师,头疼,需请假一节课,望批准,或者直接明目张胆地写老师,心里难受,需请假一节课,望批准,更有甚者请假条没有,人也不见,但老师点名的时候却能听到一声“到。”
起先是为了工作而逃课,后来因为睡觉而逃课,再后来因为玩游戏而逃课,再后来因为爱情而逃课,再后来因为什么都不为而逃课,就是不想进教室。
陈殿民没想到,学生会也会有如此堕落龌龊之人,乌烟瘴气,不足相往,不足交道,眼不见心为净,干脆出来算了,何不落得个逍遥自在,每日里有时间看,听听音乐,读读英语,自开自怀,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递交了一份委婉但极具讽刺意味的辞呈,不干了。
姚爱军问宋一云他们三个人报不报名,陈殿民态度很明确,志不同不相为谋,赵刚说暑假打算报个计算机辅导班学习学习电脑,宋一云说暑假里去打工,挣点儿生活费,姚爱军说自己想回家,跟老爸在部队上呆两天。
得,星期一就要交报名表了,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愿意报名。
星期天早晨,宋一云和扎西背着书包去教室上自习。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巧的是林曦也在。宋一云招手打了个招呼,笑了一下就悄悄地和扎西找了个离林曦稍远一点的座位坐下了。
对宋一云而言,最难的还是英语,尤其口语和听力,英语课堂上交流、回答问题都必须用英语,不能带一个汉字,英语老师还要求平时在校园里说话都尽量用英语,不为别的,就为能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尽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林曦站起来走到宋一云的旁边低声说你出来一下,我们说会儿话。
是的,好长时间没有跟林曦说过话了,虽然她也会抽时间到教室或者宿舍看看同学们最近怎么样,问问学习,问问生活,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能出手相帮。
今天见到宋一云了,也正好乘休息时间询问一下最近的状况如何。
“小伙子瘦了,呵呵,最近忙啥呢?”林曦隔着窗户眺望远处笑着说。
“学习、工作、生活,”宋一云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看着林曦说,有点儿流氓像。
“站好,好好说话!”林曦在宋一云肩上拍了一把。
“是,报告首长,宋一云同志最近在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报告完毕,请首长同志指示。”宋一云站直向林曦汇报了情况。
“什么学习,什么工作,什么生活,说具体,别跟我打哈哈。”
“主要学习会计、英语、电脑等,工作主要有宣传部、绿叶视频工作室,还有一份家教,生活主要有吃好喝好睡好。”宋一云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能忙得过来吗?”
“呵呵,别说这点儿事,再有几件事儿我都能忙过来,我是爷们儿。”宋一云又开始打哈哈了。
“屁爷们儿,唉,你就不怕耽误学习?”林曦继续问道。
“放心,一切围绕学习展开,我学习是不会落下的,我想过了,这学期过去我就退出学生会,好好学习。”
“问你个事儿,就是这次的三下乡活动你有没有报名参加呀?那可是大学四年里很有意义的一次社会实践。”林曦试探地问宋一云。
“没有,我打算在暑假打工。”宋一云黯然地说。
“给你讲个道理吧,不知道这个道理适不适合你,听一下吧,呵呵。”
“说吧,我洗耳恭听。”
“大学里对于贫困生来说,其实重要的不是赚钱。是的,多一份兼职,就多一份收入,也就会给家里减少一份负担,可是也正是因为过多的兼职而使你失去很多比这还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大学四年里也许看不到,但是等你进入社会了,你才会感觉到你已经失去的那些东西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珍贵。”
“你指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我还不太明白。”宋一云疑惑地问。
“我想你应该清楚,就好比一天二十四小时是一个面积固定的圆,我们把这个圆分成若干等分,其中有学习、吃饭、睡觉、和宿舍的一起聊天、和班上同学们一起娱乐、和其他班的同学相互学习交流、闲暇时间向老师讨教,还有抽空给家里打电话、课外兼职,如果有爱情还得陪人家出去散步等等等等,是吧?这好多好多的事情都得花时间,某一件事情占用时间长,那么另外的事情占用的时间就短了,时间长的事情收到了良好效果,但时间短的事情却达不到预期目的,而往往在当时你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应该花长时间去对待并且也去那么做了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其实花短时间去对待的那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林曦很深成地说完了这些话。
“好像大概似乎也许应该听明白了那么一点点吧,”宋一云说着用手指头比划出小拇指尖儿那么大的一点儿。
“不会吧,你智商是不是也有点儿太离谱了,我这么笨的人都能讲清楚这么复杂的道理,你故意的是吧?”林曦转过身来面向宋一云站着,两眼盯着宋一云。
“呵呵,谢谢大师姐指点迷境,其实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争取做到不乱、不燥、不弃、不离,万事定三思而后行,决不麻痹大意,四年里容不得有一天虚度、空虚而过。”
“明白就好,这次下乡我希望你能去,这种机会不多,一年一次,能锻炼人,尤其对你我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以把它当作你大学里的一门选修课,况且回来后还有荣誉证书和奖学金,这几全齐美的事情,我支持你去……”
“那你去不去?”宋一云反问林曦。
“我不去,去年我已经去过了,现在得复习考研,不能再玩了,呵呵,不过这一批三下乡队员们的舞蹈由我负责交会,不妨报上名跟我学舞蹈,学街舞,学民族舞,学拉丁舞等等。”林曦自豪地说。
“是吗?那我可得重新考虑一下了,看能否推翻自己的主意,”宋一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去。
当然,报上名并不一定你就能去成,得选拔,得看你学习成绩,看你平时表现,看你的才艺特长等。这是后话,关键的是先把名报上,选拔那是学生会、分团委老师和学生干部的事情。
因为宋一云和扎西是相声搭档,所以两个人就商量说一起报名,特长就是相声、小品、评书,全院也就他俩喜欢相声,能说相声,在说相声的过程当中能把观众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