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北京最繁华的酒吧街,此地霓灯繁烁,热闹非凡,让人眼花缭乱,陶醉不已。
街道旁有一群聚在一起的男女,时而亲亲我我时而打情骂俏。酒吧里的音乐更是震耳欲聋,有两个女孩坐在最暗的角落里喝酒。一个貌似十七八岁的女孩,扎着马尾,穿了一套纯白连衣裙,她长得清纯秀气,眼神迷离,脸色燥红,正把手中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接着又在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坐在她对面沉默了很久的女孩终于开口了,“玲洁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不,我没醉,呃……没醉。”玲洁不听好友的劝仍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对面的女孩叹息了一声,将手稳在玲洁的肩上对她说:“我明白,高考落榜与子歌的背叛,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让你承受不了,但我们的人生之路还长着,这点打击算得了什么,你应该坚强点将这一切忘掉,振作起来明天的生活仍然是美好的。”
玲洁用手撑住头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命中从来只有失去,已经活了十七个年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亲情、爱情,还有梦寐以求的大学,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没了!”
“如果你想哭就哭罢,把心里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明天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好吗?”身边的女孩一直在为她打气,劝告,只希望她赶快走出悲伤的阴影。
“竹婷,你知道的,我没有父爱也没有母爱,遇见子歌以后以为爱情是最神圣的,可他也世俗的爱上了别人,曾经那些誓言去哪了?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现在,一切希望化为灰烬。”玲洁说完靠在好友的肩上痛哭起来。
竹婷轻拂她的发丝说:“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友情,还有我呢!”
玲洁坐直身子擦了擦泪水说:“这个世界对于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留恋的了,没有了。”言罢,她站起身抓起小包,摇摇晃晃地向出口走去。
竹婷赶紧追上去拉住了她,“我送你回家。”
玲洁摇摇头说:“不,我不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屋子。”
“那么去我家,我家里没人我们好好聊聊吧!”竹婷扶紧她,准备送她回自己的家。但玲洁却一把推开了她,摇头说:“我没醉,我要去一个不同的世界,你回去罢我没事。”
“你这样还能去哪呀?”竹婷着急了。
玲洁不理她自顾自地走出了酒吧,这时门外撞进来一个长发青年,那人过于凶猛立刻把她撞倒在地。长发青年定睛一看,见眼前的女孩长得漂亮,不禁打起了歪主意,赶紧扶起她,“啧啧,小姑娘失恋了?没关系,漂亮女孩不愁没人爱,跟我走罢,保证让你快乐。”长发青年将她扶了起来,见她仍然站不稳,直接把手伸到她的小蛮腰上,玲洁的整个身子全靠在那人的怀里。这时竹婷追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把玲洁拉到身旁,严厉地对长发青年说:“你要再敢碰她一下我立刻报警。”
长发青年看了看眼前的女孩,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小妞,你以为你谁啊,敢这样冲我说话,信不信老子拍个巴掌你俩全遭殃!”
竹婷知道眼前是个无赖,对玲洁说:“我们走罢!”
长发青年却不罢休一下子捉住了玲洁,恶狠狠地对她们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竹婷生气地对他大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把我的猎物留下就没事了。”言罢,长发青年甩了甩头。
竹婷看了一眼旁边的玲洁,她已经靠着那个流氓睡着了,竹婷心里立即火了,一咬牙用力给了玲洁一记耳光,大喊道:“你快醒醒呀!”
这一巴掌打醒了玲洁,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好友,心里一阵委屈,她的好友怎能打她呢,接着,她挣月兑了流氓的怀抱向外奔去——
竹婷的目的达到了,她也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跑呀,用最快的速度跑……”
长发青年这才反应过来,打响手指大喊,“快,追上她们。”
跑了一程,玲洁问竹婷,“你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怎么月兑身,我们遇上流氓了!”竹婷把手伸向她接着说:“再坚持一下,被追上就倒霉了。”玲洁点点头握紧了竹婷的手一并向前跑去。
终于,后面没了脚步声,她们月兑离了危险。夏季的晚风凉凉的,玲洁已经完全清醒了,“现在要去哪?”
“你说不想回家,那去我家罢,我们打车回去。”
“不,我哪也不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玲洁拒绝了,此刻她的心好乱,想找个能使自己平静的地方。
“可是,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跟我回家,路上不安全。”竹婷再次拉住她要把她带回家。
而玲洁也再次挣月兑掉竹婷的手,抬起头,眼前是一座几十层的大厦,她看着上面说:“不知道飞翔是什么感觉,一定好刺激,真想体验一下!”
“你在胡说什么,快跟我回去了。”竹婷又拉紧她招来了出租车。
不料,玲洁仍然用力挣月兑了好友的手,飞快地向眼前那座大厦奔去。
竹婷对出租司机说了声对不起,拼命地追向玲洁。
玲洁跑得很快,没多久她已经冲上了顶楼,她没有一丝疲倦的感觉,伸开双手逆风而转,大声喊道:“我是一只快乐的精灵,我有一双会飞的翅膀……飞咯……飞咯!”
不,不要,不要犯傻。竹婷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她已经预感要出事了,虽然很累却也拼命的往前跑着,她一定要阻止好友的行为。
玲洁在房顶上转了一会儿,头已经开始晕了,却还在不停的转,其实她并不想就这样结束生命,而是在发泄,今晚她一定要发泄够,明天再重塑新自我。就这样她像只蝴蝶一般在花丛里转着,房顶的四周没有围墙,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关系,平时胆小的她此时竟然没有一点恐惧感,她慢慢走到边缘上,看着下面小得如蚂蚁的人群与车辆,想着,或许此刻心爱的子歌正与他的新任女友热烈的拥吻罢,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悲伤,可是今晚之后,那些忘不了的情景她都要通通放下,忘掉。
就在玲洁想得出神时,一声惊慌的“不要”从背后传来,她刚想转身,但脚一滑随即身子失去了重心的摇摇晃晃,瞬间后,她的整个身子直往下坠,玲洁尖叫了一声,展开双手闭上了眼睛,她终于体验了飞翔的感觉,这是天意吗?
竹婷瞪目而视,想不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好友犯傻却没能阻止,天哪,这太不可思仪了。她吓得瘫软在地,无力地喃喃自语,忽然,她抬头对着天空大吼一声:“不——”那一声悲凉的吼叫划破了寂静的城市。
玲洁紧闭双眼,只感觉身子一直在往下沉,耳旁除了风的呼啸声,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她突然感觉不对劲,按理说这种电光石火的速度,不管是几十层还是几百层也早该粉身碎骨了,可她怎么还在“飞”啊?
其实,她的魂魄与**早已分离了,她的身体已经摔得血肉模糊,她能感觉到的只是她的灵魂罢了。这时她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往一个黑漆漆的圆形柱子里沉下去,再看周围,除了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怕又着急,无奈她只好再次把眼闭上等待上天的安排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玲洁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她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人用的床榻上,而眼前坐着一个梳着高髻、衣装像古装电视剧里的老爷子,他虽已年近五旬的人,但长了一副美髯,而且相貌不凡,他见玲洁醒了欣慰地一笑,模着她的额头说:“太好了,已经高烧了这么多天终于退了,谢天谢地。”
玲洁略带几分晕沉地问眼前的人,“请问你是?”
老爷子摇摇头说:“看罢,脑子都给烧糊涂了,连你的亲爹也不认识了,我是你的亲爹,这是你的家,采心!”
等等,采心?难道我已经死了转世了?我不是我了?玲洁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确实是古代时期,一切与古代电影里的景象一模一样,那么,如果我死了,为什么对自己之前发生的事记得那么清楚,我究竟是穿越还是转世了?玲洁陷入了沉思。
老爷子黯然神伤地对玲洁说:“采心,你果真记不起来了?”
玲洁对眼前的老爷子点了点头,暗想:采心就采心罢,这个名字还挺好听!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是乎你全都记不起来了,那爹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再告诉你一遍罢!”
玲洁点点头,准备倾听另一个自己的故事。
“前些日子你娘患病去世后你就病倒了,一直发高烧说胡话,杨大夫说若是你能醒来,恐怕会变傻,爹听了很心痛,这么一个好女儿不想就这样失去了,爹在你床前一直守护到今天,老天终于开了眼让你平安的活过来了,以前的事你若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爹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亓老爷起身继续说,“药已经抓好了,爹这就去熬给你喝,你再躺一会儿啊!”
看着远去的背影,玲洁的心底升起了一阵阵暖意,这种疼爱是她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晚上亓老爷端着热呼呼的药和饭菜进了玲洁的房间,“采心,快起来把药喝了,今晚爹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已多日没进食了慢慢的吃。”
玲洁坐到桌旁,端起一碗黑糊糊的药一饮而尽,她喝完抹抹嘴说:“好苦哇,这才是纯正的中药,以前喝的都是半真不假的。”
亓老爷那异样的眼光,让玲洁发现自己不慎失了言,便低头开始扒饭。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你生病一直都是杨大夫治好的,药肯定纯正了……”亓老爷给自己斟了一杯水继续说:“明天还请杨大夫再给你把把脉,爹担心这次高烧会让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玲洁不作声,只是低头吃饭,她又想起了在那个新时代所发生的一切,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爸爸生性好赌,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都被他输光了,母亲受不了她的父亲便改了嫁,从此孤独就伴随着她,如果在那个地方有这样一位疼爱自己的父亲,那么,生活一定很幸福罢!
“闺女,你为何哭了,哪里不舒服吗?”亓老爷看到女儿流泪了,关切地问道。
玲洁抹干脸上的泪,吸吸鼻说道:“我很好,想到我若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的爹爹了。”
亓老爷拍拍她的头,笑了起来,“傻孩子,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怎能胡思乱想呢?”
玲洁想张口说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亓老爷的亲切让她很快接受了这位爹爹。
亓老爷大笑起来,抚模着女儿的头说:“好啦好啦,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