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回过神来,眼睛离开窗外那满目黄沙。
转过头来,桌子上是很丰盛的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是京城的菜式。旁边站的是如兰,她已经完全改成了胡真国人的穿着和打扮。如兰谨小慎微的站在那里,试探的说道:“小姐,你今天也吃一点,好不好?就吃昨天那么多。“
我轻叹一口气,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几口菜,又刨了几口饭。把筷子放好,我又转头看着窗外。
自我醒过来,已经有一个月了。醒过来并非我所愿,因为从醒过来开始,我就发现我的心好像已经不会再跳了,这样的一具行尸走肉,再熬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可从我醒过来开始,我就发现到了胡真国的都城,好像是住成皇宫中。胡真国的皇宫与明皇宫比算不上金壁辉煌,但比起胡真国的其它建筑来说,也算得上奢侈了。而我,住在皇宫最高的宫殿中。
这是……嗯……沙景房吧。醒来能看到的就是窗外的满目黄沙,虽然单调,却又是那么波澜壮阔。我虽然醒了,但并不想多说话,凌云每天都来,和我说话,但我却从来不搭理他。后来,凌云也学乖了,自己不来,让如兰来。如兰是个狠角色,我不吃饭,她就哭……她一直像我的姐姐一样,所以,我勉强自己多少吃些。既然有效,后面的饭都是如兰送过来了。
我每天坐在窗前看着沙漠,有饭就吃,吃了就睡。我不明白,这样的我,对于凌云他们还有什么意义。
如兰收拾着我吃剩的饭菜,我突然转向她,喊道:”如兰。“因为很久没有说话了,这一声似乎有些口吃不清。
如兰的手一抖,一个碗摔在地上,脆生生的响声。如兰转过来看着我,高兴的搓着手,道:“小姐,小姐,你是在叫我吗?你还认得我?“
我嗤笑了一声,道:“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如何会认不得呢?“声音有点哑,但好歹找回了我自己的声调。
如兰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的好小姐,你回来就好!“
我正色道:“如兰,哦,不,是不是应该叫你呼延夫人?“
如兰的脸一红,道:“小姐你真会开玩笑,如今我才进阿哲家的门……。”
我看着她说道:“阿哲?是呼延权将军的儿子呼延哲将军吧?“
如兰一脸诧异,问道:“小姐如何知道?阿哲确实是呼延哲。“
我轻笑一声,道:“那么呼延夫人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何却每天来照顾我?”
如兰摇头道:“伺候小姐是主子的命令。此次小姐受伤,主子在您身边不眠不休守了主子整整七天。那日太医说小姐伤重救不活时,主子发疯似的说若是小姐死了,那所有的太医以及家属要全部为小姐殉葬。”
“是吗?“我故意露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既然救不活,那为何我又好端端的在这儿醒着了?”
“小姐!”如兰的口气有些生硬,“小姐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主子和凌云连夜到沙漠最深处去找到了有“沙漠参王”之称的肉珊瑚。主子和凌云找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找了两根。小姐能活下来着实不易,求小姐不要再说什么不想活着的话了。“
我慢慢抬头望着她,道:”你说的主子是谁?“
如兰一怔,喃喃道:”是国主啊。国主一直待如兰很好,也是全因为国主,如兰才能嫁到呼延家。“
“呼延家那么不好进吗?那你……有没有后悔?“我又禁不住又为如兰担心起来,难道她过得不好吗?
如兰摇头道:“如兰不后悔。呼延家世代将军,阿哲在我之前早已经娶了两房妻子并且已经有三个儿子了,而我又是汉人,所以呼延老将军不同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阿哲真的对我很好,是有他和国主的坚持,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他。”
“什么?他之前已经娶妻?他之前有和你说过吗?“我最终还是无法完全无感觉的置身事外。
“其实胡真族他们娶妻都很早,而且阿哲都已经二十多岁,所以他不说,我也知道。好在胡真族并未像汉族那般分什么妻妾,我虽是最晚进门的,却也是妻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如兰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是应该两巴掌把她打醒,还是就该放任她。我后来选了后者,她自己幸福就行了,我又何必把我对幸福的定义强加给她呢?
如兰看我又不说话,又变得小心翼翼,但似乎挣扎了半天,还是过来和我说道:“小姐这次月兑险全靠主子,不知小姐可否愿见主子一面呢?他之前来看你那么多次,你却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他很伤心的。“
我摇摇头,道:“我不想见,如今我就是这副躯壳,我不想感激他救了我,也不想让他来关心我,正所谓,相见又争如不见。”
如兰想了想,又道:“小姐可是为了三少爷的事还在生国主的气?其实那件事发生后,国主专门派人到处找三少爷的下落。为了此事,还软禁了完颜炳。听说你出了事,又亲自带人去救,还说顺便要向你解释三少爷的事……“
我轻轻摆手堵住了她后面的话,说道:“我知道与他无关,也没有怪过他。其实,罪魁祸首是我,我又怎么会去怪他呢?“
如兰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小姐也不要再怪自己了,我都听凌云说了,这件事如何能怪自己呢?若是小姐早知道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小姐一定不会阻止相爷动手的,不是吗?小姐如何能知道事态的发展方向呢?“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就在刚才,我问自己,若是一切能重来,我会让丁相动手杀他吗?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想到这儿,我又腾起对自己的厌恶和鄙视。
我转过身去,不再看如兰,然后慢慢说道:”你……走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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