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在唱歌 第一章 第三部分

作者 : 任飘遥

走到上下九的尽头我又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可能是因为我不像回到东莞,东莞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太好,不过我很佩服东莞能有一个‘世界工厂’的称号,可能我还会因此而我一点点的自豪,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还要给东莞加上‘性都’的头衔,可能是因为东莞夹在广州和深圳两个城市之间吧,广州发展的副产物流到东莞,深圳驱逐的不良人群又流落在东莞,这给我的感觉就是东莞成了替罪羊,而我对羊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因为它任人宰割。

往回走了一半的路程我终于有了累的感觉,而且我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才让我想起午饭也还没有吃,可能是因为那个惊喜,不过现在似乎它让我有点落魄。

犹豫半刻,我还是走进了一家面馆,刚入饭市,面馆里热闹极了,几个服务员来来回回赶个不停,可能悔恨没有多长双手和双脚,大概半个小时后我要的兰州拉面端上来了,我本来是不喜欢吃面条的,可能是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饥不择食,我史无前例的发现面条是如此的香喷喷。

吃到一半,袋里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显示屏,是大哥给我来电话,我猜想他肯定是想问我回到学校了没有,我当然知道该怎样回答。

“回到学校了吗?”大哥果真第一句就问。

“刚到。”我说。

“怎会这么快?”他似乎真的不相信,这时候我就着急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我反应还是挺快的,转口就说:“司机也等着吃饭吧,车速快了…”

“哦,那你吃饭吧。”

“嗯,我吃面条。”话说出后我想收回,我真的不打算告诉他我吃面条,可能盯着碗里的面条我就把话说出来了。

“哦,是吗,我也在吃面条。”

本来这话一点也不好奇的,因为大哥喜欢吃面条,但是我总觉得这话不是从话筒传给我的而是从空气中传过来的,于是我开始往四周搜索,不搜不要紧,一搜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大哥竟然就坐在我的左前方,不过幸好的是他背对着我,但是他对面的周宇却是面向着我,一时间我只好尽量弯下腰低下头,希望桌面上的茶壶可以把我隐藏起来。

“哦,那…那你吃吧…”我冲冲的收线了,付账后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面馆,因为我不敢想象被大哥当场抓住了我会是怎样的表情。

走出店门,夜幕早已覆盖大街,上下九的夜依然还是我儿时的回忆一样,不过我不敢逗留太久,快步便远离面馆。

不久,我找到了一家旅馆,令我惊讶的是住一晚才需要45块钱,45块可能还是有点贵,不过比我想象中的一百块少了一大半,而且房间的窗口下面便是上下九,那就意味着我可以搬椅子坐在窗前看下面的路人了,不过可能是我太着迷了,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是雨点把我打醒的,睁开眼睛,很惊奇的发现天已亮了,窗外飘着细雨,不过这雨要是落在初春肯定更迷人。

梳洗一番后我到前台退了房,前台的姑娘很热情,一边帮我退房一边问我昨晚睡的怎样和澡洗的怎样,这不得不让我有几分顾忌,她问我睡得怎样就好了竟然还要问我澡洗的怎样,难道这里的水不是来自地球的?我不敢相信。不过过了一阵她拿出一张表递给我,说:“这个月我们旅店针对服务质量和环境卫生进行调查,希望先生你的配合。”

我接过那张表,上面有五道选择题,不过题目太长我没看,只是看了两眼选项,不过就是选项就让我吐血,每道题三个选项,第一个是非常好,第二个是好,第三个是较好,我不知道出题的那个人安的是什么居心,无论我选哪个他都高兴。

填完表后我走出旅馆大门,可能是前台那位小姐的声音太迷人了,我走出门口后依然忍不住转脸多看她一眼。

离开旅店后又走上步行街,因为我想看看上下九的早上是否还是晚上那般热闹,不过这次恐怕要令我失望了,早上的上下九行人不多,而且八九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看他们的衣着我也能猜到都是晨运回来的老人家。

之后我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餐,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够好,总是觉得有点累,也可能是因为有点不服气,现在我就想要是我能开那辆骏捷的钥匙在我手上那该多好,我能去白云山还有海心沙等等。

一个多小时后我又到了越秀南,我是徒步走过去的,兜兜转转我自己也不知道走过去哪里,到了越秀南之后只是觉得累,走进了车站候车室,但是我竟然找不到售票窗口,后来可能是执勤人员见我神色可疑便走来问我:“哥儿们,你干嘛的?”

我一看执勤人员的眼色,在他的眼里好像看到了惊恐的我,顿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深呼吸几口后才说:“我在找售票窗口…”

“售票窗口?在外面。”说完那位执勤人员走开了,于是我开始怀疑这车站的设计者是否有问题,就算设计者没有问题者车站也肯定有问题。

走出大门好一会,我终于找到了售票窗口,这时候正好没有人,我走过去便说:“给我一张到东莞总站的车票。”

售票员看了我一眼,问:“有没有带小孩?”

我摇了摇头。

售票员又问:“残不残疾?”

听后,我几乎张牙舞爪,心里就有一种想法,这人就算是神经没有问题道德也有问题。

售票员见我摇了摇头后又说:“东莞总站28块,要不要买1块钱保险?”

“保险?什么保险?”我问。

“物品和人身保险,在本次途中因事故伤了赔3000,死了赔6000.”

“不买…”我气愤地说,因为我敢断定这人不仅神经有问题道德也有问题。

拿着票,我冲冲的离开售票点回到候车大厅,本来我想找个座位坐下的,但是似乎是因为人太多了,我连半个座位也没找到,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靠墙站着,但是那位执勤人员又向我走过来,看了我几眼就说:“又是你,买到票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拿出票示意了一下便说:“买到了…”

“哦…”执勤人员转身又走开了。

拿着票,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干,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什么事情,灵机一动的我想起了还没有知道是几点的班车,但是我把票反转看了几篇也没看到发车时间,于是我开始急了,会不会是票打印错了,情急之下我又走到了质询台,问:“这票怎没时间?”

那人拿过我手里的票,笑了笑,说:“到东莞的班车是没有时间的。”

“那我什么时候坐车?”我想了想便问。

那人又笑了笑,说:“车来就坐。”

我一头雾水:“那车什么时候来?”

那人依旧是笑了笑,道:“你慢慢等着吧,车总会来的。”

我又几乎崩溃,说:“不会吧…”

那人笑得更灿烂:“会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旁出现了一个戴着老花眼镜腰上吊着收音机的老伯,可能是他听到了我和那人的对话,老伯看了我一眼后就笑道:“没有时间更好,现在不是追求民主吗?你喜欢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

那人听了也笑了笑:“就是嘛,我们车站就是民主。”

我也跟着勉强笑了笑,说:“那我今天能不能等到车?”

那人:“放心吧,最后一班车在晚上七点,你总会碰上一班的。”

我:“那我会不会在晚上七点再碰见?”

那人:“你要是这么倒霉我也没办法。”

听她说完我快速离开,我怕继续和她说下去会听到更加倒霉的,但我回到那墙边的时候才发现那地方早就被另一个人占去了,百般无奈的我开始变得毫无依靠。

突然之间电话又响了,是大哥,我接通了,问:“有事吗?”

大哥:“有…”

我:“什么事?”

“先问你有没有时间吧。”

我笑了笑,道:“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

“那就是有啦。”

“可以这么说吧。”

大哥:“那你再过来一遍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我没听错吧?又要过去?”

“你没听错,而且现在就过来,立刻,马上。”

既然大哥这样说了我就知道我肯定逃不掉了,于是问:“过去干什么?”

“开车去办理入户手续。”

“你随便找个人不可以吗?”

大哥:“我就是随便才找了你。”

我没有再多说,因为我还没有回去,想了一阵后说:“办完后能开车出去玩一会吗?”

不料大哥听后直接就说:“不可以。”

我:“那我不过去了。”

大哥笑了笑:“那下个月的生活费减一半还是…”

我:“还是过去啦。”

“那好,三个小时后我到车站等你…”

无奈的我又挂了电话,其实我最怕听到的就是减我的生活费,那无异于克扣民工的工资,但我又不是民工,所以只好就范,但我害怕的是在这车站等三个小时,可能过了三个小时后我会发疯,发癫等等,于是我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能去哪里,三个小时过后我再鬼鬼祟祟的回到车站就说是刚坐车到就可以了,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能去哪里,突然间有点埋怨大哥为什么不早两个小时打电话告诉我,那时候我还没有退房,还可以安心的睡一觉。正纳闷的我毅然把车票收好,大步便走出了候车大厅,因为此刻的我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呆在车站里。

出乎我的意料,三个小时转眼便过去了,不过这时的我可能离车站已经很远了,因为我是走走停停的,回去的路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于是迷惘的我开始向人问路,此刻离我最近的是报亭的那个阿姨,我也毫不犹豫的走过去问越秀站怎么走,阿姨的回答令我吃惊,她说往右拐一个弯就到了,我不敢相信,因为我确实走了一大段路程,怎会可能拐一个弯就到,不过我也怀疑是不是我绕着某一条大道兜了一个圈。

几分钟后,我果然又回到了车站的大门,这时候大哥和周宇早就在门口等我了,我本是想直接走过去的,但是我又怕他们问我怎么不是从车站里面出来的,所以想了一会后我又兜了一个圈从后门走进车站。

“等了很久了?”我拍了一下周宇的肩膀。

周宇叹了一口气,说:“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骨头都软了。”

“我也是,坐三个小时的车就一个感觉,累。”我瞪着眼睛说,因为我听人说过眨着眼睛说话的人肯定是在说谎。

“累什么累?到你挣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累。”大哥说。

“快去把手续吧,我赶时间。”我又瞪着眼睛说,其实我只是想绕开挣钱这个话题,要不然大哥肯定又是一大堆什么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道理,就连霍英东的那句‘聚财有道,散财也有道’也要翻译一遍给我,翻译给我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翻译后还要举例子。

“懂得赶时间是好的,青春就要赶才有意义。”大哥又说。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乃女乃把唠叨的本领传给大哥了,而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愿不是,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过,因为我还有两年才毕业。

后到停车场后我又如愿以偿地开到了那辆车,这辆车是我开过的第二辆车,第一辆是教练的那辆教练车,不过那辆教练车可能有我的年纪了,路考的那段日子我就担心车速过快会不会把轮子给甩掉了,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轮子确实没有掉。

一个小时后手续办完了,我开着车载着他们两人回停车场,路上他们说了很多话不过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也不想插嘴。

“要是家里有人打电话给你了你就跟他们说我买了一辆车。”大哥说。

我点了点头。

“不过你不要跟他们说是一万块钱买的。”

我:“那说五千还是八千?”因为家里的人也很节约,吃饭时掉出来的米也会夹回去吃掉,所以我就想到了不能说一万块钱那么多。

但是大哥似乎不同意,想了想就说:“那怎么行?又不是买摩托,你就说五万吧。”

五万一说出就下了我一跳,想了一会后说:“五万?你上个月不是跟他们说没钱吗?怎么一下子又来一个五万买车了?”

大哥犹豫了一会,说:“你就别管了,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我又犹豫了一会,觉得不妥,于是说:“要不你跟他们说?”

“我?那你不就是要我骗他们吗?我不忍心。”

“那你就忍心我去骗他们?”

大哥笑了笑:“这是你的事,我可不管…”

我没有再回答,心里就在想要是家里的人知道买了台四个轮子的车会不会很高兴,记得父亲说过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想把乡下的路修宽,好让以后有钱买车了能把车开回到家门前,不过后来爷爷病了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这事了。

中午吃完饭后又回到那停车场,停好车后我说:“这车要是不经常开动一下会生锈的…”

但我话还没有说完大哥就接着说:“行了,你没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拉屎还是撒尿了。”

一时间,我觉得很受伤,于是说:“什么拉屎撒尿的,我说的都是事实。”

大哥又笑了笑,到:“你说的哪个不是事实?”

听后我只好很无奈的笑了笑。

一个小时后我又回到了越秀南,刚走进了候车大厅便看到了广州至东莞的班车停在检票窗外,我快步走过去拿出车票问:“是不是这班车?”

检票员笑了笑,说:“我都说你能等到车的。”

她这么一说让我吃了一惊,又是早上的那人,不过这次她检完票后我就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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