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楠一直对我还算比较客气,我估计是因为开业前我帮她搬过一次货,再就是我把款台的媚洁告到过办公室,像我这样的愣头青一般是没人惹的,我跟她虽然上的不是一个班,但是交接班的时候碰到每次都打招呼,毕竟她是老员工,最起码我应该尊敬人家,我见她这么关心我连忙笑道:“基本上盘完了,谢谢你刘师。”
我进到柜台里,兰婷让我把前柜的货点一下,我问文中和郝雪道:“你们结完账点过没有?”他们点头说都对着呐,我便说不用再点了,兰婷微微一笑:“你最好点一下,我们柜台可爱丢货,别把你连累了。”我犹豫了一下笑道:“你们以前丢货大家都知道是咋回事,我还能不相信你们,要不然咱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工作。”
我问他们大家的班怎么排,营业员一般在一个班上惯了,不愿意调班的,因为上这种倒班家里的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且同班的都是关系要好的同事,我自然也不想换班,但刚当柜长也不好搞特权眼色地接道:“你让我跟郝雪一个班,我们上哪个班都无所谓。”兰婷以前就跟我一个班,我们便继续上原来的班,大家都没意见。
下班的时候晴她们在后院门口等我,漠跟慧也来了,免不了拿我当柜长这事开了一通玩笑,大家便来到布衣人家,一进门,老板娘繁丽便对漠笑道:“漠经理,好久没见你啦?”到底是做生意的,漠给她过一张名片便记住了,漠哈哈一笑道:“都是熟人不要叫我经理了,以后就叫我小漠。”慧在旁边嗔了他一眼,繁丽热情地把我们招呼到包间。
我见繁丽出去拿菜单,便对漠嘿嘿一笑:“别小漠小漠的,跟老板娘搞那么近乎干啥,有人都不高兴啦!”漠茫然地看着我问:“谁不高兴了?”慧已经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漠慌忙解释道:“我没跟她套近乎啊,我是听见别人叫我经理别扭。”洛在旁边添油加醋:“你就有这毛病,上次在鸿运酒楼吃饭,你还关心人家女服务员呐!”
大家都随声附和,慧又对他一阵乱掐,他一边躲一边指着我们道:“你们也太无聊了,这不是无中生有吗?”我们哈哈一笑,还没等菜上来,漠便把酒杯举起来对我道:“恭喜你今天升职,希望你再接再厉,我们可等着你当经理沾光呐!”我跟大家碰杯表示感谢,然后苦笑着说:“柜长就相当于工厂的班组长,要干到经理,估计这辈子都没戏。”
漠连忙摇头道:“你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会有个开始,你现在这个头开得非常好,你们那不像我们公司就那么几个人,你们男装部也有好几百号人吧,你们经理能提拔你,表明他知道你并且赏识你,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尽量展示你的能力,踏踏实实地把每一步走好,早晚会有展的机会的。”大家都点头称是。
我笑着说道:“我们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年龄都跟我差不多,我不知道得熬到啥时候?”漠连忙摆手道:“哪有一成不变的事,人总会犯错的,就算你们的管理人员不犯错,国贸的构架也可能调整,到时候会有很多新的岗位,我们做贸易的人员流动大,我估计你们商业上也一样,这里面有很多变数,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这就是前一阵子伟跟范建说的,必须跟住一个领导,才有被提拔的机会,现在华经理已经知道我这个人,而且让我当了柜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努力把握好这个机遇,要经常跟领导接触,向他汇报自己的建议和意见,工作中要勇于挑重担,绝对不要斤斤计较,要让领导知道自己不仅能干,而且是个有头脑的人。
晴温和地看着我道:“就是的,你好好干别着急,机会总会有的。”我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可没有范建那么大的野心,就是没有机会我也会好好干的。”洛接道:“熟话说天道酬勤,营业场经常调整机会肯定多,我们人虽然没有你们多,但管理结构是固定的,就一个部长一个主管,我们搞设计的又不能向别的部门流动,根本就没有上升空间。”
我笑着问道:“你们也是刚扩大,不是还有主管这一级吗?”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说我们现在的主管月欣?我看没人能搬得动她,她跟我们邝部长可有点那个关系。”彬碰了他一下嗔道:“你别在那胡说。”我一听马上来了兴趣:“怎么个意思,我看你们邝部长也有四十了,月欣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一个有妇之夫呐?”
彬急忙分辩道:“你别听他胡说,人家是正常的工作关系。”洛马上反驳道:“我怎么就胡说啦?咱们广告部论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比月欣强的人多了,就是论资历也排不到她,我听别人说了,邝部长专门把她从人事部调过来当主管,还不是看她长得漂亮,要是你跟晴早几天到广告部,还没准现在是啥情形呐!”
我第一次见他们邝部长就没有好印象,典型的中年人微福的身材,油头粉面的圆脸,一对浑浊的眼睛色色的,晴一进广告部我就担心,生怕被那个老男人看上,我倒是相信晴,但是晴要是不搭理他,难免会被他穿小鞋,那工作就没法干了,今天听到洛说邝部长跟月欣有一点不清不楚,我的心反倒稍微放了下来。
洛的话说得有点狠了,彬跟晴同时炸了营,连珠炮地向他起攻击,彬对他又掐又打看着真生气了,我们劝都劝不住,最后眼泪竟然下来了,洛一下慌神了,连忙搂着她的肩膀道歉,彬使劲把他推开:“你把我们当什么人啦?那种事我们就是死也不会干,人家一天心里光想着你,却让你这样说我,你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我从来没见彬跟洛过这么大的脾气,洛被吓得语无伦次脸都变色了,平常的巧辩之舌和慎密思维全部都挥不出来,可见他并不是像装的那样对彬无所谓,而是相当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