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懂了,就好好学学吧!”
“大人,未免说太重了。”王潭插话,她的眼里闪着不明白。“姐姐若想找个人商讨,尽管来找我便是。”
“就怕她没这个心。”仲德说。
王潭眨眨眼睛,抿起了嘴。仲德明摆着刁难王。
顾不得仲德在妾室面前再一次令丢了夫人的架势,王只想给她的怀疑确定答案。“夫君方才说,我心里想的,夫君的意思,是说我这做夫人的,尽想包揽家中一切,懂与不懂全自个说了算?”
仲德半眯起双眼打量着王,她还能沉得住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要提点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自个回去好好想一想。”他重重地说。
王确定了。但是,受气后逆反的心思催使她说出自己的意见。
“夫君认为我有不懂的地方该向别人请教,我接受。可夫君若是认为我心里想的便是刚才说的,我恕难接受。”
“恕难接受?”仲德阴冷地反问,然后他眯缝起眼睛,露出王头一次见到的最冷酷的神情。“在这座府里你还要不要这夫人的名号了?”
“你说……你说什么?”王眼前一片空白。
“行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出去。”仲德走回书桌。背对她们。不再给她说话地机会。
她地脸一定惨白得可怕。王潭伸手扶住她地同时。王听到她地声音跟自己地身体颤抖得很像。
“姐姐?”
王出不了声。如果没有王潭撑着她。她恐怕已经虚软到地上了。王潭挪动脚步。慢慢地把她带出了书房。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
王潭一口气把王扶到过道的拐角处,王靠到一个突出的柱体上。
“大人他……他说气话呢,”王潭急急地说,“他今日一定是气糊涂了!你知道他平日里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必定是那南郡公叫他气不过,他才胡言乱语来着!”
王也想这样定论,但她一想起仲德那坚定的瞪视的目光,她便阵阵发冷。他分明冲着她来。如果她不是也糊涂了,她真怀疑仲德对抓着一个训她的事由感到异常兴奋。这种兴奋太可怕了,仿佛他对她记恨已久,如今一有机会便施以报复。又或者,他在故意惹怒她。出于某种理由,他要她生气,跟他一样发怒,他才满足。
“姐姐?”王潭又唤她,“我去叫丫环,送你回房。”捧起她地脸仔细地看。这动作使王不得不把神思收回来,集中在王潭脸上。
“先回屋里躺一躺。若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请大夫来看看,开几贴安神的药。”
王潭自顾自地说着听上去完全为她着想的话,王暂时抛开仲德给她受的气,专注于回应王潭。
“我明白,大人说的是气话。”她淡淡地开口。“他不喜欢我顶嘴。”
“姐姐能这样想就好。”王潭看着大松一口气。“大人他定是今日受了大责,胡乱说话自己却不晓得。
过后,等他想回来了,他会知道刚才有多失态。”
“嗯。”
王想再多说,站好要走,却被王潭拉住。
“姐姐一个人使不得,还是由妹妹搀着吧。觉得舒服了点吗?待会,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吧?”她说着,听上去依然很担忧。
在王打算随口回一句之前,一个想法忽地闪过,给了她新的的打算。王潭真不知道仲德会小题大做?她何不趁此刻王潭一口一句担忧的时候,确定一番?
“我很好。”第一句谎话。
王潭先是吃惊地盯着她,跟着就露出一个苦笑。“姐姐……一定认为妹妹此刻高兴得很。”
朝进大方向了。
“不该高兴吗?”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王潭反问,她地手松开王,侧过身望向雪地里。“若是姐姐做的不对,大人责备几句,那还说的过去。可今日,大人如同一个孩子般,没由来简直乱发脾气。我甚至不会因姐姐犯错受责而暗自高兴,还怎会在姐姐无端受训这事上犯傻呢?”
“我是否犯了错受大人责备,并无关紧要。”王提醒王潭。她指地该高兴的地方可不是指这儿。“为此而该不该高兴,也不是关键。”
王潭又苦笑。“我知道,姐姐定会这么认为。姐姐受责备,与妹妹无关,妹妹何须多言。”
王相信王潭上一句的表白,但她想知道的答案还没有听到。
她进一步指出。“大人明言姐姐有众多地方要向妹妹请教,这才是值得高兴地。”
“姐姐以为妹妹事先在大人那头说好了?”王潭飞快地问道。她一向想得快。
“恐怕,我不得不这么想。”第二句谎话。
轮到王潭要压制怒气。她吐出一口长气,严肃地看着王。
“姐姐,我明白,你再不能如从前一般信任我。在那件事上,是我的错,我接受姐姐对我的不满。”她顿了顿,吸进一口气接着说,“可今日这事,我敢对天发誓,找姐姐商讨何时发放物品那会,我并不知南
召见大人。而后来,大人如此大发脾气我更没有想,这么一件小事,若姐姐坚持今日便发放,我也没有异议。”
“如同大人问我的,你约我到书房一块等着,就为了说你没有异议?”
这句话把王潭问住了。
“妹妹承认,”片刻后,她低声说道,“约姐姐来见大人,请他定夺此事,我心中的确希望大人能选中我的安排。
难道姐姐不希望大人你地想法吗?”
“不是不希望,”王淡地说,“是不用去渴望明知没希望的事。”
王潭咬住嘴唇。她很清楚,请仲德定夺无非是让她地想法顺利得以实现。
“可妹妹也没想到大人会无端责备姐姐。”她为自己再一次申辩。
从王潭饱含冤屈的眼中,王到她要地答案了:无论有因无因,方才均为仲德独自操纵。
“我信了。”王轻声说。
“姐姐说……?”王潭惊讶地盯着王。
抉择了片刻,王一字一顿地把话说清楚。“我相信,你跟我一样,没料到大人的反应。”
王潭马上接着问:“那姐姐……相信我不会因大人地气话暗自高兴吗?”声音充满期待。
王皱起眉。她非要得寸进尺吗?仲德当着她地面打压她这个夫人,已经够叫她难堪了。她还非要得到每一个人的赞同不可吗?
“信与不信,其实不重要。”王最终选择了迂回。
王潭轻轻地笑了,她听出也看出了王的意思。
“至少能少一些不必要的猜疑。”她轻快地说。
王苦笑了一下,王潭误会了。
“姐姐不认同?”
“不是不认同。倒是想知道,妹妹还与从前一样信任姐姐?”
王潭释然地笑起来。
“是的。”她大方地说。
王也笑了。她能猜出王潭如此肯定地理由在王潭眼里,她总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姐。
“妹妹一直比姐姐聪明得多,今日,可否再教姐姐见识一回?”王想起了她们没能详细听说的事。
“姐姐的意思是?”
“去找找看,大哥正在哪儿。”
王潭眼睛亮了亮,明白了。“好!现在就去。逮住大哥好好问一问,非问到了不可!”
她们一起沿着过道往后院走,承德如果没有出府,他只会在两个地方,屋里和护卫院。共同的需求使她们地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也许在问到消息后,她们又将回到各自的阵营,但此刻,一切看上去如此自然而且有默契。除了王潭想要尽善尽美的习惯。
“姐姐身子行吗?没有不舒服地感觉了?”
老实说,这种呵护式的关切王有点难以忍受。
“不用担心。”她简短地回答,双眼直视前方。
她心里在苦笑,王潭也许觉得此时她就该好好关心姐姐,可她却没顾到另一面。她这么不断地提醒她身体如何,不等于教她不停地想着仲德那句狠话吗?
过道尽头出现两个身影,伴喜和侍琴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两个丫环……叫她们先行走开吧?”王潭侧过头,提议道。
王思量着,王潭看似征询却等着她随同的提议很能促使她差点为了逆反而说“不”,但她想到了侍琴,她不想给这个丫环偷听的机会。
“你们别跟着了,该干嘛干嘛去。”王令道。伴喜和侍琴刚到跟前,听到这样地命令只好又低头退开。
她们很快走进后院。刺眼的亮白色立即照过来,王眯起了眼睛。地上嵌着一对对延伸往各个方向的脚印,打破了雪铺陈大地后显出的独有的冷清。但天上不断飞舞而下的雪花很快又扑上去,一层又一层,脚印渐渐被覆盖。
“先往哪去?”王潭问。
“去他屋里瞧瞧?”王问。
王潭点点头,她们继续往前走。
“我以为姐姐会先选择护卫院。”王潭突然说。
“为什么?”
“姐姐信任颜护卫。”
王自觉放慢了脚步。“这有什么联系?”
若说她不喜欢王潭地地方,就是她这自恃聪明想太多的性情。
“姐姐怎么没想到?”王潭轻笑着说,“颜护卫也跟着他们一块去了。”
“我听说了。”王保持住不明白地表情。王潭话说一半的意思她懂,但她绝不能多说。
“姐姐就是不多想。”王潭又笑。“要不如,我们先去问一问颜护卫?”
“这可使不得!护卫院那里有颜护卫,但还有府上地客人。若我又冒失了,随便去一趟,岂不要等着受第三回训?”
“妹妹糊涂了!”王潭仰起头,发出不自然的笑声。“妹妹只记得颜护卫可信,却忘了那还有位客人。”
“还是去找大哥更好。”
说着,王径自加快步伐往前走。王潭从后面跟上来,没有再试着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