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找不到这儿,对吗?”
当王仔细察看王潭的伤势时,王潭问道。她的声音失去了娇柔的味道,微微发颤着,很嘶哑。王把视线从伤肿处移开,盯住王潭狂乱的双眼。她可不能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万一引来的只有苦头,以匪徒的力气,王敢往下想。
“我们自个儿先稳住,好吗?”她想更威严地说出这个要求,但恐惧使她的话听着更像恳求。
王潭立刻话里带话地问:“平日里也未见姐姐胆子大过,如今性命难保之时,反而胆子大起来了?”
王愣了一下,没跟上她的意思。但紧接着她就明白了。怒气“嘭”得爆开,瞬间压过了恐惧。她退开到原先的位置,冷冷地看着王潭。等到她能掌控住自己后,她才开口。
“妹妹有话直说。儿不是王府,无需讲究太多。你我丢性命之时,指不定就在下一刻,何苦还要累着自己?”
“姐姐是在冲我发火吗?”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看的样子,是发火吗?”
王潭等了,王更加坦然地面向她。
“因此妹妹才说,”王潭接,“姐姐怎会突然胆子大起来了?”
“我地胆子一点也不。”王稳地清晰地把话说出来。
“可是我紧记着:个儿地身份。既已落入匪徒之手。即便被迫停顿了一下。亲口说出最坏地结果比在心里想一想艰难太多。“不幸遭杀害。我也不会因此教他们看笑话。损了王家地名声。损了我父亲地名声。叫他们在我死后到处耻笑我父亲养了个极为懦弱地女儿。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王潭地喘息声在确定王说地是真话后慢慢平稳了不少。她收起审视地目光头看着手腕上地勒痕。但王看得出她地怒气并未消退。
“如今我们都是命在担忧地人。妹妹与我不妨有话直说。姐姐猜。妹妹会这么问。大约是怀起我来了吧?”王说着。停顿着等王潭重新抬起头。
“姐姐难道看不出。这帮匪徒分明等候在那。他们很清楚……我们。要到寺庙去!”
王并不介意王潭选择称呼时被绊停了下。王潭想不明白地事她在路上已不知问了多少遍。没有最适宜地答案。她也想不明白。她只有把自己地解释道出给王潭。
“这疑惑一路上也在想。”她摇摇头。“但若妹妹就此怀疑是我做的手脚,恐怕你错了。我要想用这种法子对你不利的话,早就动手了。”
“我……妹妹……绝非想诬蔑姐姐——”王潭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昨日全府上下便已知道今日外出之事,若是有人在等着我迈出大门,他能得到这消息实在容易得很。”王干脆用了“我”一个字。“最教我不明白的倒是另一件事。他们,既如此确定要抓哪一家,怎会不知是哪一个?”
这问题同样困惑着王潭,她移开了视线。
“奴婢听见他们说夫人,一个个,那些话,奴婢倒觉得,谁知道他们听命于什么人,他们要抓的人到底是谁?”伴喜用不高兴的语调对王说,“或许,他们要抓的人未必是您。被蒙在鼓里,还被一道抓了来的人,才是您!”
王潭的震惊清清楚楚地写在她脸上,伴喜竟敢以下犯上引出了她的怒气。但伴喜全无畏惧地迎上她。
“侍琴姐哪去了?她安然无恙躲到车底下去了。”
“伴喜。”王斥责了一声喜撅起嘴低下头。
“姐姐?”
王潭看上去难以接受王此轻易就作罢。
“事情已经明白得很,你不明白我也不清楚,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用同样不满意的表情回对王潭。“匪徒就在外面看着道我们除了互相猜忌,就只有相互责怪?命都快没了还与一个丫环计较什么。”
“伴喜,”她转向拼死护着她的丫环。“无论到哪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她再也按不住盯着房门看的念头刻她双眼所在意的只有那两扇门何时将被推开。这动作马上打消了她们的各种念头,“死亡”重新成为独一无二的主角。
恐惧弥漫在整间
,她们默契地一声不响地盯着房门。
没有什么问题非说清楚不可,即使匪徒抓错了人,她们不幸枉死。只有眼前的事实,被抓的是她们三个。仲德能找到这里吗,能及时找到这里吗?
除了奢望仲德带着人突然出现外,这会儿还有别的办法吗?王绝望地闭起眼睛。
当屋内明显灰暗下来,寒风穿梭着带进了冰冻的冷时,王才确信,天就快黑了。匪徒没有再进屋,整个大半天,她们在既漫长又飞快的奇怪的煎熬中度过。
这期间,屋外响过一阵轻微的动静。那点声响把她们三个吓得惊坐起来,盯着房门忘了呼吸。
但声响却没有门而入。那两扇旧的清晰可见几个大小洞的木门挡在她们面前,风一阵阵地吹过时,它们发出即将摇摆开的“吱呀”声,但没有哪双手真正将它们推开。
她们吐出一口气,弯下了背,这时才发现三个人紧缩在了一起,三双手拽成了一团。
“我再看看。”王潭抽出手低声说,掩饰着尴尬。“他们或许是刚刚换班。”
她从窗户房门的每一个破洞上往外看。
“还是一样。”她略微困惑:说,“窗外各一个,门外两个。人也没换。”
因此,当王确信夜就要来临时,她不禁松动了点。她们熬过了白天,当然,这不仅仅是她们多活了一个白天如此简单。匪徒既没有在白天动手——没有立即杀了她们,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在等下一个命令,或者,他们得到的命令便是关押她们?
“他们在确认抓人到底对不对。”王突然想到,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王潭马上跳起,凑到她耳边。“姐姐?”
“下午那阵动静!”
王潭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们早上抓我们时碰到的问题,下午找人来认清楚?”
“对。那个人认得我们的话,我们或许也认得他。因此我们只听见明显的动静,却不见他们开门进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潭琢磨着王的话。“姐姐认为,他们抓的人没弄错,接着看押只因他们接到的命令便是这样?”
“或许,他们只在这儿暂时停留。若确认清楚抓的就是我们,他们才好接着上路。”
“可是外头马上就要全黑了,他们确认清楚为何不在下午便接着走?”
王还想说,这时屋外一个命令的声音传了进来,她的心霎时停止了跳动。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明显的区别可以说明这一次动静它预示着下一个动作——他们要进来了,可她们就是知道!她们又一次在明白自己的举动前已经挤到一起。三个人紧紧缩成一团,聆听着屋外的说话声。
无法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但王记得几次下命令时都是这个嗓音。她绝望地盯着房门。它们比白天时候晃得更明显了,马上就会有一双手推开它们,马上,她们的生死就将被定夺。
“吱呀——”长长的一声,有人单手推开门,一只脚迈了进来。
她们同时尖叫,声音远远高过开门声,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声音,一样的刺耳和惊恐。不知是谁先往后挪了一点,王的身子像月兑离了她的意识,紧跟着拼命往后退,直到后背顶住墙面,她们再也无处可退。
进来的人带着满脸的不屑和强忍着不耐烦的表情站着不动。
如果她们没有这么惊恐,没有怕得惊慌失措只一味地想到躲闪,甚至如果她们能先看清楚他手上托着的衣服,她们或许能省去这段尖叫。
这真是活生生的耻辱。王振振有词地宣称要为父亲和夫君保住颜面,结果匪徒不为杀她们进来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那“坚定的决心”实在值得羞辱一番。
“把衣服换掉,头上的东西全部摘掉,简单绑一绑。”这个人扔下衣服命令道,双眼打量着王和王潭。“还有这脸上,”他伸出一个手指比了一下。“抹点土泥。”
“别动不动乱叫乱喊的,”走之前他警告道,“再给我们找麻烦,有你们苦头吃的!”,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