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两人站在国公府的西侧门,就要分开的时候朱巧昕突然问了起来。
手拿着她刚刚送给自己的黑色面具,越清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刚才的武状元后,朱巧昕下意识道:“人长很俊朗,也很聪明。听说皇上很欣赏他,但今后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准。”
似乎感觉到越清风此举肯定是有深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朱巧昕不动声色又道:“不过我觉得他肯定配不上姐姐,毕竟姐姐是越家人。而他却只是区区一江苏钟家庶子,最主要的是跟太聪明的人在一起会很累。“
重活一世,越清风自然不会再上赶着凑到钟谦德处给自己找不痛快。如今见朱巧昕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越清风这才放心跟她道了别。
“姐姐,我在宫里等你来看我好不好?”
越清风的手才刚刚举起还未碰到面前的门环,就听到她身后的朱巧昕突然的叫了起来。
脑中无端端的闪过她在自己怀里,胸插朱钗没有声息的模样。暗暗的叹息一身,越清风放下了举得高高的手,然后转身走向了笑脸盈盈的朱巧昕走了过去。
面前的女子比起以前多了一份朝气,但却依旧眼若星子,面若挑花。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去而复返,朱巧昕轻声道:“姐姐?可是我——”
一只手伸了过来,慢慢的模上她的脸颊,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些的越清风,朱巧昕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而就在她刚想要调笑两句时,越清风却低声叹息道:“公主,不要等,别等,不值得!”
一声不值让两人都怔了一下,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越清风放下自己的手立马转身连步子都有些慌。
而就在越清风刚刚进去没多久后,一黑衣人从阴暗处走出轻声不赞同道“公主,你在玩火?”
转头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朱巧昕轻声道:“是吗?”
“她不是你养在宫中的面首戏子!”觉得这次她确实有些过了,云峥高声道:“公主以往的王孙公子你没事开开玩笑都还可以,这次为何要找到她。要知道她是个女人,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好!”
轻轻笑了一下,朱巧昕却意外认真道:“我那日说的清清楚楚,谁要是肯第一个上前救我。我就招谁做驸马,我从来说话算话。”
“可她是女子,而且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过。她和武状元钟谦德有些暧昧。”
云峥的话有些急,闻言朱巧昕完全的收起了刚才跟越清风在一起的乖巧样。面色冷冷语带讥讽道:“暧昧又如何?云峥你信不信只要我朱巧昕想。就算她今天已经嫁人了,我也有法子让她今后眼里心里全是我,整个一生都围着我朱巧昕转。而且她骗了我,又让我等她那么久,总该付出一点才对。”
“公主!”知道自己主子又钻了牛角尖,云峥一下子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转身没有看他,往外走的朱巧昕突然模上的自己的双唇轻轻道:“而且云峥你也看见了,她不喜欢那个武状元,她喜欢的是我。一晚上她眼里看的全是我,我模她时她都有感觉了!”
跟在身后的云峥已经头大,只能连忙道:“公主,现在不是胡闹的事时候了。你必须要嫁人了,不然皇上可都要怀疑你起什么心思了。”
一下子黑了脸,朱巧昕低声语带不愤道“西边卫国虎视眈眈,北边契丹也摩拳擦掌。他不抓紧时间练兵想对策,怎么就知道盯着我。我要是当真对皇位有兴趣,当初父皇母后在时就会想方设法的争取做皇太女。岂会让他有今日,逼我到如斯地步,他可当真是个好哥哥!“
知道公主现在是彻底忘记了那个越清风,云政又上前劝道:“先帝给公主的封地比二王爷多的多,加上边境的人口兵力也是一个威胁。也怨不得皇上多想,公主如今还是早些嫁了,让皇上安心比较好。”
突然想起越清风想要一辈子留在宫中的话,朱巧昕试探道:“云峥你说我要是真的不嫁,然后把手上的兵力都给了皇兄,他是不是就会留我一直都待在宫中。“”
“不可能!”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云峥连忙急道:“除非公主放弃你的国姓,愿意将名下所有的东西都舍弃了。否则皇上肯定不会安心的,自从普阳公主逼宫一事后,之后那个皇帝还敢将未出嫁的公主留在宫中!”
祖上出了一个逼死亲哥哥,自己垂帘听政三十年的公主。朱巧昕也不知该如何评断,但是让她放弃一些切她确实也不舍,只能闷闷道:“回宫吧,本公主还有十个月才到十六,这期间我会好好想想的。”
走出了胡同,回头看着在夜色中雾蒙蒙的越国公府。朱巧昕轻声吩咐道:“派几个人混进去,我想知道越国公府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她的。”
“诺!”
知道自家公主其实最不喜手下干预她,作为贴身侍卫云峥也只能适时的住嘴,以免让主子不悦。
两人刚刚拐出胡同,便见前方已经有上百青衣侍卫跪在那里,旁边还有一辆马车。
见他们过来,众人连忙将头垂的低低的。有点不悦有这么多人跟着,但是到了最后朱巧昕还是没有说什么。
面无表情的上前将跪在一边充当脚踏的侍卫踢到一边,扶着云峥上马后,靠在车内朱巧昕低声问道:“女官考试还有多久?”
没想到到了现在公主还想着越国公府的那位,眼帘闪闪,云峥小声道:“禀主子,女官考试是十一月中旬,主子可是需要手下打点一二。”
想起越清风的笃定,朱巧昕摇头道“不用,只要帮我注意一下,等出问题再找我吧。”
“诺。”亲自上前赶起马来,现如今云峥只能庆幸还有四个月时间。
四个月时间给公主找点好玩的人或者好玩的东西,依照公主的性子想要彻底的忘记一个只是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应该不难。
越清风刚刚进了国公府,她便一拥而上的几个绿衣侍女给带到了越家主屋。
所谓主屋便是越国公府国公和国公夫人的那个三进三出,装饰的贵气十足的大院子,也是整个国公府的中心。
已经不记得上次进这个院子是什么时候。看着四周挂的高高的红色灯笼和站在外面几十号的丫鬟婆子,越清风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站门口的绿衣丫鬟给越清风掀开了面前的锦色门帐,暗暗吸口气越清风立马将双脚迈了进去,
拐过大厅又进来内室,等空气中满是佛坛香气后。越清风都没有抬头直接上前跪在了最中央的青色绣花毯子上。
“清风给老夫人请安。”
上面懒懒靠在美人榻上的江氏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的不赞同的看着她的一身男儿衣衫。
“都退下!”
带着冷意中气十足的声音过后,刚才还在屋里伺候的几人连忙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越清风!”
老太太虽然如今已五十出头,但多年养尊处优看着非常的年轻。慢慢抬头的越清风看着面前这张满是怒意的脸只能低低道:“祖母有——”
“孽障!”
凌空飞来正好砸在额头又落在自己衣摆上的红色香囊,让越清风惊了一下。
而就在她看向香囊时,江氏直接起身坐在床上破口大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越府到底造了什么孽有了你这个祸害。”
越清风弯腰捡起了衣摆上的香囊,前前后后一下子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想到被她派出去的丫鬟小倩时她也不免有些面色难看。
见她竟然还把那东西给捡了起来,江氏彻底的黑了脸。直接穿着罗袜下了床,江氏指着她咬牙道:“是谁?”
以往见到江氏那一次不是梳妆打扮一丝不苟,这是她第一次见她这般的激动,也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
额角有点乏疼,微微皱眉越清风风淡云轻道:“不就是一个香囊吗?今天是乞巧节,试问今天在郾城的女子有那个没有被人掷这东西。而且这东西祖母要是去搜几个妹妹的屋子保证能搜出一大堆。”
没想到平日里看见她连头都不敢抬的越清风,今日竟然胆大包天起来。被气得够呛的江氏直接低声吼道:“她们跟你不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出身。有了一个那样的娘亲你还不知检点小心是不是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想一辈子给越家抹黑。你知不知道留着你我和老爷受了多大的——”
没有让她说话,低着头越清风高声道“我会搬出去!”
“你说什么?”
一脸错愕,江氏大声急道:“你什么意思?除了这越国公府你还能去什么地方?”
低声想了一下,越清风轻声道:“我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女官考试了,十一月中旬的考试。若是考中,祖父和祖母就不用在为我操心生气了。”
有点眩晕,腾地坐在身后的榻上,江氏急急道:“胡闹,胡闹,你都十五了要是再过三年可就成老姑娘了。而且你以为这女官考试,岂是你想考就能考的上的。诗词,民生,礼仪,琴画你有哪一样出彩的?”
挺直了身子,盯着江氏那仅仅着了罗袜的双脚,越清风继续道:“我查过朝中有先例,落考的女书生如果不是考的特别差。可以申请去后宫中当值做女司伺候皇妃公主等,所以祖母你以后真的不用再为我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