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说,“因为严老夫人是o型血,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ab型血。”
许一凡捂着胳膊走过来,不解眼前的状况。严晰冷瞧了一眼许一凡的胳膊,也一字一句的说:“竞争要公平!”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竟然只有严晰冷是ab型,列文破天荒的皱了眉头,严晰冷却笑了,笑的轻蔑而苍凉,他附在他耳朵上低语,“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是他亲生的。”
那一个“他”里似乎包含了敬佩、怀念、怨恨等等复杂的情绪,但听到的人只停留在了这句话表面的意思上,没有去深究。
由于是唯一一个候选人,严晰冷直接与列文等人带木紫瞳去了医院,像换血这种事需要非常复杂的术前工作,在严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完成的。至于那个阳气十足的条件,列文诡笑着打量了严晰冷一遍,就在严晰冷被盯得毛骨悚然之时,听他说了句:“看看以前版版时尚周刊的封面,就知道没人比他更行了。”众人晕倒……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在木紫瞳被注射疫苗12小时之后,严晰冷在她身边的手术台上躺下,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目光变得异常温柔。
第一周循环他是不可以使用麻醉的,因为疫苗虽然是注射到木紫瞳血液里,却不能在她羸弱的身体里发挥作用,她的免疫系统已经被病毒彻底压制住了,必须借助严晰冷的身体来与病魔作斗争。正是因此,严晰冷将会体会到与木紫瞳同样甚至是更甚于她的痛苦,但这第一循环是最重要的,能不能成功全在这儿。
所以当暗红的血液从木紫瞳纤细的手臂上、微微透明的颈上的输液管中淌出,流进严晰冷的身体里时,手术室的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一旦严晰冷的身体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他们将立刻停止,但这也就意味着木紫瞳将永远也不能醒来。
这是一场赌博,但除了等待和祈祷,他们已经不能再做什么。
严晰冷安静的躺着,眉宇如岩。他感觉异样的血液流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么滚烫而急速,烫的他的胳膊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另一端,他鲜红明亮的血液流出,渡向床边的人儿。一阵酥酥麻麻如千万蚂蚁叮咬的疼痛传来,严晰冷闭上了眼,默默承受着一波一波炽热与至寒的冲撞,体会着与她血液交融的美妙滋味。身边人的呼吸声远去了,仪器的滴答声远去了,与她相处的一幕幕又呈现在眼前:
“不要!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带我走,求你带我离开!”那是初见,她躲在他的身后,在大雨中不住的颤抖,显得楚楚可怜,那时他很是瞧不起她,以为逃婚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
“不是的,我不是……”回家的那天晚上她拼命想解释,他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以唇……
“严先生!你以为我木紫瞳是什么人?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你有钱,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钱,也不想和这个家有任何瓜葛。感谢昨晚的收留和刚刚施舍的那顿午餐,我现在要离开,并且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发怒的她,竟是那么的迷人,那坚定的语气竟让他顿时有些害怕,怕自己所掌握的筹码留不住她。
“让她走,我留下。”她说出这话时,眼里那份自责与凄凉让他动容,然她的留下又让他窃喜,他暗暗决定,要让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怎么、难道我不能坐这里吗?严、先、生!”那时的她,倔强的性子展露出来,他竟想捉弄她、欺负她,把汤汁撒了她一身她却丝毫不服软,那时他就知道,他被这个倔强的女人,蛊惑了。
“严晰冷!你要做什么?”那是他最美好的一个夜晚,白色旋梯间,他抱着她,仿佛那个姿势是多么的天经地义,阵阵的幽香、温暖的娇躯一时间令他失了神,他想,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傻,那个场景也一定常被她拿出来说笑。只是,说给谁听呢?
“一凡?”他以为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不料她叫出如此亲昵的名字。之后的她,对许一凡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总不给他好脸色,这要如何不让他妒意横生!他派人监视他们,却明晰了许一凡的感情。他恐慌了,许一凡的温柔是他学不来的,况且她也不给他机会。唯一的一次,他感觉到她极力掩饰的醋意,那晚他是真的开心了,连晏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他开始排斥其他女人的抚触,身体诚实得想要得到她。
只是,她还在犹豫!
虽然表面上她是他的妻,但他甚至连婚戒都没有给她戴上,更别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她在严家受下人欺负,她一定不愿呆在这个家。
木紫瞳,我有我的苦衷,你为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
“老师!严先生这里有情况!”
“冷静!氧气!”
“心跳?”
“血压?”
“强心针,起搏器!”
“年轻人,挺住啊!关键时刻了……”
好吵。
木紫瞳,你好狠心,连个想念你的空间都不给我。
算了,有点累……
相较于手术室内的忙乱,手术室外却安静的吓人!
许一凡坐在椅上,头无力的靠着灰白的墙壁,眼眶深深的凹进去,他盯着天花板,瞪大的眼珠子深蓝深蓝,仿佛要掉出来般骇人。身边的陪护偶尔测测他的体温或血压,检查他的伤口是否有出血以及手骨的愈合情况,而安慰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毕竟,对于一个仅靠强大的意志力来抵抗他们的镇定剂、并不眠不休守护着心爱女子的人来说,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叮!”红色手术灯熄灭了,许一凡疯子似的冲上去,却因坐了太久又长期未进食而造成一阵晕眩,直扑到出来的列文身上,列文扶住他一惊,这壮小伙已经虚弱至此了,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
“列医生?她、她”身旁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列文暗暗叹口气。
“没事了,两个都没事。”只是手术期间,那种情况是他从未遇见过的。
列文扶着他退开,任医生将二人从手术室推出,此时严晰冷早已失了往日的霸气,沉沉的睡着,脸色发青。另一边,木紫瞳的情况明显改善,脸上红润许多,也有了些柔色。
看看病床上的两人,又看看一直注视着二人的许一凡,列文狠模了一把鼻梁,那堆成小丘的皱纹因他的牵动而颤了颤。这个女子,将来必定要成为个祸国殃民的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