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在严晰冷的示意下散去了,小丁也被人带走,此刻严家富丽堂皇的前厅里,只剩下各怀心事的三人,明明是温暖明媚的正午,这里,却是彻骨的寒!
极不协调的音乐声响起,许一凡意外的动了动,显然这个铃声是为特别的人设置的。那一刻,木紫瞳看出了他心里的矛盾。“咔”他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拆下电池,颓然的转身离开。
转身之前,他递给木紫瞳一个复杂的眼神,似是欢喜,似是担忧,似是……绝望!
她装不下去了,她忽然好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一波一波的恐惧袭上心窝,似乎今日一别,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再也见不到这个意气风发、温和优雅的男子了。“一凡!”
那人闻言,停下了脚步。木紫瞳心口一紧,却不知说些什么。
“紫瞳,为什么无论我在哪里,我离你永远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无尽苍凉之语传来,看着他清瘦的身影离去,木紫瞳视线顿时失了焦距,只觉得世界似乎起了雾,白茫茫一片……
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严晰冷紧紧的搂过她,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
木紫瞳怔了怔,却没有挣月兑,也许是这怀抱太温暖了,也许是自己急需有人能给她一些力量,也许还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总之木紫瞳的身体缓缓放松,陷在了他难得温柔的拥抱中。
“后悔?”感觉胸前湿了一片,严晰冷试探的问。只见她在他怀里狠狠的摇头,却用力的说了个,
“嗯!”
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很滑稽的,她感冒了。
列文气的跳脚,鼻子上的皱纹高高的鼓起来,说我好不容易把你救过来,你怎么不听话到处跑。最后一怒之下收拾行李走掉了,只留下一个年轻医生给她开点药量量体温。
所有人都以为是许一凡把感冒传染给了她,岂知道是她自己弄湿了衣服在阳台上吹了一整晚的冷风。
或许是任性吧,但她实在无法就这样原谅自己,如此伤害了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人。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
想到自己从前在木家,因为长相甜美、个性温婉,常常有许多小男生围着她转,又是给她送花又是送吃的,当时她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觉得这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事情,往往来者不拒,却从没想过恋爱这回事。
好笑的是,当她明白了男生的殷勤是因为喜欢,想要追求的时候,身边却一个追她的男生也没有了。那段时间,是她四年的大学生涯。于琴的存在,阻挡了一切企图接近她的男生,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一概厉声斥走。那时她觉得很自在,没人缠着,也省心不是吗?
对于琴做的一切,另一个好友是不支持的。
齐飞,那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孩,正是他,带来她生命中第一个男子,许一凡……
昏昏沉沉的时候,木紫瞳感觉有只温暖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她赶紧抓住,拉到怀里,用力握着。“一凡……对不起……”
手的主人听闻一震,将已然冰冷的手,缓缓抽出……
梦里人的蓝眸一闪一闪,听他温和的声音传来,“紫瞳,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伸出手想去触模那弯弯的眉,忽然天暗下来了,梦里人一下子退得好远好远,直到充满忧郁的蓝眸消失,她又听到了他无限悲凉地声音,“紫瞳,为什么无论我在哪里,我离你永远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
木紫瞳惶惶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抬起右手遮住双眼,透过手指间的夹缝,她看到窗外惨白的阳光,一如她白的吓人的脸色。
“紫瞳。”是翠儿,近一个月的相处,她们早已熟悉,而她也终于习惯直呼木紫瞳的名字。“吃药吧。”她把药递过来,在看到眼前人而憔悴的面容后,紧张不已的探上她的额头。
“嗯,我一会就吃,你帮我放些热水好吗,我想洗个澡。”勉强着坐起身,她接过翠儿递上的药和水。
“好。”翠儿见她没发烧,嘱咐半晌后终于离开。
见她走后,木紫瞳软软的下床,把手里几个小小的胶囊,塞进了花盆里。不是她不想康复,实在是不喜欢吃药,自小便是。
沐浴过后,木紫瞳觉得自己气色好了很多,身上也有了些力气。端坐在梳妆台前,两手支颊底气还不太足地问翠儿自己生病期间严家发生过什么事。翠儿也清楚那天的闹剧,便说出严晰冷放话下去“不尊重夫人就是不尊重我”以及他处理了好几个和小丁私下有点联系的佣人的事,把一些仆人对她的敬畏、崇拜之语种种说给她听。却见她目光凝固,似乎没有怎么在意的听,便又换了话题,说道严晰冷最近忙于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务抽不出身来看她时木紫瞳终于有了反应,细问起来。
经由翠儿之口她知道了自许一凡离开那天,许氏便与肃风集团旗下的一些小企业有了正面冲突,而许氏在k市的总部也向附近的大小企业施压,使得严晰冷打算在k市新建港口的计划被迫取消,为此严晰冷整日需面对各各方面的质疑与谴责,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对策使损失降到最小,正是忙的分身乏术。
听到这,木紫瞳幽幽一叹,这还不是自己惹出来的。
只是严晰冷,让他忙便忙罢,谁让他在自己生病时都不问候一声。说不在乎是假的,她承认,这一点上她很计较,而严晰冷也未免太小气,听说自己那次的病可是不轻,他这不声不响的,忒不厚道!
“有人来过吗?”翻着梳妆台上的小东西试图分散注意力,木紫瞳无意间看到一张纸条,已被揉成小球,静静的躺在桌沿的一个小角落里,若是没看见,没准什么时候扫到地上就会被清理掉了。
这是什么?以前从未有过。
木紫瞳把它抠出来,轻轻展开,纸条上仅书了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便是笔力非凡之人所作。木紫瞳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表情有些生硬后又将她小心折起,拇指指月复反复摩挲着。
“列大夫走了之后就没有了,噢!对了,下午好像见少爷从房里出去,大概是来看过……紫瞳?”翠儿不解她的举动,看不出那张纸条是否使她不开心了,见她也不讲话,便出声询问。
木紫瞳抿着嘴把纸条递到她身前,深深舒了一口气,展开。
那仅有一个手掌大的纸面上,赫然写着:
倾国倾城……